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變的快，職業勁上來，開始互相探底。

    但見李斯遠輕輕一笑，開車門拿出一個檔案袋，上面赫然印著公司的名稱，不大不小。這公司入駐江市沒幾年，但風評還可以。

    “原來是SK，孤陋寡聞了。那這樣吧，這是我單位名片，李先生如果有任何賠償事宜，可以找我?！?/br>
    李斯遠接過管越遞來的名片，挑挑眉，微笑道：“好的?！?/br>
    管越無心戀戰，見人已經沒有任何意見，揮手示意離開，然后獨自開車欲換個地方。她坐在車里，透過擋風玻璃看李斯遠，覺得有些高深莫測，不太好得感覺。

    大約是同行冤家吧，何況這種搶rou吃的冤家。

    白色福特駛出原車位，向外開去。

    李斯遠看著越來越遠的車子，側頭再看向自己的車子，本來兩車相碰處，有些淺淺的擦痕。

    男人不以為然，手指中夾著的名片被隨意扔進旁邊垃圾桶。

    ☆、第二章

    “我有疑議，這已經是二次投標，同樣的文件，為何我家上次技術分70，這次只有64，是不是差太多?！?/br>
    偌大的開標室，前排坐著得一位中年女士舉手說道。

    管越認識她，是本市一家國企建筑公司的，后臺不言而喻。

    要知道，投標這塊，差0.1分，那都是致命的，都是可能讓你錯失幾千萬得關鍵。管越深表同情，但心里又好似知道為何如此，甚至，連工作人員接下來的話，她都能猜到。

    “這是專家委員會的決定，我們無權干涉?！?/br>
    敷衍，繼續敷衍，管越面上依舊淡然如水。

    坐在旁邊得夏歡瞧在眼底，以為是蹭車得事沒弄好，有些忐忑，她搖搖管越的手臂。

    “管老師，你不要不高興，我…”

    “噓?！惫茉酱驍嗨?，示意噤聲，這下小姑娘更忐忑了。

    坐立難安，以上衛生間為由走了出去，剛到走廊，就見有人在打電話，是個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褲子，襯衫袖子卷了半截，個子高高的，背對著她。

    “百聯沒戲，國企這項是短板……盛元？我見到管越了，果然如傳聞……”男人聲音不大，夏歡經過他時，恰好聽到自家公司名字，下意識就將耳朵豎的高高。

    信息不多，大概能猜到是同行在給公司匯報信息，夏歡回頭故作自然地再看眼那男人面貌，五官硬朗，長相不錯。

    待到她從衛生間回來，男人已經不見，夏歡悄悄回到管越身邊。

    管老師還是副沒有表情的樣子，夏歡繼續忐忑，左右不適，偶然一瞥，又看到剛才走廊上打電話的男人。

    她扯扯管越的衣袖，低聲道：“管老師，你知道那位是哪家公司的嗎？”

    管越順著看過去，發現是剛才沃爾沃的車主，那個SK的李斯遠。眉頭不由一蹙，“SK的，那家外企，之前沒見過這人?！?/br>
    “噢，剛才聽他打電話說到我們家了，還說百聯沒戲，國企不行?！毙」媚餂]注意到，她口中得百聯，就坐在她們前排，還是個耳朵很尖的中年女人。

    管越就差沒捂住她的嘴，見前面女人坐姿動了動，應該是聽到了。

    “那SK的不知天高地厚，底子太淺，國企還輪不到他提?！边@話，不大不小，反正前面肯定能聽到。

    做建筑行業，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國企，人家再怎么不行，至少有后臺是吧，別管中不中標，反正擺在那都是人物。

    管越此人，職場多年，圓滑十分，與人交道都很適度，就算剛才百聯陷入分數不同的窘境，她也沒什么表情。

    管越起先剛入行沒多久的時候，人送金馬影后稱號，說是小姑娘機靈活潑，雖近幾年，成熟些，但影后到底還是影后，只是表演場子不同了。

    ————

    到了后半場，已經準備唱商務標價格，開標室前方的工作人員在互相溝通拆封。

    這次是報價后唱，所以保留了不少懸念。

    管越低頭瞧了瞧腕表上得時間，還差半小時就七點了，她有些閑適地敲打放在腿上的公文包。

    “接下來拆封商務標，各投標人可派代表上來檢查是否完整規范?！?/br>
    下排去了兩個，隨意看看，表示沒問題。

    工作人員開始拆牛皮紙袋，再將每家文件分好，另一邊的公證人員調整電腦上的表格投到正前方。

    “本次投標一共28家單位，其中7家由于標書不規范性廢標，剩下21家的商務標，我們將依次唱標?！?/br>
    ……

    “江市百聯建筑有限責任公司，壹億貳仟萬陸萬五仟元整?！?/br>
    “江市盛元城市建筑有限責任公司，壹億壹仟肆佰捌拾萬元整?！?/br>
    “SK建筑有限責任公司，玖仟萬元整?！?/br>
    ……

    價格分，參差不齊，夏歡不解問管越，“會是價低者得嗎？”

    管越抱臂瞄她一眼，想了想，搖頭，“基準價，他們在拉分數?！?/br>
    “我們呢？好像不多不少?！?/br>
    “不好說，看他們還有什么花樣吧?！惫茉降搅舜丝?，已經有些不大好的預感，她忽然開始在心底盤算起SK這家，因為入駐江市時間不長，一直沒太當回事，業績方面更是不行，但看近日動作……或者，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首都天一建筑有限責任公司，捌仟玖佰萬元整……山東偉上建筑有限責任公司，捌仟肆佰陸拾萬元整……”

    管越皺眉，她怎么覺著這個SK，有挺大機會呢？不知不覺便順著看向那個李斯遠。

    這男的一直保持觀望得姿勢，余光像是忽然察覺到管越的視線，于是側眼對上，四目相視，男人微微一笑，意味頗深。

    管越沒回應他，而是坐正身子，低聲同夏歡耳語，“我出去抽煙，你有事打我電話?！?/br>
    報價已經結束，只要等待評委專家和業主委員會算總分，就結束了，管越索然無味，工作這么久，每次遇到大點的項目，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

    得虧她老管家沒有心臟病遺傳史。

    走廊上，只剩這層樓的頂燈還亮著，所幸時值六月，天黑得晚，這會兒外面還蒙蒙亮，伴著夕陽余溫。

    管越從包里掏出煙跟打火機，湊在嘴邊，咔嚓，紅色火星燃起。

    耳邊靜了很有一會兒，管越一直慢悠悠地抽著煙，直到一根煙抽完，遠處走來位工作人員，匆匆路過管越身邊，她手上拿著得，大概就是這次專家評委決定好得中標方。

    又過了一會兒，開標室里傳來些大得動靜。

    百聯那個中年女人率先走出來，看起來不太高興，接著是幾家同行，然后是夏歡，最后是SK的李斯遠。夏歡瞅到管越在旁邊，連忙小跑過去，有點苦相。

    “管老師，SK中啦?！?/br>
    恰好李斯遠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