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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要被拋出去時,陸致及時把她按回到了他的懷里。 顏遲就錘他打他,可是他連動都沒動一下。跟個鐵人似的。 她泄氣,不再捶打他。 又要被他抓回去,又要被關在王府里。顏遲再也不要過那樣不自由的被禁錮的生活。 她摸上自己的頭發,取出一根東西,用力插在了馬的身上。 馬一受驚,狂叫一通,蹄子亂了起來,顏遲極速轉過來,一把抓住陸致手中的韁繩。 陸致一個運力,要摟起顏遲跳下馬去,卻摟不動她。她死死地拽著韁繩,身體貼到馬背上,任誰也拉不開她。 馬狂亂地跑起來,陸致被她擋住,無法控制住馬。 馬沖出了大道,一直往城外跑。陸致在極速的馬背上也有些平衡不住,他并攏指尖,一把將顏遲扯到懷里,然后勒住韁繩,在馬脖子上用力一按。 發了狂的馬頓時安靜下來。陸致就要抱著顏遲翻身下馬,馬又突然抬起了前蹄。 陸致防備不及,向下一摔,在落地之前將顏遲護在了懷里。 軀體砸在地面上的鈍響震著顏遲的耳膜。 顏遲閉著眼睛,聽到了一聲悶哼。 預計的疼痛沒有到來。 她緩緩睜開雙眼。 她伏爬在陸致身上,腰間是陸致緊緊箍著的胳膊。 從馬上跌下來時的驚惶害怕漸漸消去,顏遲緊繃著的心臟從高處落了下來。 放才她用頭飾扎馬只是一時沖動。因為她一想到要再次回到陸致那里,她就十分抗拒,只想著讓馬拐個方向,所以才扎馬的。 其實那一瞬間她還存著同歸于盡的想法的。只想著剛才怎么不把珠花刺進陸致的身體里。 摔下來的剎那她竟也還有幾分惶怕,那不是怕死,而是怕疼。 要死也不能這么死。不能以這么疼的方式死。她拿開陸致圈在他腰上的手,滾到旁邊的地上,平躺下來。 馬出了城,現在她不知道她在哪兒,背下是一片草地,天上是一片白云。 她擋住有點刺目的陽光,隨即偏了偏頭,看著陸致。 他還躺著,還是摔下馬時的姿勢。 摔疼了?顏遲心道。不然怎么半天不起來。 周圍寂靜無聲,只能聽到風拂過上空時的微弱的細響。 顏遲的心陡然沉靜下來。 處于這樣的環境中,顏遲的心境是從未有過的沉寧,她枕著一條手臂,拋卻所有恨意與厭惡,輕聲道:“陸致,你為什么那么討厭我?” 她從來就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她只是不明白,她只是不小心摔到了他身上而已,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情也應該能夠抵消了吧,可是他怎么也不放過她,怎么也不放過她。就算是她那樣放肆那樣冒犯了他之后,他也不要她的命,仍讓她活著,活著被他折磨。 她想,一個人要多么厭惡另一個人,才能忍著不要他的命,而一定要讓他活著浪費自己的精力與時間來折磨他。 陸致不吭聲。 顏遲見他不回答,就扯掉一旁飄著的狗尾巴花,叼在口中,也不打算問他了。 問他這個問題干什么?神經病的思維她哪兒能理得清,也許他就是有這么厭惡她,就是以折磨她為樂趣。 “不是?!?/br> 耳畔隱隱約約傳了兩個字。 顏遲拿掉狗尾巴花,看向陸致,“什么不是?” “不是?!?/br> 顏遲困頓地看著他。什么意思? 陸致轉過頭,視線投在她臉上,語氣縹緲輕然,仍是那兩個字,“不是?!?/br> 不是什么你倒是說清楚啊。顏遲攏起眉尖。 “你說什么不是?”她重新問道。 陸致又不吱聲了,他的唇線與以往一樣繃成一條,仿佛被縫住了一般。 顏遲煩于說話只說一半,說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人,她煩躁地又扯了一根狗尾巴花,塞進嘴里。 才放進嘴里卻被人拉了出去。 陸致把她的狗尾巴花扯走了。 他捏著狗尾巴花,舉起來,仿若在研究著什么一般。 “你干嘛!”干嘛搶她的狗尾巴花!顏遲身邊還有些狗尾巴花,她可以再扯一根的,可是她看見本來屬于自己的東西到了陸致手里,她就想奪回來,即使只是一根狗尾巴花。 她伸手,食指和拇指捏住狗尾巴花,正要把它牽回來,手上卻一涼。 她愕然地看著陸致。 陸致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掌展開,將狗尾巴花放在她的掌心上。 她怔怔地望著掌心的狗尾巴花。 風將狗尾巴花吹走,掌心空無一物。 第68章 顏遲的上下睫非常緩慢地碰觸一下, 從怔愣的狀態中抽出身來。 陸致的手掌放在她的手背下,比她幾乎大一倍的手掌仿佛一蜷起來就能將她輕易掌控住。 涼涼的硬感從手背傳入全身,漫至神經。 此時此刻,一種詭異的感覺摜住了她。 她的指間顫了顫, 就要把手收回去時, 他的手指一動, 將她的手包圍在了掌心。 冰涼的指節沿著她的指節貼合起來。顏遲擰起眉頭, 要把手收回去。 他握得很緊。 “松手?!彼恼Z氣很淡。 陸致側臥起來,臉對上她的臉, 黑瘆瘆的眼眸從這樣的方向看來, 少了些許壓迫性,仿佛把那種冷戾之氣翻到,抹平,再融化了一般。 顏遲不再動作, 任由他握著。 兩個人對視著,誰都沒有再說話。 蒲公英的細絨從遠處飄散過來, 沾在兩人的衣服上,繼而又被吹遠。 也不知過來多久,顏遲感覺手上的力道似乎有些松了。 她抬眸, 只見陸致已經合上了黑沉沉的眼睛,蒼白的面孔上還浮著幾粒細絨。 顏遲試著抽了抽手臂。 沒想到竟然抽了出來。她伸展了一下在他的掌心屈了很久的五指。 “陸致?”她喚了喚他。 “陸致?” “陸致?” 她喚了好幾次都不見陸致醒。他好像睡得沉。 顏遲詫然。陸致這么缺睡的么?這種情況下都能睡著。 她瞥到他眼底下的烏青, 較之前要好了許多,看他這樣子,近段時日應該睡得不錯吧? 她輕手輕腳地從草地上起來。 起來后又注意著陸致的情況, 他仍睡著,仿佛什么也打擾不到他。 她望了下四面,這里是一塊小草地,應該才出城外不遠。她看了看方向。從前從街上回聚山寺時,她與師兄沒有走過這條道,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走。 只有先回到城門,在從城門拐到回聚山寺的小道。 她正準備快步離開,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去哪兒?” 顏遲凜住。 她扭過身,俯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