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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架華蓋馬車此時也動了起來,容承衍放下錦簾,眼中閃過一絲譏嘲,昔日/他在松州助穆元恢復記憶,原想著是扶起穆家同孫家爭斗,卻沒想到這穆國公如此不濟事,到底還是被孫彭澤那老匹夫給糊弄住了。 想到這,他面上又有些得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穆家這一步閑子雖然落了空,卻也讓他得到了更重要的寶貝。 摸了摸懷中的王妃命冊,他朗聲道,“去西二坊的小院?!?/br> “聽雪,我將你的王妃命冊取回來了?!?/br> 容承衍大步進了小院,卻被兩扇熟悉的雕花木門拒之門外。 汪家遠在松州,汪聽雪將汪家的財產收回來后,便在京中置辦了一座茶樓,又在京畿郊外買了個小小的茶莊。再剩下的銀子,她便全給了肅王,當作買下這座西二坊小院的房資。 “我的便是你的,這錢我不能收?!比莩醒軟]想到,兩人明明早已心心相印,汪聽雪卻仍要付銀子買下那小院才肯入住。 “雖然這銀子還是多虧了你才能收回來,我這樣做似乎有些掩耳盜鈴。但你是知道的,我自幼是家中獨女,從前成親也是女戶?,F在我孤身在這京城,總想有個獨屬于自己的小院子,你便收下,且讓我住的安心好不好?!?/br> 看著汪聽雪水潤潤的清澈雙眸,容承衍心中一痛,他知道,那是穆元留下的傷痕,他讓天真的聽雪學會了凡事為自己多留一份退路。 他接過了銀票,心中卻有些懊惱,這些日子是他忘乎所以了,他忘記了那個猶豫著不敢接納自己的聽雪,這個聰慧敏感的少女,是因為愛和擔憂才鼓起勇氣留在了自己身邊。容承衍攥緊手中的銀票,那時就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珍惜這份珍貴的心意。 想到這,他便摸了摸鼻子,珍惜心意是一回事,但是這個小院,這扇總是擋在他和聽雪之間的木門,實在是太礙眼了。 睚眥必報的肅王表示,待到兩人大婚,他便將這雕花木門拿去當柴燒。還有這小院,娘家什么的,著實令人生厭。 待到木門打開時,看著亭亭站在屋中試穿著嫁衣的汪聽雪,容承衍此時方知,什么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王爺可是不打算遵守那婚前男女不能見面的習俗了?”汪聽雪嗔了一眼站在門邊的肅王,轉眸對替她整裙角的繡女笑道,“收過一寸后,這腰便剛剛好了。實在是辛苦諸位了?!?/br> 容承衍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話落在那拂柳般的細/腰上,咽了咽喉,剛想說話,便又被闔上的門關在了外室。 內室里窸窸窣窣的傳來換衣聲,他閉眼搖了搖頭,又端起茶杯狠喝了幾杯涼茶,這才打起精神。 第70章 君奪臣妻 “說起來自有宗人府的特使發放命冊, 王爺怎么自去取回來了?”汪聽雪打開雕花木門,笑盈盈的走了出來。 看著容承衍薄唇邊的水痕,她更是忍俊不禁的掏出絹帕輕拭他唇角, “看來王爺是真的渴了,竟牛飲了整整一壺茶?!?/br> 容承衍側頭享受少女的擦拭, 又在小手即將離開時抬手同她十指緊扣,“我替你取了, 便又能來見你一面,不好嗎?” 汪聽雪順著他拉扯的力道坐了下來, 摸了摸紫砂茶壺的壺壁, 眼中露出幾分不贊同:“這茶早就涼了,王爺怎能不知節制的喝這么多杯?!?/br> “我為何喝這么多涼茶, 聽雪你難道不知嗎?”他暗示的撓了撓少女柔嫩的掌心,卻只惹來汪聽雪含羞帶怒的一嗔, “如今京中風云變幻, 王爺卻鎮日只想些……, 枉我這小女子日日為王爺擔憂, 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br> 容承衍連忙抬臂攬住欲轉身離開的少女, 正色道:“都說十年磨一劍,我為了這一日早已準備多年,此番不說九成把握,七成總是有的?!?/br> 說著又湊到汪聽雪耳邊同她輕聲說起自己的籌劃, 喁喁私語間便將孫家同穆家的異動說得一清二楚。 “孫家自恃儒學宗師, 若是貿然擁護二皇子篡位, 只怕名不正,言不順?!比莩醒荛L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以我之見,那孫彭澤必會再次發動一次請立太子的朝議,這最后一搏若是落空,他們恐怕就要圖窮匕見了?!?/br> 汪聽雪單手托腮看向肅王,“以我之見,他們請議太子的進諫,一定會被陛下再次否決?!?/br> “陛下沉迷求仙問道,追求的是長生不老,江山永固。此時請他立下皇位繼承人,豈不是提醒他大限將至?” 看著面露沉思的容承衍,汪聽雪夾起白瓷壇中的銀絲炭,扔進紅泥小爐里燒起了熱水,“陛下再如何荒誕,到底也是一國之君。他此時放任孫首輔咆哮朝堂,恐怕心中想的是暫且讓這些大臣替他管理國家,待他修道有成獲得永生后再來從容料理政/事?!?/br> 容承衍噗嗤一聲跟著笑了,半瞇著的眼中滿是譏誚:“堂堂天子,心中想法卻如此天真可笑。若不是聽雪你旁觀者清,我恐怕一輩子也猜不到父皇遲遲不肯立太子竟是這個原因?!?/br> 汪聽雪心中亦有些感嘆,此方小世界并無靈氣,縱使是天潢貴胄,卻也注定沒有仙緣。那容翰帝身居紫薇星運,才能在這一世為人主,然而他卻本末倒置,不思治國,恐怕這一世后,他身上的氣運也會就此殆盡了。 時光荏苒,四日轉瞬即逝,于京城普通百姓而言,這幾日不過是平常生活的重復,然而對于京城的上層階級來說,這幾日卻著實驚心動魄。 在最近一次大朝會上,朝中近百位大臣聯名上書推舉二皇子為太子,如此聲勢浩大的諫言卻引得容翰帝勃然大怒,直言二皇子命格克父,此生絕不可能立二皇子為太子。 這么多年來,陛下對孫皇后椒房獨寵,孫首輔更是權傾朝野。然而陛下卻在朝會上直接否定了二皇子,這無異于是對孫家的否定。 雖然當晚孫皇后就解釵镮向陛下請罪,南黨更是一夜之間沉寂了下來。但稍微敏感些的人,都能感受到京城此時平靜下的暗潮涌動。 也正是在人人風聲鶴唳之時,素來默默無聞的肅王爺竟要趕在此時大婚了。 新娘既不是高門貴女,也不是名門淑媛,只是松州一個小小民女,卻引得肅王一見鐘情,不顧幾日后便是陛下的大壽,竟急匆匆的便要成親了。 肅王如此做派,倒讓不少見風使舵的墻頭草猶豫了,聯姻本是重要的聯合手段,這肅王卻如此短視,實非明主之像啊。 想來就是容承衍也沒有想到,他和心愛之人的一場婚禮,竟無形中起到了去蕪存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