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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玩兒完的樣子,他一跺腳,抓起僧袍,隔著衣裳把虎爪拿了下來。 瘦貓臉不抖了,可也沒了之前的神氣,蔫頭耷腦躺在地上,臉色灰白如紙灰。 “我的兒,你可太難養了?!崩虾蜕泻掼F不成鋼,踹了瘦貓臉一腳,瘦貓臉掙扎幾下,沒能爬起來,老和尚一咬牙,“罷了罷了,老衲可不能功虧一簣?!闭f著,老和尚從懷里摸出一把紙片薄的小匕首,閉著眼忍痛在手腕上劃了一道。 墨色的血蜿蜒著流出來,滴在瘦臉貓的嘴唇上。 瘦貓臉貪婪地舔著嘴唇上的鮮血,昂起了頭湊上去,仿佛這是什么神仙丹藥,恨不得把嘴貼上去吮吸。 “夠了,夠了?!崩虾蜕泻苷湎ё约旱难?,掏出一條紗布,仔細裹上了,“乖兒,有氣力了?快,去把那后生給老衲抓來?!崩虾蜕锌粗吡冀?,就好像餓狼看著小綿羊。 小綿羊怒目而向,詰問妖僧:“對門柳家的娘兒倆,還有前幾日城外的滅門慘案,是不是你支使這妖怪去的?虧你還是個出家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你就不怕佛祖怪罪你嗎?” 老和尚雙手合十,“少年人,與其吃齋念佛,盼著死后往極樂,不如現在就自己努力,享盡人間的富貴極樂?!?/br> 高良姜聽他的話音,這是個貪慕享受的酒rou和尚,忙道:“你若要錢財,我給你便是,你何苦害人呢?” “小施主你又錯了,老衲若是沒有長遠的歲壽,怎么去享用塵世的快樂?而小施主你,就是那味延年增壽的妙藥?!?/br> “你!你定是要吃我?” “老衲定是要吃你!”老和尚話音落地,雙目圓瞪,一拍瘦貓臉的肩膀,瘦貓臉拔地而起,沖高良姜飛去。吃了老和尚血的瘦貓臉,又厲害了許多,眼睛里冒著兇光,兩手從斗篷里伸出來,十指尖爪如鐵,直沖高良姜而來。高良姜連連后退,須臾間退到了角落,后背貼著墻,再也無處可躲。 吸血妖怪那張如同瘦貓干尸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志在必得。 高良姜一彎腰蹲地上,瘦貓臉沒剎住車,一頭撞上了墻,他惱羞成怒嘶叫了一聲,扭頭又沖了過來,一個追一個躲,一個如風中鵝毛輕巧,一個似水上飛瓦迅速,兩人你追我趕,熱鬧極了。 “住手!”門外進來一個人,聲音嬌俏,她揮手不知甩了個什么東西,一道精光將瘦貓臉打在地上,高良姜這才得閑看清是誰,“小公主,你來了?” “高掌柜,莫擔心?!毙」鲙撞阶叩礁吡冀?,上下一打量,見其無事,方才轉面向老和尚,正色道:“您是出家人,何必跟一個后生過不去呢?天下大補之物,何其多也?您何必要吃人呢?” 老和尚冷笑一聲,“妖精吃得,我吃不得?老鼠精,別夾著掃帚充大尾巴狼,真自己當成什么好人了!你肚子里那點兒黑心腸子,跟老衲一般無二!” “你!”小公主氣得滿臉鐵青,她好歹是一國的公主,嬌生慣養長大,何曾被人這樣指著罵過。小公主怒目而向,恨恨地瞪著老和尚,想發火又強忍下來,口道:“老人家,今日不管你如何挑撥,本宮定是要保下高掌柜,你若要取之性命,先從本宮尸身上跨過去!” 老和尚怪笑一聲,眼睛在小公主同高良姜身上上下打轉,猥瑣道:“老鼠精,莫非你是看上了我的這味補藥?他比你高,比你大,你們可是‘麻袋繡花——粗細不搭’?!?/br> 旁邊的小薊饒是知道高良姜實際是個女人,還是聽得滿臉通紅,老和尚,你太下流! 這邊的倆正主沒聽懂,互相看了看。有人從外面進來,說了句“老僧,慎言?!眮砣诉M了屋里,燭光一照,看清了人臉。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腳上蹬著皮靴,身上穿著白貂大衣,頭上戴著雪花絨帽,帽子頂上鑲著一顆大珍珠,光彩奪目。此人穿著華貴,偏面容清冷,整個看上去,便讓人覺得高高在上,不可攀扯。小公主莫名覺得有些害怕,不知不覺躲到了高良姜的身后。 “怎么,純王您也來了?”老和尚收斂了些,招手讓瘦貓臉退回來,“純王,你……” 被喚作純王的白衣男子瞥了老和尚一眼,不屑道:“孤王不同爾爭,孤王——”眼風一轉,掃到了小公主的身上,“孤王同她一樣,不求性命,只求一樣寶貝?!?/br> “什么寶貝?” “什么寶貝?” 幾人同時問出聲來,純王輕蔑一笑,對小公主道:“粟粟,什么寶貝,爾當真不知?” 小公主嬌軀一顫,這人究竟是誰,不止知道她的目的,還知道她的閨名。粟粟這名字,只有她父王、兄弟幾個才知道,這人如何得知? “粟粟,爾且道來,與眾人知曉?!奔兺踝肿秩缇奘瘽L地。 小公主粟粟聽得他這一聲,就如同是被吸走了魂魄,訥訥地把實話說了出來:“我要的是銷金窟的鑰匙……你是何人?要它干嘛?”這話問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高良姜能感覺到粟粟的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衣服,可見緊張極了。 純王沒有回粟粟的話,只問高良姜:“高掌柜,是乖乖交出鑰匙,吾等救爾一命?還是等老僧吃了你,吾等再搜將出來?” 高良姜哪兒有什么鑰匙,眼巴巴看著粟粟,問:“小公主,你可知道那鑰匙什么樣?” 小公主搖頭,她只知道要往銷金窟去,有一把鑰匙在前門大街的高家飯館里,卻從沒聽說,這把鑰匙是什么模樣,怎么個用法。 那怎么是好? 這廂還在猶豫,純王卻等不得了,他后退一步,老和尚明白,這是讓他自在吃用,不必介意,老和尚真上前來。 純王一點手指,嘴里默念了一句咒語,高良姜腳步就慢了下來,轉眼老和尚已在眼前。 小公主沒上前救人,鑰匙總比命重要,她也盼著高良姜交出鑰匙。 危難見真情,小薊從后面鉆出來,一把抓著高良姜的手往外奔跑,他倆胡亂往前沖,竟沒看到門檻,兩人同人被絆了一跤,撲到了地上,憑空消失了。 人呢? 老和尚拿著錫杖狠狠戳了兩下,什么都沒戳出來,他傻了眼了,難道這高掌柜也是妖怪不成?不對,高良姜身上半分妖氣都沒有,不可能是妖怪,要說是那個后生?那更不可能!那后生遍身陽剛之氣,妖邪難侵?!凹兺?,他們人呢?” 純王略略一皺眉,“難道已至銷金窟中?”凡人進了銷金窟,只有死路一條。 粟粟道:“聽我父王說,銷金窟在人間到地府的路上,法寶器具、美人香車不計其數。早年間,人間有不少通往銷金窟的便捷之路,只近一兩百年來,那些入口一個個都失了效用,人間界竟然找不到一個通往銷金窟的入口,只苦了我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