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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尾的少女,在摩天輪觀覽箱小小的空間里頭,安靜地親吻,那一瞬間,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傳說,每一個摩天輪的觀覽箱都是一把愛情的鎖,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時,如果與戀人親吻,許下一輩子不分離的愿望,就會永遠一直走下去。 那個時候的自己和他明明都已經許愿了,可是為什么還是和齊川分開了呢? 齊川坐在床邊,看著這個已經陷入沉睡的女人,她的確是喝得太醉了,原本酒量就不好,他將她抱回她家,她都無知無覺,手背上已經扎了針頭,吊了葡萄糖注射液。 齊川眼神定定地看著她的臉,有些記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這樣好好地看著她的臉了,好好地看著她的睡容了。 安朝暮的臉上還有著因為酒意的微紅,齊川看著她的臉,然后就看到她的眼角,就這么慢慢滑落出淚水來,齊川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叫了她的名字,“朝暮?” 安朝暮沒有醒,而齊川,就這么被她的淚水揪痛了心。 第365章 說了不算 她沒有醒來,只是淚水就這么簌簌地往下落,哪怕是在夢里,安朝暮也覺得自己的心痛得快要裂開來一般,好痛好痛。 為什么?明明都已經許愿了,為什么還是要分開呢? 她好想他,想得心都痛了,和顧詠炎結婚之后,她被父親派去待在英國分公司的日子,自己日日想夜夜想,除了工作之外每天都在想他。 所以哪怕是在夢里,她都已經難過得哭出細微的聲音來。 齊川眉頭皺著,伸手輕輕擦她的淚水,然后扶著她肩膀想要將她晃醒,口中叫著她的名字,“朝暮,朝暮?!?/br> 安朝暮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像是夢里看到的齊川叫的,是齊川在叫她!安朝暮終于從這場夢境里模糊地醒過來,只是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陷在這美好的夢境里,永世不醒,那樣自己就可以一直沉醉在和他的從前里。 而夢境里少年清秀溫和的臉,就這么和自己微微睜開的雙眼,朦朧的視線里所看到的這個男人的臉,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她這才察覺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自己視線的朦朧,是因為眼里的淚花,她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使勁地想要眨掉眼睛里的淚光,然后就聽到了齊川依舊和以往那樣溫和的聲音,“醒了?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是他,真的是他。 安朝暮甚至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來,就這么定定地看著他。這樣近距離地定定看著他。 他似乎比上次在醫院見到時又瘦了些了,而且安朝暮察覺到自己手上的溫暖,只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就看到齊川的手輕輕地握在上面,而手背上已經扎了針頭吊上了葡萄糖藥水。 安朝暮輕輕張了張嘴,可是卻一時半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她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最終只輕聲叫了一句,“阿川?!?/br> 齊川握在她手上的手已經輕輕松開了,看了一眼輸液袋里頭剩得不多的藥水,轉身去倒水給她喝。 安朝暮就著他的手從杯子里喝了幾口水之后,房間里就陷入沉默中,這是安朝暮的房間,在爵世風華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完全是她的風格,簡潔大氣干凈的裝潢風格,大床上就是白色的床單被子枕頭,大大的單人枕頭很柔軟,床頭擺著一個相框,里頭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自然是齊川,他帶著學士帽的樣子,臉上的笑容燦爛,手中捧著的花還是安朝暮送的,非常大束的紅玫瑰,有五百二十朵,拍照的人也是安朝暮。 而在相框的右下角,還有一張已經有些泛黃褪色了的,那是一張大頭貼,以前很流行拍的大頭貼,只是過了這么長時間,早就已經有些褪色了。 齊川看著安朝暮時,眼神有些回避,他不想看她,多看她一眼自己都心痛,所以只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目光就重新看向輸液袋,“藥水吊完了你應該就不會太難受了,給你拔完針頭我就走?!?/br> 安朝暮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她輕聲低語一句,“藥水吊完,恐怕我會更難受?!?/br> 然后她就伸手去將輸液管上調控藥水速度的開關關小了一些,她注意到了齊川的眼神,抬眼對視上去,然后就伸手過去想要摸摸他的臉,這么些年,這是她每天都在想的事情,摸摸他的臉。 只是手終究是這么停在了半空中,沒再上前分毫。 安朝暮將手放了下來,低頭輕輕抿了抿唇,“就讓我多看看你吧,就算知道了你不會原諒我……或許不會再給我任何機會,起碼,讓我再多看看你?!?/br> 齊川就那么靜靜地坐在那里,安朝暮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溫柔的苦澀的哀傷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他半分。 隨著時間的流逝,輸液袋里頭的藥水也慢慢地流進了安朝暮的身體,終于,是一點兒也不剩了,齊川動作很輕地給她拔針,沒有弄痛她分毫,安朝暮看著那針頭被他從自己血管里拔出的時候,終于是低聲說了一句,“我……和顧詠炎離婚了?!?/br> 只要他一個點頭,哪怕一個點頭,或者一個笑容,都好。 可是卻沒有,安朝暮從齊川的臉上,只看到了平靜,他輕輕嗯了一聲,再也沒有多說什么。 或許,這就是最后了吧?安朝暮心里絕望地想著,這……就是最后了吧? 摩天輪的傳說,也只是騙人的吧,哪怕她和他在最高點親吻了許愿了,游樂場的燈火還是會熄滅,該散場的還是會散場,只有在夢里,那些燈火無盡閃亮,永遠不打烊。 齊川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安朝暮的房子里頭逃出來的,多呆一秒,都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心疼她,卻又無法說服自己,那種感覺,還不如殺了他。 齊川坐上車子,啟動了車子之后沒有開車,就這么坐在車里,覺得心里頭很難受,于是就扭開了電臺,而電臺里頭正在播放一首歌曲,電臺主播報了歌名,然后這首哀傷的情歌就流淌在了車廂里頭,男歌手好聽的聲音在唱。 “床頭燈還留一盞,我試著趕走孤單,以為很簡單,很快就能習慣,連忘記都變成一種期盼……想要變勇敢,就算讓自己難堪,習慣了順其自然,不知算不算太晚……” 直到聽到那段觸動他心的副歌的時候,齊川的眼睛一直定定地看著前方的路面出神,當那歌詞撞進他的耳朵里。 “想念一個人,丟了自己的魂,她說給我溫暖,永遠愛我,卻又說了不算。想念一個人,我恨我太認真,她說過會做我的另一半,卻又說了不算。想念一個人,丟了我的那個人,我笑我太傻太天真?!?/br> 齊川的手抵著自己的胸口,趴在方向盤上,眼睛里終于是流出淚水來。 她說過安朝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