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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生的辦公室,燈火通明,夾雜著濃厚的煙草味。 管越皺了下鼻頭,接著徑直走到辦公桌前,輕聲道句,“張總,你找我?!?/br> 對面坐著的男人伸手示意她坐下。 兩人的距離,只隔了一張辦公桌,四目相對時,管越從張漢生的眼里看到鮮見的疲態,以及,復雜。 張漢生給她遞了幾張紙,最開頭寫著對賭協議四個字。 甲方:KOK 乙方:李斯遠 …… 看文件樣式應該是復印件,有些地方比較模糊了,管越大概瀏覽了下,抓到幾個重點。 乙方若在甲方規定時間內完成甲方所交付的工作,將獲得五千萬人民幣的資金,若是未完成,乙方則需賠付甲方在這期間所損耗的成本和利益,并以市場價的三倍翻長,逾期支付也將以每日30%違約金算。 除了明面上的五千萬是個很可觀的數字,其余剩下的,都是不可預估數。 簡明了說,這是場豪賭。 仔細再往下看工作內容,部分被模糊了。 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字眼,比如吞并江市所有中小型建筑企業,還有一些疑似洗錢的官方話。 管越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如果不是乙方是李斯遠的話,她可能連翻頁的興趣都沒有。 她拿著那份協議靜坐了很久,向來挺得筆直的腰板,突然有所松懈。 “管越,我聽說你最近和SK的李總走的挺近?!睆垵h生又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瞇眼看管越。 管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說了句,“一般?!?/br> 張漢生若有所思的點著頭,想來又歪著唇角笑了下,“我們最新和他們合作的桃源里項目,你有什么想法嗎?” “暫時沒有?!?/br> 香煙抽了兩三口,半截被掐滅在煙灰缸里,紅色火星逐漸變黑。 “張總,這份文件可靠嗎?”管越想來問道。 打心底里,她很相信李斯遠,另一面又想,即使是真的那樣,也只能說明這個人野心很大,無妨其他,也無妨她和他的感情。 只是,張漢生此舉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張朝輝給的?!?/br> 話音剛落,管越只是支吾了一聲,辦公室的門就突然被推開,伴隨著一陣飯菜香,徐非進來了。 “舅舅,吃飯吧?!彼麑τ诠茉降拇嬖谟悬c意外,愣了下后帶上身后的門。 “呦,管主管也在啊?!彼茉叫π?,接著將手上拎著的東西放到茶幾上。 張漢生已經起身朝那快走去,路過管越時,他隨口問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點?!?/br> 管越沒有遲疑,“不用了,謝謝?!?/br> 兩人坐在沙發上吃起買來的飯菜,管越依然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她伸手摸到口袋里的手機,視線上從未離開那份協議,故作翻看的拿在手上。 她悄悄用手機拍了幾頁,隨即放了回去。 “管主管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要事嗎?”徐非一邊夾著菜,一邊問。 管越心道正好,她想找個理由走了。 推開椅子起身,走到兩人面前,“這得看張總的意思了?!?/br> 徐非對她有所顧忌,一方面怕搶了自己風頭,一方面又怕丟了面。于是當即就問自家舅舅,“舅舅咱還有什么工作需要管主管協助的嗎?” 一個想走,一個想讓她走。 咬了一口牛rou的張漢生,沉思了片刻,然后搖搖頭,“你回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厚愛。 ☆、第六十七章 夜幕降臨時,萬家燈火。 管越站在自家單元樓下,她仰頭看著周圍的鄰居家。向來,最怕看到這種別人一家其樂融融,晚上吃完飯坐在一起看電視,而她孤身一人的局面。 前段時間管霖在,好歹有個人能說會話,現在那小兔崽子走了,她反而有點不習慣。 樓梯道的燈應聲亮了,管越不急不緩的上樓,到了門口,又往上看一層,李斯遠應該在家。 她轉動手中的鑰匙,想了想,擰開門進家了。 女人脫掉高跟鞋,沒開燈,赤腳走到冰箱前。 左右看了一圈,空蕩蕩是也。 沒點墊肚子的吃的,只剩管霖之前買的罐裝可口可樂。 管越伸手拿過一瓶,生冷的液體進了嘴里,還來不及由味蕾品嘗,就已經滑進喉嚨,直到胃里。 管越打了個冷顫。 隨手將可樂放在餐桌上,自己轉身朝客廳的沙發趴去。 意志模糊時,感覺做了個夢,似真非真,只知道自己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管越向來睡眠淺,醒來后會想剛才的事,自己似乎是聽到有人敲門的。 手機進門時被隨手放在玄關的柜子上了,這會兒正響的厲害,光亮有點刺眼,管越緩緩拿起,強光刺的她根本沒有看清來電是誰。 “開門?!?/br> 說完,對方就掛了。 管越拿著手機愣了會,她看看手機屏幕,又看看防盜門。 啪嗒。 門從里面被打開了。 管越看著門外的男人,手里拿了一層層的保溫盒。 “越越,餓了嗎?” ————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能有幾面,除了表面和里面,也許還有第三面。 管越自認是個非常愛想,也想的非常多的人,范婷婷從前總批評她,腦袋疼都是想出來的,天天想那么多,能不疼嗎。 不過李斯遠前后的變化,真的令她沒辦法不去胡思亂想。 她一邊夾著碗里的炒蛋,一邊悄悄打量李斯遠。 他眼睛一直看著手機,似乎在和什么人聊天。 “炒蛋好吃嗎?”他問。 管越低頭瞧了瞧,杭椒炒蛋,味道正好,非常合她口味。 就是她自己感覺不到饑餓感,應該是餓過頭了。 “還不錯?!惫茉秸f著,低頭扒口飯,動作緩慢,就像得了軟骨病一樣。 李斯遠將手機放在桌上,正面朝下,也不知是習慣性動作還是什么,管越留意了一眼。 “有什么心事嗎?”他問她。 管越抬眸瞧了他一眼,“沒啊?!?/br> 兩人相處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小半年的樣子,李斯遠自然不知道管越這人,最愛干的事就是否定,不管問什么,反正開口就先是否認,隨他三七二十一,先否定別人說的話再說。 是個毛病,不想改的毛病。 李斯遠相對也靜默起來,他好像一時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去處理兩人的感情。 說是生疏。 從前,見梁斯近那談戀愛的模樣,他總能自己分析個頭頭是道,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但真輪到他身上,就是愣頭青出門了。 他故作自然,試圖用最舒服的姿態去掩蓋心中若有若無的緊張感。 “你有做過什么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