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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樣,再也無法克制。 這樣杜鵑啼血一般的悲泣,讓在場的人,都是心頭一緊,就連站在門外的邵翎溪,此刻都是眉頭緊皺,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用力咬著,但是眼眶里還是積滿了液體慢慢滑落出來。 紹華坐在病床上,連心尖都在顫抖著,是心疼,是慶幸,是難過,是悲愴。 心疼的是她此刻這樣的悲泣,慶幸的是她終于是盡情宣泄心中情緒了,心理醫生說,哪怕能哭出來,喊出來,哪怕是去摔東西砸東西,起碼是宣xiele心中的情緒,這就是好事,能不繼續封閉就是好事。 但難過的是,盡管過了這么長時間了,她心中的那道傷疤,也一絲一毫都沒有痊愈過,依舊是會讓她痛得眼中流著淚心中滴著血。 溫言初一直默默地流著淚,她看向病床上的紹華,就看到了他眼中深沉深刻的疼痛,他的眼中還布滿著充血發紅的血絲,雖然容顏依舊英俊,但是比起程柯,紹華憔悴得更多。 左嬋哭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來,抬起一只手,無力地錘著自己的胸口,終于是轉眸看向了紹華,看著這個已經憔悴虛弱得不成樣子的男人,她輕輕抿了抿唇,終是啞聲說道,“當初……你就應該讓我去死的,我也就不會……不會把你拖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第378章 矛盾 “當初……你就應該讓我去死的,我也就不會……不會把你拖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么長時間了,三年一個月零二十五天了。 這是紹華第二次聽到左嬋說話,第一次,是在女兒死的那天,他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那時候芊芊已經被宣布死亡了,她才八個多月大而已,被包在小小的襁褓里頭,已經沒有了體溫,左嬋就那么摟著那個小小的襁褓,坐在病床上。 那時候,左嬋只說了一句話,她說,“紹華,如果我早知道有這么一天,如果我早知道,我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我寧愿自己死?!?/br> 之后整個人如同土崩瓦解一般地垮下去,幾乎一夜之間,頭發都白了很多,現在頭上的黑發,都是他買了最好的染膏,親手給她染好,給她洗頭給她吹干的,否則,她本來的發色,像是五六十歲的女人一樣,斑白斑白的。 那是從芊芊死了開始,這么長時間以來,紹華第一次聽到的她對他的說話。 而今天,是第二次。 她說,你就應該讓我去死,我也就不會把你拖成現在這個樣子。 自己苦等著,苦苦支撐著,聽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一瞬間,紹華覺得眼前有些發黑,耳朵都開始響起轟隆隆的耳鳴來,像是一瞬間,就有些扛不住了,他苦苦支撐這么長時間,這么長時間所受到的心理煎熬和折磨,這些折磨所帶來的傷害和疼痛,還抵不上她一句話的效果來得強烈。 就那么一瞬間而已,喉頭已是一陣腥甜,眼前的景物仿佛都在旋轉,耳鳴得更加大聲,幾乎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喉頭的腥甜一股股涌到口中,紹華的呼吸急促幾分。 “咳……”一聲咳嗽,他無力地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只是口中的腥甜已經噴涌而出,下一瞬間,在掌心,在白色的醫院被單上,綻開大多大多猩紅猙獰怒放的血色花朵…… 如若不是這樣的場景出在自己身上,紹華真的會以為,吐血這種事情,只是電視里頭虛構的情節罷了,可是就這么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上了,他才感覺到,原來這么真實。 眼前的黑暗沉沉襲來,他的目光朝著左嬋轉過去,在黑暗完全襲來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臉,就看到了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和緊張。 下一瞬間,已是一片漆黑,就連意識都沒有了。 左嬋搭在膝蓋上,原本微微蜷曲著的手指,已經無法克制地顫抖了起來,就這么看著已經閉了雙目失去意識躺在病床上,臉色如同白紙一樣的男人。 還有那被單上大朵大朵盛開的血色的花,她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溫言初也愣住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前后不過兩分鐘的事情,她本來就遲鈍!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端凝眼睛圓睜著,她已經被這一切殘酷的現實磨得太悲觀了。 停頓了片刻,才訥訥的說了一句,“醫生……醫生呢……叫醫生……” “紹華,你怎么了?”溫言初也反應了過來,“醫生!醫生!快來??!” 她趕緊轉頭朝著門外的方向喊著,邵翎溪原本還在捂著嘴默默流著眼淚,聽到這一聲,馬上就轉身,直接推開了病房門,就看到了那樣慘烈可怕的一幕,床上被單上都是血,而紹華已經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地躺在那里,顯然已經沒了意識。 而他臉邊唇角邊,還有著深紅的血漬,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卻是被染成血色,看上去觸目驚心…… 邵翎溪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動作,就那么愣愣地站在那里,渾身像被關了開關一樣,回不過勁來。 “他……他怎么了?他……他死了嗎?”邵翎溪原本已經有著很好的工作態度和專業素養了,處變不驚是最基本的,可是現在,就那么已經沒辦法處變不驚,而是方寸大亂起來。 溫言初看向邵翎溪,語氣中已經沒有了什么客氣,滿是急切,“去叫醫生??!還不快去!” 邵翎溪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匆匆就朝著護士站跑過去了。 比起左嬋的失神,端凝的無措,溫言初算是最理智冷靜的了。 她看了一眼紹華的心電監護儀,因為呈呈生病的緣故,言初作為陪護家長,對于這些儀器的指數,還算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看著心電監護儀上面算不上理想的指數,她緊緊咬著嘴唇,趕緊用開關將他的病床調平了下去,拿了床頭的氧氣罩給他戴上了。 程柯回來的時候,一只手抱著兒子,一只手提著花籃和果籃,而呈呈,抱著一桶鐵罐裝的進口曲奇餅,另一只手抓著幾只氫氣球,都是他喜歡的。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程柯眼睛一下子就驀地睜大,“怎么回事?阿紹怎么了?” 程柯張口就這么問了一句,溫言初這才感覺終于看到了依靠一樣,其實她也怕得不行,生怕紹華會不會就這樣有什么大事…… 而呈呈雖然是在醫院里住了不少時間,但是因為一直是單獨病房,所以也沒見過多少這樣鮮血淋漓的場面,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就想到了小約翰搶救時候的樣子…… 他手指一松,氫氣球的繩子從他手中滑出,飄向天花板頂,而手中曲奇餅干的鐵罐,也就這么哐一聲摔落在地上,變了形。 走廊外頭已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手推車滾輪的聲音。 “請讓一下請讓一下!”醫生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