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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百,順著郁景司已經虛弱的聲音就用力的推開車門,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車了,躺在地上只差沒閉上眼睛。 溫影見溫蔓已經下車,情緒變得更加激動了,她原本漂亮的臉變得扭曲而詭異,“既然這樣,那你陪我去死吧,反正……都一樣?!?/br> 她要讓顧澤付出代價,誰死——都一樣。 車窗的玻璃割傷了郁景司的血脈,鮮血淋漓流淌得很快,他的意識也跟著流的差不多了。 溫影再次踩下油門,用力的往前面沖去。 坐在電視機前的唐樂樂從看到溫蔓的身影從車上爬下來就已經變了臉色,一下就從沙發里站了起來。 那輛的士停了不過幾秒鐘,仿佛為的就只是讓溫蔓下車,然后又一比以前更快的速度往前面筆直的沖了過去。 彎道直沖,狠狠的撞了上去。 那一刻唐樂樂還在想,那座橋的欄桿得多結實車子才沒沖到下面的江里去。 巨大的沖擊,超出了人體承受的范圍,郁景司的神智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的清晰,他聽到了身體哪個角落斷裂的聲音,然后最終落在冰涼的地面上。 閉眼前他想起幾年前陪早已經離異的前妻看過的電影,名字他不記得了,只記得最開始的那句臺詞,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怎樣死去,但是代替自己所愛的人而死,那也是個不錯的抉擇。 已經是深冬的天了,天色淡淡的藍,陽光也是淡淡的透明,空氣里的溫度帶著淡淡的寒意。 他扯開唇,忽然想笑。 那些曾經以為早已丟在記憶的角落再也找不到的記憶忽然變得無比的清晰,時光穿過錯落的回憶,停留在十年前,他第一次見溫蔓的場景。 明明沒什么yinxiàng,寡淡得沒有任何值得記住的符號,卻全都來到他的面前,十七歲的少女,年輕而稚嫩,眼神充滿期待,還有執念,他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也許心動過,但轉瞬即逝,不曾在意。 是的,溫蔓是個執念太深的人,而他完全不曾擁有,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即便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他也仍舊輕易的放了手。 他這一生,都沒有為什么東西竭盡全力的拼搏過,除了這一次,保住她的人,和她腹中的孩子,還好,他做到了。 “景司,”溫蔓恐慌到了極點,她跪坐在他的身側,看著他身下源源不斷溢出的鮮血,身邊來來往往都是警察,隱隱約約她還可以聽到遠處救護車的聲音。 “對不起……你撐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女人的聲音遙遠得仿佛來自天邊,微微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的卻是面容稚嫩的十七歲少女的模樣。 “溫蔓,”他血液流失的速度極快,他卻奇跡般的多出了幾分liqi,那大概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吧,他勉強的扯出笑容,“孩子是無辜的……我希望她好好的出生……” 有些事情,她不需要知道,那就永遠不用知道。 他靜靜的聲音很緩慢,“我在替笑笑贖罪……不是她你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必自責……你什么都沒有做錯?!?/br> 溫蔓看著他身下幾乎流成河的鮮血,只想伸手按住可以阻止那些血流出他的體外……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血。 即便是在夢里見過一次,她哭喊著醒來了,絕望而無助。 可是真實的畫面,鮮血溫熱而殘忍的溫度……還是讓她連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郁景司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龐掛著淡淡的笑,這一輩子遇上她…… 顧澤沒有珍惜,他也不曾用力的珍惜。 真是,很遺憾。 如果,十年前他察覺到那一份平淡卻刻骨的一瞥和心動,用他的執念卻抗爭她對顧澤的執念……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看似風光坎坷于他而言只是平淡至極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也算是個圓滿的句點。 顏色透明的眸最終闔上了,唇畔淺彎。 顧澤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纖瘦單薄的女人抱著自己的肩膀聲嘶力竭哭泣的模樣,她一遍一遍的喊住郁景司的名字,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整個人幾乎要因為過于激烈的情緒而脫了力。 他起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漫漫覆蓋而來的就是比女人更無力而綿長的黑暗和絕望。 溫蔓感覺到一只手臂摟著她的腰,然后將她整個人都抱進了懷里,顧澤的liqi很大,大到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 “啪?!币粋€響亮的巴掌生生的砸在他的臉上,顧澤不閃不避,面無表情的承受了下來,抱著她的手不曾松開半分力道。 她的聲音因為哭聲而嘶啞,通紅的雙眼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心還是恨意,溫蔓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溫影說你這輩子做事趕盡殺絕沒有人性必須付出代價,可是顧澤,為什么死的人是郁景司不是你?” 她終于恨上他了,不再是無關緊要的淡漠,顧澤看著她淌著眼淚的臉和眸,如是想。 顧澤一言不發,從身上找出一張紙,低頭仔細的擦拭著她手上沾染上的鮮血,淡淡的聲音亦是很沙啞,“是我的錯,溫蔓,郁景司會死是我的錯,你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你恨我就夠了?!彼鹧劬?,漆黑沉靜的眸具有無比的穿透力,“不用怪你自己,跟你無關?!?/br> 他緊緊抱著女人的身子,眼神落在已經全然闔上眸的男人身上,遠處幾米是破碎扭曲的計程車,和從里面滾下來眼睛未都沒有閉上的溫影。 他以為他這輩子就算錯了,也還有挽回的機會。 原來不過是錯覺。 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過來,兩個人小聲的對溫蔓道了一句,“夫人,節哀?!?/br> 然后小心翼翼的將郁景司抬上了擔架。 顧澤強制性的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邊低低的道,“別看?!?/br> 溫蔓一陣頭暈目眩,徹底的軟在他的懷里。 …… 唐樂樂坐在沙發里,清秀的眉頭緊緊的蹙著,病床上的女人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了,蒼白的臉色跟雪白的被褥幾乎一個顏色。 顧澤也在床邊守了一天一夜,從頭至尾,除了跟醫生交流,他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溫蔓的事情,沒有告訴顧睿,只說爸爸mama出去度假了。 唐樂樂這兩天都會來醫院看她,顧澤也只允許唐樂樂前來探望,甚至連溫家的人也拒之門外。 “顧澤你放過她吧?!碧茦窐啡恿耸掷锏碾s志,寂寂的開口。 “不可能?!比齻€字,沒有猶豫的平淡,卻篤定到了骨子里。 唐樂樂皺著眉頭,“就算她醒來死也要離開你?”她毫不留情的戳破甚至譏誚,“顧澤,郁景司因為她死,但更加是因為你而死,我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告訴過你,藤蔓最柔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