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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時日除了忙書院的事,就是準備冬狩時的穿戴了, 這是她自出宮以后第一次在正式場合下露面,斷不能馬虎了去。 她如此在意面子,除了她素來便不喜被人比下去外, 她手中的權勢還未成長起來也是無法忽視的原因。 只有底牌少的人才會費心費力的張羅外物,外強中干也好,虛張聲勢也罷, 反正是不能讓人看輕了去。 魏熙也曾想過,她什么時才會有如先輩公主們那般攪弄風云的本事,一番思量下來,怕還是要等,反正皇帝在位的時候,她就算有了足夠的力量也是要蟄伏在暗處的,只因她還顧念著與皇帝的父女之情。 魏熙此時正在挑揀府中繡娘做的騎服,自從出了宮后她的衣服就不歸宮里管了,但皇帝疼她,賜了兩個手藝卓絕的繡娘給她,再加上她府里準備的十多個繡娘,也算是夠她差遣的了。 可就算如此,秀娘們依舊被魏熙吩咐的忙不過來,魏熙指著衣服上墜的玳瑁道:“加這些零零散散做什么,騎馬射箭都不輕便了?!?/br> 繡娘們聞言忙俯身請罪,魏熙抬手讓她們起來,還未將要求說出來,便見家仆領著一個神色不善的書院助教過來了。 魏熙收回視線,示意繡娘們下去。 她看向助教,問道:“怎么了?” 助教行了禮,面有愁色:“聽說書院的幾個學子受了國子監里的學生的奚落,學生們氣不過,你來我往的便鬧了起來?!?/br> 抬手給助教倒了一杯羊乳,助教忙躬身謝過,卻聽魏熙道:“出人命了嗎?” 幾個學子而已,哪里敢鬧出人命,監生愣愣搖頭:“沒有,可是……” 魏熙神色淡淡:“沒鬧出人命便是,學子嘛,難免有些書生意氣,讓岳季澤好好管束便是?!?/br> 助教被魏熙這從容做派震的語滯,吱吱唔唔道:“可國子監的學子說了您幾句不好聽的,咱們的學子氣不過,將人打傷了?!?/br> 魏熙放下正要飲的羊乳,饒有興趣的道:“哦,他們說我什么壞話了?” 助教面上有些氣怒之色:“不過就是嫉妒書院有公主撐腰罷了?!?/br> “嫉妒也總得有個說辭?!蔽何趺嫔嫌謳追趾闷嬷骸八麄冋f了什么你只管說便是?!?/br> 便是魏熙想聽,助教也不敢當著魏熙的面說她的壞話呀,因而助教只道:“不過是些酸言酸語,學子們年輕,經不得激罷了?!?/br> “酸言酸語呀?!蔽何躅h首,勾唇一笑:“那我就猜猜吧,他們是說我做無用功了,還是說我越俎代庖,亦或著二者皆有?” 助教見魏熙都猜出來了,面上有些尷尬,他頓了頓,問道:“那公主您看該如何處置?” “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蔽何跗沉酥桃谎郏骸霸兰緷刹辉趩?,這種小事為何要問我?” 助教面上有些為難:“這事從院長也管不了呀,先不提咱們的學子有多氣憤,只國子監那幾個被打傷的學子就不好處置?!?/br> “有何不好處置?” 助教答道:“那幾人一個是宋家三房的,一個是京兆尹的侄子,還有一個是柳麗妃的外甥?!?/br> 乍一聽柳麗妃魏熙還未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才想起來,這柳麗妃就是原來的柳芳儀,柳芳儀出宮一趟,不但沒失寵,反而還越發得皇帝喜愛了,這個月初剛被封為麗妃。 魏熙的關注點卻不在柳芳儀身上:“柳蔚的兒子都這么大了?看不出來呀?!?/br> 助教有些跟不上魏熙的思路,楞了一下解釋道:“是柳麗妃長姐的兒子?!?/br> 魏熙垂眸撫了撫袖子上的褶子:“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什么貓貓狗狗的都出來吠了?!?/br> 助教聞言不再說話,只等魏熙決斷。 魏熙喚來陳敬道:“你辛苦一趟,拿點東西去給他們賠罪吧?!?/br> 陳敬應是,魏熙又道:“記得將事情講清楚?!?/br> 陳敬毫無疑義的躬身應是,倒是助教急了:“我知公主良善,可明明是他們挑釁在先的,公主若是退讓了,國子監那些人還不得壓得我們抬不起頭來?!?/br> 魏熙眉頭一蹙,有些不悅:“書院只是授學之地,何故爭什么高低,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可……” 魏熙打斷了助教的對話:“我知你一心向著書院?!?/br> 她說著,面色好了一些:“書院里有你這樣盡職盡責的人我很放心?!?/br> 助教躬身道:“這是我該做的,可我們就算不爭,也不能讓人家給白白欺負了呀?!?/br> 魏熙看著這執拗且無腦的助教,心里有些煩,面上卻仍舊不顯:“你當我的禮是誰都敢收的?” 她看著助教有些迷茫的眼神,淡淡道:“我方才就說了,讓陳敬將事情給他們家的大人講清楚,你覺得是被打一頓輕,還是辱罵皇族的罪名輕?” 助教恍然大悟,起身俯身行禮:“方才是我愚鈍了,多謝公主指教?!?/br> 魏熙示意陳敬將他扶起:“不謝?!?/br> 她說罷也起身,道:“書院的學子傷的重嗎?” 助教道:“看著兇險,好生將養著應該沒什么大事?!?/br> 魏熙點頭:“重不重的,我總是要去看看才放心的?!?/br> ———— 魏熙還未到傷者的寢室里,就聽見了學子中氣十足的罵聲,魏熙眉梢一挑,還有心思罵人,看來是傷的真不重。 她抬步走進去,卻見屋中除了學子,還有坐在窗邊看書的楊懿,他神態悠閑,一身清華,與義憤填膺的學子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發現魏熙和岳季澤,岳季澤有些無奈的看了魏熙一眼,魏熙展顏一笑:“一個個的都這么精神,妄我白擔心一場?!?/br> 魏熙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了屋中人的視線,方才還說的面紅耳赤的學子,見了俏生生立在門邊魏熙,臉頓時更紅了,他們似被魏熙驚到了,一個個啞了聲音,有些手足無措,呆頭呆腦的,連行禮都忘了。 楊懿看著那群呆學生,有些無奈,放下書,對魏熙行了個禮,魏熙抬手免了他的禮,問道:“你這么在這?” 楊懿道:“岳先生出去迎公主了,擔心他們再鬧出什么事,便讓我留下照看著?!?/br> 魏熙看了一眼桌上的書,笑道:“是照看書吧,他們方才吵吵嚷嚷的,聲音可是不小?!?/br> 楊懿神色清淡:“抱怨幾句罷了,該記仇的當場就記了,也不差這幾句?!?/br> 魏熙掩唇一笑:“你倒是豁達?!?/br> 她說罷看向學子們,笑道:“怎么了,一個個的,都跟木頭樁子似的,不會是被打癱了不會動了吧?!?/br> 她這話一出,學子們立即便回過神來了,忙從床上下來給魏熙行禮。 魏熙抬手止了他們的禮:“行了,不是說受傷了嗎,就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