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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嗎?”說著,向他們邁出一步。 三個道士緊張起來,法器已經上膛,要是狐臉齊光再走近一步他們就要正當防衛了。少年沒再前進,他收回邁出的腿,張開手蓋在臉上,用力一抓把面具扯了下來。 擺脫面具的齊光長舒一口氣,汗水順著額間滾下,他把面具掛回腰帶,將變輕變涼的空盤扔給朱含,平靜地說: “有些糟糕,這些家伙都是神?!?/br> 芷穎抓起裙擺往后院飛奔,跳過院門朝北邊一望,正好看見那四個方士從北樓下來,其中一個還背著不省人事的吳郁生。 芷穎越發慌亂,一邊跑一邊大喊:“吳老爺怎么了?也昏倒了嗎?” “也?還有誰昏了?” “都昏了!我的婆婆也是!是不是你們干的!”芷穎異常憤怒,已經認定是這群方士的錯。 齊光一個箭步上前,迎著沖過來的少女笑瞇瞇地說:“我叫齊光,是個方士,你叫什么?” 元靈手刀揮起,狠狠劈在少年后腦勺上,“什么時候了,還不忘交朋友?!彪S后問芷穎:“姑娘,發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說?!?/br> 芷穎害怕地盯著這四個今天才出現的危險陌生人。剛才跟她說話的是個瘦高男人,看上去即將邁入中年,不茍言笑,雙目陰翳;另一個長臉窄鼻,臉色紅潤,很像偽裝成好人的壞人;還有一個是大方臉,面色青灰,五官像刀刻上去一樣,木訥至極,暈迷的吳郁生就是由他背著;最后就是那個叫齊光的,雖然最順眼但舉止最可疑。 “吳老爺他怎么了?”芷穎提高聲量為自己壯膽。 “嚇暈了。沒事,一會兒就能醒?!饼R光還是笑瞇瞇的。 “怎么就嚇暈了?其他人也是嚇暈的嗎?” 元靈沉思片刻,利用這點時間已經把事情大概理順,說:“齊光剛吞的是守護這片山林土地的小神和雜神,雖說力量低微但能夠震懾住游蕩的妖物和邪氣,如今小雜神都被吞了,解放的邪物全被蠟燭引誘,朝這邊過來了?!?/br> “年歲高之人生氣弱,被妖物沖撞后感染邪氣昏倒的?!敝旌a充道。 “什么小神,什么邪氣!不就是要除掉它們才找你們的嗎,怎么更糟了!” 芷穎聽得懵懂,只知道自己的怒火戰勝了害怕,一想到不省人事的歇婆就急躁得跳腳,眼淚又在這難受的情緒中流淌下來。 少女哭得梨花帶雨,四個道士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安慰,元靈走到齊光跟前耳語幾句,然后帶著朱含和浮楠輕聲離開??蘖撕靡粫很品f才意識到自己出丑了,連忙把眼淚胡亂擦掉,漲著紅臉低頭朝地上看。 這時,一直安靜凝視著少女的齊光開口說:“你婆婆就是剛才擋在你前面的那個老婦人?別急,她會沒事的?!?/br> 芷穎慢慢抬起頭,這才發現面前只站著齊光。 “你是這宅子的下人?”少年問。 “……是?!避品f戒備地說,不住地用懷疑的眼神打量這個方士。 “不像呀,我大師兄說你像巫女?!?/br> 見芷穎沒作聲,少年進一步解釋道:“我大師兄相術可厲害了,接不到活的時候就靠看相賺錢討生計呢?!?/br> 芷穎眉頭微微一皺。 齊光知道自己扯遠了,趕忙說:“你有做巫女的靈氣,可以幫我們一起除妖,成功了你婆婆、還有其他人都能得救?!?/br> 少女懷疑的眼睛閃了閃,比剛才亮了許多。 “你愿意幫忙嗎?” “需要我做什么?”芷穎干脆地問。 齊光立刻咧嘴笑起來,不為別的,就為她終于肯跟自己說話了。 “你看天快黑了,天黑以后周圍深山里的妖鬼都會涌進村子,我需要你成為天梯,把它們準確無誤地引到那間屋子里,然后由我來絞殺?!?/br> “怎么做?” “站在屋子里就行?!?/br> “帶我上去吧?!?/br> 少年二話不說將芷穎攔腰抱起,足下一點,身體凌空斜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輕松躍入二樓。 第4章 三 燭陰的品位 齊光放下恍然的芷穎,推開房門先把室內檢查了一遍,再招呼她進來,此時日已銜山,在空地上投下長長的陰影。 齊光關好門,轉身對少女微微一笑,抬手指向房間深處——那里有張靠墻的長桌,上面慢慢出現一根燃燒的蠟燭。芷穎的心揪起來,盯著那根逐漸現形的蠟燭,感覺現在的處境就像自投羅網。 屋外,太陽急速下沉。 屋內,蠟燭愈加濃烈。 當最后一縷日光消失后,蠟燭火光大盛,把三個房間照得透亮,奇怪的是,這燭火一點都不溫暖,照在身上刺骨地寒。 芷穎抱緊雙臂,毛發盡豎,窗外一陣陰風掃過,接著便是一聲怪嘯,四壁吱吱鬼聲,聲音凄厲,有青煙黃霧從窗門縫中滲入,蛇行般在屋內蜿蜒爬走,一點點纏住少女僵直的身體。 “你知道巫女是做什么的嗎?”齊光問,他走到桌前,拿起那根蠟燭。 “與神對話,將神的旨意傳到人間?!?/br> 芷穎又冷又怕,無從思考,脫口而出。 “是的。巫是連接天地的梯子,這燭火則能照亮天門?!饼R光拿著蠟燭向芷穎走來,“我需要你握住這支蠟燭,化成眾鬼神攀入天門的天梯?!?/br> 少年的臉在跳動的燭火下變得陰晴不定。 “只有這樣才能把鬼怪全部引過來,但是你會——” “無需多言,給我吧?!?/br> 芷穎伸出凍紫的手,倔強地看著齊光。 她兩手握住蠟燭,燭火的寒意真切地從掌心和指尖傳入肌骨,閃電般襲遍全身,沖擊腦門,連眼珠都險些凍住,她牙齒只打架,軟掉的膝蓋被惡寒凍僵,極不舒服地彎曲著。 芷穎無畏犧牲,只想死得明白,顫抖地問:“這、這個、蠟燭,是是……是什么,么?” “燭陰的鱗片?!?/br> 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眠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在無晵之東,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鐘山下。 如果眼皮舌頭沒有凍住,芷穎肯定是一臉瞠目結舌的模樣。 驚訝不及,一股炙熱順著手臂鉆進體內,迅速壯大,猛然爆發出無窮能量!能量穿透少女的身體,把她炸成細小的粉末,靜止于真空中,勉強維持住一個膨脹的人形。緊接著能量急劇回縮,粉末迅速凝集,把她壓成一條細長的人干! 忽而炸裂忽而塌縮,讓芷穎的精神和rou體生不如死,就在放棄之際,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背后伸出抱住了她—— “來了?!?/br> 齊光的嘴唇緊挨芷穎的耳朵,低沉溫柔的聲音淌進少女心底,暖流從貼緊的后背襲來,凝固的骨血融化了,五感重回原位。芷穎如夢初醒,哪里有惡寒、哪里有粉末和rou干,自己分明握著蠟燭站在原地,一如最初。 “什么來了?” 芷穎出乎意料地冷靜,剛經歷了生死浩劫,現在被陌生男人抱住根本不算個事。她話音未落,一刀腥風掃面而過,耳畔的幾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