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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然后掛了電話轉頭看向Henry“Guess what?” 他雙眼滿含笑意,“我預計沒錯的話,是Henrik此次丹麥之行并未落空?” 我攀住他的手臂,靠在那堅實的肩頭,心中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到頭來卻只得一句,“是,多謝你一路扶持?!?/br> 他緊緊地回抱我,“gratutions! 我相信你有能力駕馭這個新職位!” 我忽而有些不自信起來,“你真覺得是我資歷足夠,而不是Henrik把我介紹得過頭了?” 他意味深長地撇撇嘴角,“這么多年久經沙場,你不會真的以為,在此等關鍵職位的選擇上,光靠Henrik動動嘴皮子就能過關吧? 沒有上頭的首肯,他縱然有心也無法推你上位。親愛的,你以無可置疑的優勢淡化了那幫元老們對種族和性別的關注,祝賀自己一下吧!” 晚餐后回到船艙,我們一前一后坐到陽臺上去看星星。雖是夏天,阿拉斯加的海域早晚仍是寒冷,我隨手撩了條毯子,把自己裹嚴實了。 外面起風了,規??捎^的游輪航行在海上,卻只如一葉扁舟,隨波逐浪在暗夜里靜靜前行。 在這個極目四望,天地間再也見不著他物的時刻,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人類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融合進大海無邊無際的黑暗里,游輪本身的燈光竟顯得如此微弱,月光和星光倒是從上空柔和地灑下來,叫人覺著一絲暖意。 我坐在那里,心底開始浮上來最近一直在想的問題, “Henry,其實結婚證書到底意味著什么?有趣的是,我發現,一紙婚書可以給人財政保障,卻無法保證愛情。 所以,告訴我,一個人如果能做到經濟獨立,還要結婚做什么?” 他想了想,晃晃酒杯,“不,結婚不只是關于愛和經濟保障。事實上,你和我彼此都是非常獨立的人,理論上我們之間的確不需要那一紙婚書。 但是,從法律上來講,只有法定配偶有權在對方毫無行為能力的情況下做出醫療步驟上的決定?!?/br> 我微微一愣,不過我立刻想到另一點,“但是,有父母的話,也可以替你做決定,不是嗎?” 他抿抿嘴,“不一樣,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你,而不是我的父母作此決定,我需要你而不是別人有這個法定意義上的權力?!?/br> 我聯想起不久前余安琪不打商量的一個電話就宣布了我在他們夫妻的新遺囑中,已被定為第二順序醫療步驟決定者和孩子的監護人。 也就是說,在他們夫妻雙方都失去行為能力的情況下,我必須擔起做最后決定和撫養她女兒的責任。 余安琪在電話上鄭重其事地托付我, “親愛的,真有那么一刻的話,運用你的判斷力,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別讓我痛苦太久,OK? 另外,我買了足夠的人生保險,萬一我們那個了,千萬別想著替我省錢,沒有像你這樣跟我理念更一致的人了,你女兒怎么養,我女兒就怎么養,拜托你!” 念及此處,我不由啼笑皆非,“怎么全世界都突然想起來跟我拜托拔管的事?我有那么心狠手辣嗎?” Henry呵呵笑出聲來,“看,無可否認,安琪和我都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我們都認為你比父母更了解我們的意圖, 深信你是那個在任何時候都能替我們做出正確決定并能堅持到底的人,哪怕全世界都站在另一邊。 你不妨把Henrik也算上,他很清楚你那種不讓個人情緒影響取舍判斷的行事作風,否則絕不會放心把談判委員會交到你手上?!?/br> 我微微震動,只因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婚姻關系,也從未意識到信任竟是這樣經年累月的滋長。 由于年齡的差距,一直以來,總以為他覺得我幼稚,在這段婚姻里,我理應永遠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我心安理得地把自己成熟的一面隱藏起來,像鴕鳥一樣享受著這樁婚姻所帶來的種種好處,卻原來...... 我細細回想十幾年的歲月,身邊的這個人,讓我免受金錢上的困擾,全力支持我在事業上的每個決定,分享我成功的喜悅。 然而又會在我挫折沮喪時,無條件地聽我抱怨,陪我泄憤罵人,給我出主意去應付對手。 他的家人,除去節假日的往來,很少介入我們的生活。在背后,他替我擋掉了多少不必要的困擾,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初結婚的時候,我總不自覺地回憶申市家中如何如何,而他總在最后關頭加上一句: “你在申市生活了二十五年,可是,從現在起往前看,你今生在美國生活的時間跨度會更長。我期待有那么一天,你會認為自己是個美國人?!?/br> 我曾經不自覺地挑眉,暗想這怎么可能。舊時只當是句玩笑話,如今,每次回申市時站立在街頭又不知何去何從的當口, 卻深刻體會到 “A hometown you ever go back to” 這句話的含義來。 我從當年那個青澀沖動的年輕女孩,逐漸成長為冷靜堅強,經過歲月的沉淀,能笑看風淡云輕的成年人。 年輕時的瘋狂愛戀漸漸離我們遠去,我深知,從離開申市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給不起那種純粹的愛情了。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我愛他,信任他,敬重他。在這個紛雜的世界,已經很少看得見這么心底干凈的男人了。 多年婚姻,他從不主動過詢問我的過去,我更沒有被要求做任何改變。 當年萬眾矚目之下被擔心以天計的婚姻,卻在波瀾不驚地旁觀他人離婚外遇小三小四愛與不愛的各種折騰中平穩度日, 而這個看不懂的外國人,也已然成了娘家所有阿姨娘舅口中交口稱道的家族模范女婿。 我們一起旅行,一起規劃生活事業,一起探討子女教育,從最初的彼此適應,到如今的配合默契, 從愛人到家人,未曾改變的,是彼此仍能徹夜長談的親密朋友。 沉思中,我隱約聽到Henry在低語,“Ellen,人沒法選擇父母或者子女,迄今為止,你是唯一一個在我自由意志下選擇的家人。 And I would rather trust you with my life. 倘若有一日我先走一步,你能擔起這個責任,指導女兒前行的路, 按我們共同的意愿管理并使用家族資產,直至你認為適當的時候才轉交給她嗎?” 在阿拉斯加寂靜清冷的海域中,我突覺深夜中掠過一道溫暖的陽光,如此璀璨地照亮了眼前的整個天際。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