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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色:“其實我就想說……” “我想你?!?/br> “嗯,是啊,”他在確認,一遍遍加重口氣:“想你了,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想死了,想瘋了,我怎么會這么想你?” 面對他這種唱片卡殼一般不斷重播的鬼畜表白方式,于知樂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容忽視的蜜意。 “你在家嗎?”景勝突然問。 于知樂騙他:“在家?!?/br> 景勝笑著應了:“那好,我現在去陳坊,今天路上肯定沒交警?!?/br> 于知樂心一驚:“干什么?” “見你啊,”景勝答得毫無壓力:“我想跟你一起跨年?!?/br> 于知樂拒絕:“老實點,待家里,”頓了頓:“跟你父母在一起?!?/br> “我都和他們待了幾個小時了,”景勝哀嚎:“我好幾天都沒見你一面,看你一眼,這能比嗎——?” “不然咱倆視頻?”景勝提議。 “不行?!?/br> “這不行那不行,我能怎樣?” “不能怎么樣?!?/br> “在家等我,”景勝似乎真的鐵了心:“我現在就下樓拿車鑰匙?!?/br> 于知樂:“……” 原來人可以沖動到這種程度,她算是見識了。 “不開玩笑?”她隱約聽到了男人蹬蹬下樓的聲音。 “不開玩笑,”景勝語氣里滿是篤定:“給我三十分鐘。要不要帶點煙火棒?” 他完全陷入了全身心的跨年計劃安排之中。 于知樂沒辦法了,拿出長輩要挾:“你要見我父母嗎?” “???”景勝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來找我,我父母都在家,你過來干什么?見家長???”她調侃的口吻也冽然如風。 “沒事!我長這么年輕帥氣,我是弟弟朋友,找弟弟玩?!彼ξ?。 “……”這個賴皮東西。 無奈他如此感情用事……于知樂只能搬出最后殺手锏,坦白一切:“景勝,我不在家?!?/br> “那你在哪?”男人倏然激動:“你大年夜的想跑哪去?” “我在外面,”于知樂擇選著措辭,像盡量把今晚的事,以最不在意的口吻,最輕描淡寫的方式陳述出去:“和我爸有一點不愉快,所以我暫時沒在家里?!?/br> “他把你趕出家門了?”景勝在家庭倫理方面的編劇能力突破天際。 “不是,我自己出來的,”于知樂回:“一會就回去?!?/br> “在哪?”景勝說:“我去找你?!?/br> “外面?!?/br> “哪??!”景勝已經有些急躁。 “我說了我會回去?!?/br> “行?!本皠偻坏貟炝穗娫?。 發脾氣了? 把手機舉高,看著上面莫名結束的通話界面,于知樂不明所以然。 但下一秒,微信上,景勝突然發來一個定位,要她共享實時位置。 于知樂沒有按進去。 對面男人心急如焚:“人呢?” “在哪?” “告訴我啊?!?/br> “不告訴我我就滿城找了?!?/br> “找一夜,從除夕找到元宵?!?/br> 于知樂仍舊沒有搭理他。 這瓜小子還在微信里唧唧喳喳:“我出發了?!?/br> “[圖片]”——車里中控臺方向盤照片。 “走了?!?/br> “我要去找你了?!?/br> “挨家挨戶找?!?/br> 他喋喋不休地甩出了一堆暴躁的氣話,又扔來了自個兒的實時位置,告訴她自己真的出發,義不容辭地要去找她。 神經。 哪來的執念。 于知樂無法感同身受,但她也難以忽視。 也許是今夜的紛雜情緒,削沒了她的往昔脾性,致使她意志力薄弱,又或者她也厭煩了沒完沒了的、一個人付出和擔當的日子,她開始有所求,期望有人待在她身邊,她也想尋找和擁有,生活在對她好的一點理由和借口,一點明亮,一點花香,一丁點就行。 當她還在為猝然生出的脆弱而膽戰心驚時,于知樂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地點下了那個共享,告訴對面她在哪。 “在那等著!” 景勝大概已經離家出門,氣勢洶洶地給她發來了語音。 —— 于知樂從床上坐起身,后知后覺地捕捉了一點,來自體內深處的忐忑。 因為景勝的即將到來。 這股緊張感,原來很小,卻在她發現這個念頭后,加倍脹大。 她不斷快起來的心率,就是最為直觀的體現。 于知樂下了床,暖氣在吹,她拎起床上的大衣想穿,但終究沒這么做,只順手摸了摸口袋。 她記得里面裝了一盒煙,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于知樂把煙盒取出來,抽了一根燃上,而后輕輕淺淺地,吸了一口。 奶白的霧氣,繚繞著往上升。 若說酒壯慫人膽,飯漲窮人氣,那于她而言,便是煙平衰人怨。 于知樂靠坐到矮柜上,微曲著一只腿,貼身的毛衣繪出了她妙曼的胸線與腰身。 這一切,沉沌在煙氣里,有迷蒙的嫵媚。 半根煙還未抽到,手邊電話響了。 于知樂接起來。 “我到了!”第一次聽到,人的話里都能存有山高水遠風塵仆仆的氣息:“幾樓,哪個房間?” 于知樂走到門邊,拿出房卡看了眼,又在房間將陷黑暗前,放回卡座,接著才報給他具體的數字。 她索性沒再走回去,一手夾在煙,一手抽出防盜鏈,停在門內等他來。 景勝上樓比她想象中快,沒一會,她就聽見有人叩了兩下門,叫她名字。 于知樂頓在那,片刻便擰下了把手。 一開門,本來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景勝,頓時被屋內煙味嗆了個夠本。 “咳,咳,”他狂拍胸口:“我,咳,靠,你怎么在抽煙啊?!?/br> 于知樂沒有搭腔,只是看著他,看他來時的樣子。他真的很急,瞧得出經過了一段狂奔,因為劉海都散到兩邊,還來不及整理。 她在門內,他在門外,隔著一道貼腳線,可她并不那么想和他劃清界限了。 景勝緩了一會,抬頭對上女人的視線。她目光很深,像陰天難測的海。 對望了一兩秒,于知樂回神,轉身領著他往里走。 景勝拎著兩袋不知道什么東西,跟在后邊吐槽:“你就住這鬼地方?你離家出走也住好點的酒店行吧,明天都過年了?!?/br> 于知樂沒理會,把床上的大衣拿上,找衣架掛到了一旁。 單人間,只有一張椅子,她把轉椅推過去,示意他坐。 景勝沒忙著坐,問:“你坐哪?!?/br> 于知樂下巴示意,她坐床,她也問:“不然你坐床?!?/br> 景勝看了她兩眼,他第一次見到她沒穿著那種冷暗色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保護殼一樣的外套,只身著白色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