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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樂笑道:“是扶蘇公子的兒子,子嬰小公子?!?/br> 眾人愕然,居然是子嬰小公子,不是華陽長公主? 李念年身側的年輕人哈哈大笑了幾聲。 閻樂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又轉回目光迎上李念玥的猜忌。 那人拍手,笑著伸出兩根手指,道:“閻樂你當我們瞎呀,一個時辰前,我們分明還看到了兩個女孩子?!?/br> 李念玥甩了一下手中的皮鞭,細長的皮鞭打在冷硬的青石地板上聲音異常響亮。 閻樂右邊的眉梢跳了跳。 這何俞越發無聊了,不找點樂子就不能過日子了是吧。 李念玥警示何俞一眼,才不疾不徐的向閻樂問道:“那個素裙女子模樣清秀可人,該不會是子嬰的婢女吧?!?/br> 閻樂一口老血梗在喉間,該說“是”,還是“不是”呢? 萇笛就安坐在馬車內,閻樂要是此時倒向敵人陣營,說萇笛是一個低微的婢女,不知道萇笛會不會不高興,直接掉頭走人。 可是若是反駁了李念玥的話,他該如何解答,單是李念玥就不是盞省油的燈。 更不提旁邊還有個看戲不怕臺高折了腰的何俞。 “李小姐,本統領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去接小公子回宮,陛下的事不是我一個小小統領能猜疑的?!?/br> 李念玥危險的瞇了瞇眼睛,俏麗的眼角生出一絲戾氣,喝道:“讓你回話,哪那么多廢話!” 她用力一甩鞭子,拇指粗的皮鞭就掃向閻樂,凌厲的鞭風說明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動真格的。 李念年激動的咳了兩聲,何俞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張子房沒打算阻止。 閻十剛想動,便被張子房一個制止的眼神瞪住。 泥人也是有脾氣的,何況是現在高位富貴的閻樂,他豈會讓一個刁蠻的弱姑娘憑白打了去。 他伸手一拽,手纏上皮鞭,繞了兩圈,往里一拉,李念玥頓時失去重力摔下馬,幸好她有些武功底子,一個旋身的功夫就站穩了雙腳。 “你大膽!”她怒顏橫生,嬌艷的面容更添了一絲盛氣凌人。 鮮少有人,發怒的樣子也能這么好看。 萇笛把子嬰交給央魚照看,施施然的走下馬車。 眾人只看到一個身穿素色衣裙的清麗女子出現在面前。 那女子的容貌說不上絕美,至少是比不上丞相家的小姐的,但給人帶來了一種平和淺淡的感覺。細淡的娥眉,一雙靈動、清澈如鏡的雙眸,把她襯得如天上云絮般高潔。 李念玥再美,也只是塵世間的嬌花,比不上萇笛出塵的氣質。 李念玥對萇笛充滿了敵意,道:“你是誰?” 萇笛揚起干凈無塵的小臉,勾唇道:“公子府的婢女,負責小公子的日常起居?!?/br> “我沒在胡亥宮里見過你?!?/br> 張子房愉悅的看了李念玥一眼。嘖嘖,不錯不錯,直呼胡亥的名字,看來關系不錯。 萇笛走到閻樂身邊,立定腳,笑道:“我是扶蘇公子府上的婢女,小姐沒見過我也是應當的?!?/br> 李念玥的目光閃了閃,分不清萇笛的話的意味,于是把目光掃向閻樂。 閻樂坐在馬上,萇笛立在下方,但他覺得萇笛才是居高臨下俯視的那個。 萇笛神色平奇的道:“閻大人,是么?” 閻樂咽下一口唾沫,感覺到自己心腔里的心臟“撲通撲通”的直跳。 “是也不是?”李念玥行至閻樂的馬前,揚起手上的皮鞭指著閻樂。 閻樂不喜歡這樣被人挾持威脅的感覺,皺了皺眉,道:“是。萇笛和央魚是公子府的婢女,幾月前扶蘇公子被先帝譴去上郡,便托付萇笛姐妹把小公子帶往泗水。如今陛下登基,體恤兄長,就命我等去泗水將小公子接回?!?/br> 李念玥道:“所以就把她們姐妹順便也給接回來了?” “是的?!?/br> 萇笛始終保持著淡雅平靜的笑容,在敵人面前,這副偽裝從來沒有被人攻破。 “大膽賤婢!” 李念玥猛地一喝,精編獸皮制的鞭子猝不及防的打在萇笛的右手臂上,就連離萇笛最近的閻樂都措不及防。 張子房立刻慌忙從馬上跳下來,查看萇笛的傷勢。 閻樂眸中止不住的怒火在燃燒,道:“李小姐,萇笛被扶蘇公子奉為貴客,你這般行徑,真是太過分了?!?/br> 李念玥面上故作無辜道:“閻大人你不是說她只是公子府的一個婢女么?小小婢女不懂規矩,本小姐只給她一鞭子,算是很給扶蘇公子的面子了?!?/br> 她特地加重了“婢女”和“一鞭子”的口氣。 萇笛冷眼看了李念玥一眼,這個女人賞她這一鞭子,她記住了。 “陛下念及兄弟之情,特接小公子回宮,李小姐你卻當街鞭打小公子的婢女,莫不是對陛下的旨意不滿?”萇笛不卑不亢的推開張子房,把右手放在身后。 李念玥不拿正眼看她,口氣十分傲:“身為婢女,竟敢和小公子同乘一輛馬車,尊卑不分,妄想攀附。本小姐這是替扶蘇哥哥教訓你這個不知尊卑的賤婢?!?/br> ☆、第六十九章 人心不暖 張子房“呸”了聲,道:“別說得自己多高尚似的,一個閨閣小姐,有什么資格管別人家的事。以你一個官家小姐是身份,又有什么資格管的著皇家的事?!?/br> 李念玥分明就是多管閑事,閻樂不敢說,閻十不干涉,就不代表張子房會任由萇笛被人欺負。 怎么說也是趙國金尊玉貴的嫡公主,哪能讓一個刁女欺負了去。 李念玥被堵了一口,說不出話來。 張子房這話說得可謂是誅心,李念玥在咸陽是才女,是美人,十分在意名譽和別人的看法?,F在已經有觀眾開始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 一個婢女被人評頭論足這沒什么,但如果是丞相家的嫡女被人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那可就丟盡了顏面了。 李念年握著韁繩的手動了動,輕夾馬腹上前,他和聲道:“閻大人,小妹頑劣,性情焦躁,大人請海涵?!?/br> 李念年從小身虛體弱,藥不離身,是個不長命的藥罐子,李丞相曾讓人給李念年算過命,他活不過二十五歲。 他今年已經二十二了,究竟是不是只剩下三年時光沒人說的清。 閻樂和李念年有私交,自然不會為難李念年:“李小姐該回府,請教養mama好生教養一番,李少爺你身子弱,回去吧,天氣寒,別凍著了?!?/br> 何俞看夠了戲,一臉滿足,道:“念年,我們出來得夠久了,伯父該擔心你了?!?/br> 李念玥嗤笑一聲,道:“大哥你體弱多病,該回家喝藥了,小妹我玩夠了,自會回去?!?/br> 天氣寒涼,手凍著了,可以暖。庭院幽深,心凍著了,也可以暖么? 拿什么暖?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