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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甚凌厲的面容,因此突然帶上了幾分銳利與迫人。 她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忙垂首道:“望陛下恕罪?!?/br> 鄭衍見小姑娘頭又低了回去,雙手攪得更厲害了,只好將那想不明白的事先擱在一旁。 今日他是想起了阮毅曾與他說過的一些話,所以才召了阮青杳進宮見一見。 若是把小姑娘給嚇到了,就不大好意思了。 鄭衍指節在桌上敲了兩聲,使自己聲音聽來溫和一些,道:“無事。過來坐?!?/br> 皇上說了兩回讓她去坐,阮青杳不敢讓他說第三回,忙走過去錦墊上坐下了。 兩人隔了張不大不小的石桌,相對而坐。阮青杳覺得壓力更大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阮青杳就聽皇上問她:“你爹還是認不得人么?” 阮青杳安靜點點頭,點著想起了娘叮囑過的話,忙開口回答:“回皇上,是的?!?/br> 鄭衍見提到阮毅病情,小姑娘雙肩明顯往下掛了掛,他發現這話題不大適合,掩嘴輕咳了一下。 “多大了?” “回皇上,十五了?!?/br> “嗯?!?/br> 皇上嗯完之后,阮青杳等了大半天,都沒等到他再開口。兩人無聲對坐,她低著頭數石桌上圓形的小石紋,這一排數過去,那一排數過來,數了幾個來回,半點都摸不透陛下是什么意思。 鄭衍問完兩句后,就想不出接著該要怎么說了。阮青杳應是初次進宮,看得出很局促小心,說多了怕她不安。而且小姑娘時刻謹記著低頭拿發頂對著他,令他有幾分無奈。 她發髻梳得很齊整,烏黑黑,顯然是入宮前特地拾掇過的。只是額前那兒的細碎發絲,被風一吹,就飄出了一小縷來。像是個有脾氣的,倔強又不服管,不肯被束在發髻里頭,撒著歡地搖來拂去。 鄭衍一開始便發現了,這會兒靜靜坐著,阮青杳也離他更近,那晃晃悠悠飄動的一小縷不知覺間就吸引去了鄭衍所有的注意。 鄭衍盯著盯著,莫名的,心突然有些癢。 浮碧亭中沉寂了良久,忽然間,鄭衍鬼使神差般地伸了手去,然后一把抓住。 阮府門前,阮麟坐在石階上數螞蟻,阮澤塘目視著皇宮的方向,阮致淵則在不停地走動打著轉。 終于,阮致淵走過阮澤塘跟前時,被他忍不住給揪住了:“你別走了,眼都花了?!?/br> 阮麟跳了起來:“哇,你踩我螞蟻啦!” 阮致淵甩開手道:“皎皎進宮這么久了,怎么還沒回來,她會不會被人欺負???” 阮致淵越想越按耐不住,轉身要回府差人備馬,說道:“不行,我也要進宮?!?/br> “你哪來的本事進宮?”阮澤塘瞥他一眼。 阮致淵腳步一頓,咬著牙扭頭回來:“這話說的,你能?” 阮澤塘面無表情,揣了揣手,一副很高深莫測的模樣,說道:“不能?!?/br> 正在這時,阮麟伸手往前頭一指:“大哥二哥別吵了,有車來了!” 阮青杳從宮里回來,下車后謝過送她的小公公,便低了頭疾步往府中走。 好似沒看見門口杵著的兄長們跟弟弟。 門口三人互視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阿姐,是皇上嗎?你看到皇上了嗎?” “meimei,皇上為什么讓你進宮???” “皎皎,發生什么事了么?” 阮青杳丟出一句沒什么,腳步卻越來越快。 小姑娘像陣風一樣,三人隨其后一路跟著進了院子,就見她一把推開了房門。 半杏恰好邊廊走過,見到她眼一亮,趕緊小跑過來:“姑娘回來了!哎,姑娘?” 只見阮青杳一進屋就啪的一下,在她面前將門給關嚴實了。 “這……姑娘怎么了?”半杏不解地望向少爺們。 阮澤塘阮致淵顯然臉色也不大好??呻m說是meimei,他們也不好就這么闖門。 想了想,兩人同時轉身繞去了屋子窗臺外頭,小矮個的也追著屁股后頭跑了過去。 三顆腦袋再次成了排,都伸著脖子往里瞧。 “皎皎坐著呢,好像沒有如何啊?!比顫商琳f。 阮麟個矮,阮青杳低頭走時他看得清楚。 他拽兩兄長衣袖道:“我看到了,jiejie眼睛紅紅的!” 阮致淵一聽,火蹭地就上來了,“你看看,皎皎肯定被人欺負了!” 他沖二弟不滿道:“我就說了咱得進宮,或者就不該讓meimei進宮!” 阮澤塘卻是少有的神色一變,大喊一聲:“不好!” 三人看去,只見阮青杳突然起了身,走去妝奩前,從屜子里拿出了把明晃晃的大剪子。 女兒被請進宮后,許氏就一直心安不下,照顧夫君時都有些心不在焉。眼下一聽說女兒被送回來了,就趕緊過來了。 才一進院子,就聽“砰”的一聲巨響。 許氏愣愣:“這是……怎么了?” 房內阮青杳正舉著剪子,看著破門而入的三人,也是被驚呆了。 “你們,怎么了?” 第3章 阮青杳離開已經有些時候了,鄭衍還在瞅著自己的手心沒回神。 他皺了下眉頭。 他堂堂大夏國的皇帝,方才是不是,差點弄哭了一個小姑娘? 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就是一瞬間很想那樣做試試,于是下意識就那樣做了。 阮青杳當時驚惶之下,一臉懵神的模樣仿佛還清晰浮在眼前。小臉眨眼漲得通紅,像是能竄出熱氣來,一雙極好看的眸子里,明暗瀲滟不斷打著轉,更像是在往外冒著星星。 手足無措,發出咽咽嗚嗚的聲音,跟只被捕獲的小動物似的。 說起來他都長了人家姑娘八歲,對著個小姑娘,竟還會忍不住做出這種無禮又幼稚的行徑,實在有點想不通。 雖說他是無心的…… 不過做了這種事可不好被旁人知道。鄭衍如此一想,便正了正神色,手心握拳默默收了起來。 這時傅德永步伐匆匆而來,對鄭衍行過一禮,遂眉開眼笑稟報:“皇上!宣和宮內,聽風閣里的花開了!” “哦?”鄭衍眉頭一挑,亦是十分驚訝,“當真?” 傅公公笑呵呵回道:“是啊陛下。剛宣和宮里宮人來稟,奴婢忙前去察看,確實是開了,賀喜皇上!” 若是普通的花盛開,自然算不得什么值得賀喜之事。但聽風閣里放著的那株可不一般。 那還是攝政王,也就是如今的定王,當年從極北邊陲之地帶回來的,擺置在攝政王府,說是百年難得一株,極為珍貴。 離上一回花開,已然隔了好多年了。正是那回花開之后,久旱不雨的西北府郡忽然天降甘霖,連下了多日雨。那年的大夏國可謂一整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各地皆是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