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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下完繼續參加就是了,何必一副董存瑞炸碉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他向她建議:“你這樣或許會對腳踝造成永久性損傷,我不覺得你這樣的堅持有什么必要?!弊约涸谖恢蒙险媚芸吹剿膫?,腳踝腫得很高,根本不像能好好走路的樣子。 官微微笑著,滿不在乎地說:“沒事,現在上完藥已經好多了,我走慢點就行了?!倍寂芰巳种?,她想要堅持下去,不想放棄。 厲晗璋:“我不認為堅強和逞能是一個意思?!?/br> 毫無征兆地,在厲晗璋說完這句話之后,官微微的眼淚瞬間掉落了下來。 委屈,心塞,抑郁,無法接受,聽到厲晗璋的話,官微微所有的情緒啥時間都涌了上來。 她平時是冷靜克制的。讀書時老師討厭她,所以她需要時刻低調,否則逃不過一頓羞辱或體罰。記得有一次,她發現老師的一個讀音錯了,于是立刻在課堂是舉手告訴了老師,老師當時表揚了她,說她懂的東西多。她沾沾自喜地坐在位置上,仿佛抓住了自己不被喜歡的根源——原來老師喜歡聰明的學生啊。 后來那位老師的課她比誰都認真,像是小心翼翼地討好,希望老師能多喜歡她一點。誰知她正讀課文,老師突然毫無征兆地拿著教鞭下來,面色凝重,氣勢洶洶地抬起官微微的手瘋狂地打她,眼里透露著暴戾。 教師里回蕩著教鞭揮在手掌上的聲音。 官微微坐在位置上一聲不吭,只有眼淚不停地滴在課本上,上面有她昨晚提前做好的筆記。 她其實不要很多,一點點的溫柔就可以讓她赴湯蹈火??伤龔膩頉]得到過。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里,她失戀,丟工作。一樁連著一樁,好像是老天再告訴她,看,你是個廢物,從小到大都是。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所以你什么愛都不配得到。 她想要跑完馬拉松,不是為了證明自己體力有多好,而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廢物,只要努力,她并不比任何人弱。 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而已。 “你跟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說我?!眽阂至撕镁玫臏I水控制不住流了出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厲晗璋有那么一瞬,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人。 冒著腳傷,還要跑完,自然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自己一個局外人,是很難對別人的經歷有切膚之痛的。不對不了解的事情發表見解,不一直是他的人生準則么?為什么剛剛自己如此上心? 他松開抓著官微微的手:“對不起?!?/br> 官微微不想把錯都怪到厲晗璋身上,只搖頭:“跟你沒關系,我最近心情不好而已?!?/br> 這時她已經沒有心情跑步,看著遠方的群山,淚水不停地往下落。有云移過來遮住了太陽,天暗了下來。遠處青山環繞,讓她想起了那句“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的詩。 古人名家跟青山互動都能如此可愛,可她有了傷心事也只能獨自垂淚,像極了一個生活不幸的怨婦。淚水順著臉頰落下,越想越傷心,最后渾身發抖,只好雙手捂住眼睛,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厲晗璋站在一旁,聽著越來越大,且聲音凄慘的哭聲,有些進退不得,只能尷尬的站在一旁。 他這種人,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女孩子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就像王元,每次聽見他的安慰就哭得更大聲,哭得他腦仁兒疼。 “別哭了,在哭把嗓子哭啞了?!?/br> “嗯,我沒事,你先走吧,我想休息會?!闭f話的聲音還帶著沙啞。 漸漸地,官微微的哭聲小了,厲晗璋終于送了口氣。在哭下去,他差不多要開始求助王元了。 他望著遠處,說:“其實啊,我一直相信人的運氣也是有守恒定律的。老天會把運氣發給所有人,運氣好的人,可能在人生的前幾十年就把運氣用完了,而運氣不好的人,說不定以后有更大的運氣在等著你呢?!?/br> 官微微雖然不哭了,但還是有些氣他,不輕不重地懟他:“是啊,比如有的人桃花運那么好,結果最后還不是腎不好?!?/br> 厲晗璋正在喝水,沒地方住一口水噴出來:“誰跟你說我腎不好?好不好你知道啊?!弊煜乱查_始不留情。 “不然你去什么腎病醫院,觀光旅游啊?!?/br> 厲晗璋郁卒:“我去找人,不行嗎?” “那里的病人都說自己是去找人的?!?/br> 厲晗璋被噎住。真的,果然不管外表看起來多溫柔的女孩子,懟起人了都不會輸。但是被說腎虛,不為自己辯解又不甘心。 他貼近官微微的耳朵,氣息灑在她的側臉:“是啊,你那天是去找誰?” 官微微臉突然一下子紅了。 ☆、受傷了 官微微輕咳一聲,不自然地說:“我去體驗生活,不行啊?!?/br> 厲晗璋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是去體驗腎~虛~病人的生活啊?!?/br> 官微微梗著脖子說:“怎么啦,不行啊?!?/br> “那還不如自己親身體驗?!?/br> 說完這句話,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異常怪異。 厲晗璋是想起了那晚酒店里那個吻,現在回想起來連細節都絲絲入扣,難免讓他面對當事人時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官微微則純粹是臉皮薄,被自己腎虛還讓那白月光給知道了這件事給臊的。 她假裝鎮定地拿起書包,裝作沒聽到他剛才的話:“還剩一半沒跑完,我先走了?!?/br> 說著便走出驛站,繼續踏上了她坎坷的半馬之路。 厲晗璋思考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大話是說出去了,苦還是得自己吃。 一路上不斷地抽筋,不斷地調整,噴了很多藥,帶去的冰早就化了。 第16公里的時候,她感到又累又餓,還好包里留了一個面包。 第18公里時,她感覺很難受,沒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繼左大腿抽筋后,她的右大腿也開始抽筋,藥水也開始不要錢似的往腿上噴。 到20公里時,每100米對她來說都很遙遠。她在心里罵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跑完,還跟厲晗璋犟,你看付出代價了吧?”唾棄歸唾棄,往前跑的步子沒有停下來。 到21公里處,路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很多已經到達重點的人正在路邊慢走,調整狀態。 大家不停地為她加油打氣,還有人發現了她的異常,過來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忙。 她臉色蒼白,胸隔也泛起了針扎般的疼痛,腦子里已經沒有了意識,只有一個信念:“不能放棄!”。 一步,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