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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希文沒想到, 傅靜秋居然對港城的現狀那么清楚,他猶豫了一會,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目的。 前世, 他除了掙錢, 最大的興趣就是看球賽。作為一個阿根廷球迷,他曾無數次回看1978年阿根廷世界杯決賽那場阿根廷和荷蘭的決賽。在加時賽里,阿根廷以3:1的成績打敗了勁旅荷蘭,首次拿到了世界杯冠軍。 買對比分,決賽的賠率是1:187 靠著這筆賭球的資金,他就能拿到一筆足以參加接下來的世界變幻的本金。70年代末,80年代初, 是風云激蕩的幾年。 1979年底,世界第二大石油出口國伊朗將會引發第二次石油危機, 緊接著的兩伊戰爭將會讓石油產量暴跌,一直到80年, 石油價格將不斷上漲。 這直接導致了美元的上漲,為了減少貿易逆差,1985年, 美國將主導簽訂廣場協議,強制日元升值。這不僅打擊了日本的對外出口,更使大量國際熱錢紛紛涌/入日本,炒高房價惡意做空, 直接從日本本國卷走了一半的外匯儲備。 在這樣國與國之間的角斗里, 他馮希文如今不過汪/洋間的一只小蝦米。但他有信心, 只要給他幾年時間,他也能成長為汪/洋中的弄潮兒。 世界每一次金融危機,數以萬計的蒸發財產都被有心人在騰挪中攫取,重生一次,馮希文當然不愿意浪費這其中的先機。 然而這一切的計劃,都不是他手頭這五萬塊錢可以支撐的。 陽光下,傅靜秋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亮晶晶的,層層光華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倒影。然而馮希文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說起自己的先知和抱負。 他動了動唇,有心想說些什么敷衍過去,“我……其實我去港城,是想去看看充分發展的自由商業社會是什么樣……” 然而他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出口。他不愿意騙她,但說出重生這件事?馮希文從心底泛起了一陣陣抗拒。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伸手捧起了傅靜秋的?。?,“我想去港城,是因為去哪里將有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抓/住這個機會,我就能更快的給你更好的生活?!?/br> 傅靜秋側臉在他掌心蹭了蹭,輕聲回道:“然而這個機會背后也意味著更大的風險對不對?” 她柔嫩的指尖小心的在馮希文眉心滑過,“我知道,你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去港城和你去省城販魚甚至去南方見世面都不同。這其中的風險,將是千百倍的?!?/br> “萬一你有了什么不測,你要我……” 傅靜秋哽咽了片刻,接著說道:“你要小琴,小武怎么辦?他們可只剩你一個親人了?!?/br> 馮希文一時語塞,重來一世,他變得激進了許多。 一時的成功麻痹了他,讓他以為自己可以無往而不勝,偷渡去港城的風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被唾手可得的財富沖昏了頭腦,都說國人尚賭,小到日常,上到國運,都能拿來賭,馮希文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如此賭徒的本性。 見他一直沒有說話,傅靜秋眼中劃過一絲失望,她一把推開了馮希文,扭過身子賭氣道:“你去吧,你要有個萬一,我立馬再找。都說A大學風蔚然,滿是青年才俊。也不知道……唔?!?/br> 傅靜秋被馮希文反身帶進了懷里,男人以唇堵住了馮靜秋接下來的話,她想要反抗,雙手反被馮希文的單手扣在了身后,她被迫抬頭挺胸,乖乖的任馮希文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馮希文趁勢將她抱到了桌子上,長/腿一伸,便不容置疑的的禁錮住了她。動作間,他的唇在她的臉頰,唇邊不斷流連,略帶胡渣的下巴摩挲間讓傅靜秋一顫一顫的戰栗起來。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呼吸間滲出了一層薄汗,他低頭抵住了傅靜秋的額頭,羽睫相交間啞著嗓子說道:“真想在你身上烙下我的烙印,這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無論是誰,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br> 他粗糲的指尖輕輕的將傅靜秋頰邊碎發攏到了耳后,眼中滿是深情眷念,“我這個人,總是孤身一人,雖然下有弟妹,卻仍沒有學會負責。直到遇見你,才知道什么是怕?!?/br> 剛才,她脫口而出的話,不過短短幾句,便讓他的心臟像是缺了一塊般疼。 傅靜秋柔順的投進了他懷里,手臂環腰攬住了馮希文,甜蜜的勾唇笑道:“那你說的前所未有的機會怎么辦?就這么錯過嗎?” 她撅了撅嘴,仰頭看向馮希文,“萬一,你以后后悔了,怪我怎么辦?” 馮希文按著她的小腦袋將她壓回了懷里,自信的說道:“錯過這一次機會,仍有無數次機會等著我?!?/br> 遠的不說,1980年,為了維護美元世界貨幣的地位,美國公然打壓國際金價,長達12年的黃金牛市由此轉熊。到時候,他只要利用杠桿從中做空,同樣可以收獲大筆利潤。 如今國家正是大力引進港資,在A市這樣風起云涌的地方,想辦法弄到一個合法的入境資格并不是不可能。錢沒了可以再掙,但懷中這個嬌寶貝,他歷經兩世卻也只得一個她。 馮希文緊了緊手臂,低頭輕吻傅靜秋的發頂。一時間竟覺得只要能擁著她,便是一無所有也值得了。 考完高考,傅靜秋以高分成為了本市的理科狀元,得益于她的考前突擊輔導,馮希文也擦線考上了A大。 通知書到的那天,她拖延了這么久,終于還是期期艾艾的帶著馮希文見了傅爺爺。 為了避免進一步刺激老爺子,傅靜秋沒有讓老爺子看到梁哲寄來的退婚信。然而只是聽傅靜秋的幾句轉述,便足以氣得傅老爺子手上青筋暴起,連連拄地,恨不得立即沖去A市替孫女討一個公道。 然而再傅靜秋叫出等在門外的馮希文后,老爺子反倒愣住了。在聽說兩人如今情投意合,已經互許眾生后。老爺子卻并不如傅靜秋想的那樣開心。他沉默了片刻,淡淡說道:“大丫,井里窖了新摘的西紅柿,你去洗洗?!?/br> 言下之意,是要支開傅靜秋。 傅靜秋和馮希文交換了一個眼神,乖巧的起身出了屋,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傅老爺子冷眼旁觀了兩人的眉眼官司,面上卻始終繃得緊緊的,看不出喜怒。 “希文,你/爺爺,他對老頭子有恩吶?!?/br> 傅老爺子拄著拐杖回憶起了往事,“當年他是少爺,我是長工的兒子??上覀儏s一起被國軍抓了壯丁。當時,我們被堵在山坳里,半點吃得都沒有。只能等著委員長空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