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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了聲謝,跟著傅老爺子走出了小院。 村里路算不上平整,傅老爺子又拄著拐杖,傅靜秋快步上前想要扶著他,卻被他冷冷的掙開。 “爺……” 傅靜秋帶著哭腔低聲喊道,傅老爺子瞇著渾濁的眼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冷哼了一聲??粗道献泳o繃的下頜,傅靜秋眼中便多了幾分黯然。 爺爺還是沒有原諒他,也是,他一輩子最重信守諾,臨了卻因為孫女背棄了恩情,心里怎么會不氣呢。 傅靜秋也不敢再說話,只是低頭跟著傅老爺子進了屋,傅老爺子是老紅軍,又是村干部,每個月都有不菲的津貼。雖然只有傅東一個獨子,卻沒有和兒子兒媳住在一塊,反而單獨在村頭砌了幾件瓦房,一個人過著清凈日子。 “梁知青考上大學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傅靜秋不安的抬眼看了看爺爺,吞吞吐吐道:“什……什么打算?” 見大孫女這幅怯懦樣子,傅老爺子氣的拍桌道:“當然是成親的打算!” 提起成親,傅靜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這 ……我們不是才定親嗎?” 不等傅老爺子回話,一陣陣喧鬧聲就涌進了小院,“A大,不錯??!” “我們中間成績最好的就是梁哲了!” “還是你小子厲害,這眼看著就能回城了?!?/br> “沒有沒有,我也是運氣好,今年下半年又有一次高考,各位準備比我充分,肯定考的更好?!?/br>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院子,被團團圍在中間的男人穿了件洗得泛白的襯衫,雖然衣著樸素,卻身姿挺拔,面冠如玉,說起話來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一見到心上人,傅靜秋下意識的站了起來,然而不等兩人說話,她又忽然想起了臉上的傷痕,捂著臉低下了頭。 梁哲跟著一群知青進了屋,見傅靜秋也在,他腳步一頓,隨后又若無其事的看向傅老爺子,“老爺子,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br> “麻煩您辦一下手續?!?/br> 傅老爺子冷眼接過了信封,卻沒有急著拆開,反而問道:“你和大丫打算什么時候成親?” 老爺子的一句頓時讓安靜的房間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傅靜秋在心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傅老爺子雖然氣惱孫女不莊重,卻還是殫精竭慮的要為她做最后一點考慮。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書生一朝高中便拋棄結發妻子的故事戲文里不知唱了多少遍。前世,傅老爺子擔心孫女沒了著落,所以硬是逼著梁哲走前同她完婚。 想老爺子素來公正嚴明,臨了卻為了孫女假公濟私了一回,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放不下這件事,老爺子沒多久就心臟/病突發去世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一紙結婚證明又哪里綁得住梁哲呢?他回城沒多久,就寄回了一張離婚證書,而失去了唯一庇護的傅靜秋,因為是二婚,被繼母錢小蝶幾百塊錢賣給了鄰鄉的熊瘸子,沒過多久就因為不堪家庭暴力選擇了自殺。 既然他注定要拋棄自己,又何必再結一次婚,空落個二婚的名聲呢? 看著面帶猶豫的梁哲,傅靜秋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爺,這個不急。我才十八歲呢,不急著結婚?!?/br> 親孫女出來拆臺,傅老爺子還能說什么,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能幫她一時,卻幫不了她一世。 傅老爺子閉了閉眼,心灰意冷的拆開了信封,從胸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印章,重重的蓋了上去。 梁哲死死的盯著傅老子的動作,看著印在公文上鮮紅的公章,他長舒了一口氣,激動的將信封揣進了懷里。 終于,他終于可以離開這逼仄落后的小村莊了。 在眾人羨艷的目光里,他抿了抿唇,轉眼看向傅靜秋,“小秋,我……” “我知道,你這會要趕回去收拾東西,我不急?!?/br> 梁哲點了點頭,跟著人群走出了小院。 一直冷眼旁觀的傅爺爺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素來挺直的腰桿莫名有些佝僂,“你走吧,以后自己好自為之?!?/br> “爺,我也打算考高考?!?/br> 傅靜秋鼓起勇氣說道:“下半年還有一次高考,我也想參加?!?/br> “我聽說村里小學的老師一直沒有著落,就讓我去吧。一直呆在家,我……我害怕……” 傅老爺子握緊了手中的拐杖,看著孫女瑩白?。樕系那嗪?,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他早年參軍,錯過了獨子的成長,誰能想到,他會長成這個樣子。 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不說,耳根子倒軟的不行,被兒媳婦死死捏在手里,讓他往東不敢往西。 對這個心思重的兒媳婦,他是不喜歡的,然而他再不喜歡,這兒媳婦也給他們老傅家生下了唯一的孫子。 一想起虎頭虎腦的孫子傅軍,傅老爺子便心中一軟,“我當年說過,供你讀到中專,你中專沒考上,想考高考,就只能靠你自己了?!?/br> “至于代課老師,你想當就當吧?!?/br> 傅靜秋驚喜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爺爺!” 看著眼睛閃閃發亮的孫女,老爺子低咳了一聲,“好也好,賴也好,都是你的路。你走吧?!?/br> “哥,我餓……” 破舊的茅草屋里,兩個頭發亂糟糟的孩子一左一右的拉住了躺在木板床/上的男人。 他不是死了嗎? 他記得,因為一起收購案,他接連熬了三四天,最后猝死在了辦公室。 怎么一轉眼,他居然又看到了老家的破房子。 馮希文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抱住了左邊嗦著手指頭的小姑娘,“琴子,你再說一遍!” 小姑娘張了張嘴,露出了漏風的門牙,“哥,我餓?!?/br> 見哥哥抱住了meimei,另一邊光著膀/子的男孩也赤著腳往床/上爬,“哥,我也餓?!?/br> 馮希文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轉眼看向眼前破舊的茅草屋,顫抖的問道:“小武?琴子?” 兩個小家伙不解的看著素來陰郁冷漠的哥哥像瘋了一樣掐著自己,馮希文確認了好幾遍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后,又一把握住了馮希武的小胳膊,“小武,今年是那一年?” 看著還只有半人高的弟弟茫然的眼睛,他拍了拍腦門,又補充道:“你今年幾歲?” 馮希武撓了撓后腦勺,扳著臟兮兮的手指頭算道:“九……十……” 另一旁的馮希琴一下子搶答道:“小哥今年十歲!” 十歲,弟弟十歲,那么他今年正是二十歲,而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