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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來為什么,反正就像是害怕陽光一樣,對上這廚子他就發憷。柿子挑軟的捏,老灰眼睛滴溜溜一轉,轉頭勸那小掌柜,“掌柜的,你看咱也算老朋友,老灰我還好心好意要幫你倆娶媳婦兒呢,你說他怎么——哎喲!” 高良姜一記擒拿手把老灰按在地上,再一腳踹上去,把灰衣牢牢踩在地上,彎下腰湊近了,威脅道:“誰要你的大胖媳婦兒,說,到底帶我們去哪兒?” 老灰痛得眼淚嘩啦啦地流,我娘沒騙我,人是跟老鼠一樣狡猾的動物! 見這灰鼠妖不說實話,高良姜加重了腳上的力道捻了兩捻,壓低聲音惡狠狠道:“大過年的,給自己點好日子過過,說!” 今晚半夜子時是小公主的成親大禮,幾乎全城的大小老鼠都去了城中歡慶,萬鼠空巷,這兩人要是發狠了,他連個收尸的都沒有!老灰后悔了,喝酒誤事,要不是喝得半醉,他不至于誤了事,害得被派出來找廚子。 “哎呦,疼疼疼疼疼,我都說,你們快放了我?!崩匣彝纯蘖魈?,發誓這輩子再不做好人好事了,“今晚小公主成親,宮里大擺筵席,前頭的御廚做錯了一道菜,被殺了,我這不出來找廚子嘛?大王是苛刻了點……可我也沒騙你們??!你們要是能做好,一定不會被殺的?!?/br> “已經殺了多少廚子了?”高良姜問。 老灰沒說話。 高良姜等了會兒,等得不耐煩了,呵道:“說!” “哎喲,疼!我這不在數嗎?也就……也就兩百多個吧?!崩匣矣行┬奶?。 阿藏從他三兩句中,弄明白了事情大概,他問老灰,那公主的駙馬是人是妖,多大年紀,長相如何? 若老爺子真是讓這些老鼠抬了回來,總要有個說法,抬回來干嘛?阿藏心里有個荒唐的猜測。 “駙馬……駙馬原不是這個,正月初一那天才成親呢,正好初二公主回娘家。也不知怎么的,大王忽然降旨今晚就成,說是新郎官醒了,我聽了一耳朵,好像是說,這新郎官是從西直門那兒撿回來的……我真不知道,這新郎官被藏得太深了,這可是耗子王藏的,誰能找得到?聽說是婚禮上才出來?!?/br> 高良姜與阿藏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她把老灰一把從地上揪起來,這灰鼠妖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根本沒安好心,從開始就是只想拿他倆回去交差事,他說的話,包括前頭關于巨鼠那些,只能挑一半信。高良姜從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抵著老灰的后背,讓他在前頭帶路,帶他們去御膳房。 老灰又恐又喜,不敢瞎說話了,蒙頭帶著人往前走。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漸漸有了聲音,離他們不遠處似乎有無數個老鼠在開會,吱吱吱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老灰說,那是守在王宮大門外等著歡慶的鼠民們,咱們不走那兒,咱從偏門進去。 “小東西,你大腿還沒我胳膊粗,可別給我?;ㄕ?!”高良姜把匕首往前送了送。 老灰額頭上冒細汗,幾乎是一路小跑,把人給送到了御膳房。這鼠宮的規矩遠沒有人類的皇宮嚴格,高良姜與阿藏身形比他們魁梧許多,鼠宮中的侍衛們幾乎也都沒多加盤問。 鼠民身量矮小,御膳房的灶具也都小巧些。老灰說,上一批御廚被殺,就是因為有一個做的花生糖粘了鼠王的牙。阿藏問清了這鼠王平日喜歡吃堅果、熟rou之類的東西,最不喜歡吃水果,便只讓高良姜留下打下手,將廚房內其余雜工都趕了出去。 雜工們都聽說灰大人從地上頭請了個手藝高超的廚子回來,一個個擠在窗戶上往里頭看,盼著偷師學藝,以后也能討好大王。 阿藏在里頭咳了一聲,老灰連忙上前把門外的雜工一個個全都踹走了,又對門里頭喊:“小掌柜,要不你還讓你家廚子做個銅鍋子吧?我覺得那個就挺好的,大王一定高興?!?/br> 里頭沒人理他,老灰把耳朵貼著門聽,里面悉悉索索,不知道在干嘛。老灰心說,吃人嘴短,老子我就再做一回好人,扯著脖子喊:“你們可別再做花生米糖了,雖說大王就好這一口,可為了這個,殺的廚子也不少,你們別犯了忌諱?!?/br> “行了行了,多謝你了?!崩镱^有人回他,老灰扶著腰走了,他是真怕。這倆死了就死了,頂多挖個大一點的坑,要株連到他……不行,老灰我自己還沒娶媳婦兒呢。 高良姜看著阿藏熱油篩糖,心中一咯噔,“阿藏,你要做花生米糖?” “嗯?!卑⒉攸c點頭,贊許地看著她。 第14章 老鼠嫁女3 花生米糖這種小零嘴,高良姜小時候吃過,有挑擔子的貨郎走街串巷地叫賣,她姥爺會叫住貨郎,給她買一個大錢的糖。酥脆的花生米被琥珀一樣的糖糾纏在一起,切成了拇指大小的塊,嚼在嘴里又脆又酥又甜,一塊一塊又一塊,連手都恨不得一起吃下去。 無論哪個貨郎,挑筐里都有這種糖,卻不是每個貨郎家的味道都這么好。有的太甜了,有的太粘了,有的受潮了,有的花生米太瘦了,總沒有十全十美的。 越是簡單常見的零嘴,越難做到最好。 也不對,她小時候吃過一回十全十美的花生米,嘗了一個不錯,硬是追上去,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讓姥爺全給買下來,姥爺心疼她,還真都給買了下來?;莨谜f姥爺偏心,姥爺說,咱家就這么一個孫子,姥爺我今天就偏心了。 這么好吃的糖都在手上,高良姜反而不舍得吃了,她給大家分了分,剩下的全都放到自己的寶貝玻璃罐子里,告訴自己一天只能吃一顆。 第二天一床,看到自個兒玻璃罐子被摔在門外面,玻璃渣灑了一地,花生米糖不知所蹤,只剩些許碎屑。 惠姑好幾天沒敢看高良姜的眼睛。 后來就再沒吃過那么好的花生米糖了。 高良姜坐在灶下燒火,想著那些往事,又想到了姥爺,眼睛有點濕潤,一揉眼睛,虛張聲勢道:“這煙可太嗆了?!闭f著探頭看阿藏做到哪一步了。 阿藏剛開始呢。他先往鍋里加了些水,燒開了加糖,邊加糖邊攪和,直到變成一鍋濃稠的糖粘子,顏色紅褐透明,筷子挑不斷刮不斷。又燒了油鍋炒糖,接著就把炒過的花生米、桂花干,一股腦倒進去,使勁攪拌。 這糖實在太黏了,阿藏一頭大汗,高良姜見狀接過鍋鏟,替他攪和。她習武之人力氣大,攪得又快又均勻,糖里漸漸有了小氣泡,顏色變成淡金色,說不出的好看。高良姜喘著粗氣,越看越覺得不對,這是花生米糖嗎? 阿藏讓外頭送幾塊冰來。 冬天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冰塊。老灰動作很快,一會兒就讓人送了三大塊冰過來。木框模子卸了底放在冰面上,把那一鍋都倒進去,只等冷透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