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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會這么痛?高良姜把孩子拉過來,擼起他的袖子一看,胳膊上青的青,紫的紫,有的像是被掐的,有的像是被抽的,剛剛正是撞在舊傷上了。 “你后娘打你的?” 孩子點點頭,沒敢說話。 高良姜氣得要往后頭去,阿藏一把拉住了她:“救得了一時,你救不了一世?!?/br> 小薊冷不丁出聲,道:“讓這孩子在咱店里幫忙吧,掙不掙錢兩說,好歹一天三頓吃上了飯,她也不敢再打你?!?/br> 孩子抬頭看高良姜,高良姜一把摟過他,揉了揉頭,問:“好嗎?”孩子立刻跪在地上,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抽泣道:“黑米多謝高掌柜救命大恩!”這孩子就留下了,當即跟著阿藏去廚下忙活。 他爹傍晚時候尋來,高良姜把話給說清楚了,每個月給五個大洋的工錢,一日三餐也歸店里管。王老大這人不愛說話,高良姜費了半天口水,他就說了一個字,“好?!弊匀缓?,這年頭,這樣七八歲的孩子,哪里去找這樣好的差事? 說清楚了,王老大轉身要走,回頭又跟高良姜說了句:“她……她以前不這樣?!?/br> 高良姜知道,這個“她”指的是王老大現在的媳婦,凌娘。四年前,高金祥病重,把后面宅子賣給王家,拿錢治病,那會兒凌娘就已經嫁了過來。凌娘在娘家就是個潑辣貨,因為這個,二十來歲,成了老姑娘,還沒能嫁出去。正巧,剛來京城落戶的王家,人生地不熟,大兒媳婦又死了,家里婆婆也早亡故,里里外外沒有cao持的女主人,王老大著急忙慌就娶了這女人。 王家搬進來后,高金祥生著病,不能折騰,王家由著他還住在后院屋子里,凌娘也沒多說過一句,高良姜最初對她印象挺不錯??蛇@幾年,凌娘的脾氣秉性慢慢就都露出來了,以前也就暗地里抱怨兩句,如今乃至敢指著公公的鼻子罵。 王家在京城無根無基,凌娘家里堂兄表兄親兄弟可有十來號! 如今,甚至開始打孩子了。 人的脾氣是一方面,周圍人對她的無聲縱容,也是一方面。 高良姜不太喜歡這王老大,對他那句話也沒回應,就當是個屁吹了過去。 晚上七點多,孫隊長果然帶著一隊人來了。一伙老爺們,咋咋呼呼坐滿了兩桌,鬧著上菜。黑米這小子在家里干活干習慣了,做事麻利,阿藏有他打下手,如魚得水,趕緊的就把六個盤子的涼菜端了上來。涼拌豬耳、手撕烤雞、醬香鴨rou、菠菜塔、香辣蘿卜干、酥炸小黃魚。小薊上去給他們倒酒,這些人吃吃喝喝,吆五喝六的,熱鬧非凡。 接著就是熱菜,熱氣騰騰中,一道道菜流水般往桌上端。孫隊長喝高興了,帶著手下的劃拳,屋子里亂哄哄的。 這熱鬧招了一個人來——斜對門天香莊的柳掌柜。柳掌柜很聽話,說四點以后不讓做生意他就不做了,不僅如此,他還熱心地暗中監督別家店,一有違反,馬上舉報。這不,高家莊正好撞在了他槍口上。柳掌柜偷偷摸摸在門外,偷開了一條門縫往里頭窺視——娘希匹的,孫隊長帶頭知法犯法! 柳掌柜突然很無助。 “喵——”一聲突兀的貓叫,柳掌柜嚇了一跳,見腳邊站了只白貓,伸手驅趕。王家的白貓身經百戰,靈活得很,一閃身從門縫里擠了進去。柳掌柜見王家小子黑米走了過來,來不及跑,一轉身蹲在了窗戶底下。好在,黑米抱著貓就回去了,沒留神外頭的他。柳掌柜起身要走,卻聽見里頭孫隊長大聲說了句話。 “小高,這前門整一條街上的飯館,唯你高家莊是這個?!睂O隊長比了一個大拇指,他有些醉了,“別看、別看你裝修不咋樣,桌椅也次了多,可你家廚子,實在是好!就是大總統來吃一頓,也要贊不絕口!” 柳掌柜在顫抖。 “您夸我?!备吡冀o孫隊長又滿上一杯酒,示意黑米把貓抱后廚去,“來來來,孫隊長帶頭,再敬大伙兒一杯?!?/br> 孫隊長微醺,樂呵呵端酒杯站了起來,他手下那些人也都忙站了起來,端上了酒杯,孫隊長道:“弟兄們,今兒這杯酒,我孫菊英敬大伙兒,一個為了咱劉局點名夸了咱隊,一個呢,就是為了這以后幾天全面的安保工作,給大家加油鼓勁!喝!” “喝——”眾人異口同聲,酒杯碰撞之聲不斷。 “咳?!睂O隊長清了一下嗓子,眾人瞬間又安靜了,都看著他,“不妨給你們透露個消息,總統府家三小姐,和長沙夏家的大公子看對上眼了,估計大婚在即,不是年前就是年后,屆時,又得煩兄弟們好一頓忙活?!?/br> “哪兒的話?!薄斑@是小的們榮幸?!薄笆茄?,這下好了,湖南那塊的局勢也能穩定了?!薄皩O隊,這真是大喜事,您是為這個才請我們搓一頓的吧?”“孫隊,您可正是菩薩心腸?!?/br> “來來來,咱們再敬孫隊一杯?!边@幫人好聽的話不要錢的說,給孫隊長灌了不少酒——反正不是他們花錢。 外頭柳掌柜聽得個清清楚楚,把淚往肚子里咽,一邊往回走他一邊想,好個官商勾結,好個知法犯法,好個不要臉的高老莊,我柳松子仁兒定要將你們捉拿,一網打盡,讓你們瞧瞧誰才是前門大街的扛把子! 就這貨,為這個,后來惹出了一樁大禍。大家都幫我記一下,我要忘了,記得提醒提醒我,這個故事可萬萬不能落下。 再說飯館里面,孫隊長確實喝高了,可他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偏說自己沒醉。自己掏腰包把賬結了,又把扶他的巡警都給趕走,必須先走,誰都不準扶他。 眾人無奈,得,你就作吧。大伙兒懾于孫隊的威嚴,真都走了。 老孫搖搖晃晃往門外走,走到門外沒幾步,一下子歪倒在地,呼呼大睡,鼾聲如雷鳴。屋里高良姜幾人正抱著貓研究,聽到外面的動靜,只得把人弄進來。孫隊人高馬大,加上這幾人沒人心思弄,就沒把他送樓上廂房,直接給放在大堂的長桌上了。 孫隊長繼續鼾聲如雷。 黑米還抱著貓,左看右看,每一根貓毛都研究過了,與平時一般無二。 沒有回信。 眾人猜測,難道那什么貓王,不想幫他們?又或者這傻貓跑丟了信,對方根本沒收到? 阿藏手中的佛珠捏了一圈,道:“還有一種可能,對方收到了信,也愿意摻和進來,只是……他在等?!?/br> “等什么?” “他在等我們開的價。貓王要的定不是金銀——他不缺這個,他要的那樣東西,必定要比一個鼠妖公主還要值?!卑⒉乜纯幢娙?,道:“沒人會做賠本的買賣?!?/br>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些字,勉強更上了一章。家里老人走了,走得很突然,但是也比較平靜。這幾天哭得頭昏腦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