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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語帶曖昧,“娘子可是覺得為夫不夠努力,勉勵我多加耕耘?” 汪聽雪頓時桃腮生暈,抬手去捂汪淮薄唇,又偷瞄恭謹垂首的幾個丫鬟,見她們并無異樣,這才嗔了汪淮一眼。 抱緊懷中的妻子,汪淮心中暗嘆,罷了,等到看過神醫再告訴妻子吧,又何必讓她多擔一份心呢? 心中藏了事,兩人洗漱后到底沒有行夫妻之事,始終相擁著睡了。然而汪淮夢中卻并不平靜,他一會夢見自己騎在馬上舉刀殺敵,又夢見自己回到年少時,正在灼灼烈日下咬牙扎馬步,再一轉眼,又夢見自己胸口中間,跌入了洶涌江水中,耳邊只聽見有人在高聲呼喊,“世子中箭落水了!” 他一下坐了起來,只覺得頭痛欲裂,胸口舊傷也隱隱作痛。 汪聽雪被他的動作驚醒,熟稔的為他拭汗,“可是頭又痛了?” 汪淮看著朦朧月色下妻子嬌美的側臉,脫口而出道:“娘子,我方才做夢,好像想起我是誰了?” 額間擦汗的手一頓,汪聽雪定了定神,若無其事的繼續為他擦汗,輕聲問道:“那夫君從前究竟是誰?” 汪淮抬手握住妻子冰涼的小手,“我聽見有人叫我世子,夢見自己中箭跌入淮江?!?/br> “世子?”汪聽雪頓時就要掙開手。 汪淮卻用力握住不許她逃開,他單手點起了床邊小燈,目若朗星的看著側首不愿看他的妻子,“不論我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娘子,我都是你夫君,這一點永不會變?!?/br> 汪聽雪咬唇看向他燭光下俊挺的側影,等閑變卻故人心,此時他尚未恢復記憶,自然言之鑿鑿,但當變回那個從小肩負家族榮譽的鎮國公世子時,可還會記得今夜的誓言呢? 第52章 君奪臣妻 既已說開,兩人便定下三日后去城外的寒山寺求醫。 因是求醫, 出行那日汪聽雪便力求素淡, 身穿白底繡纏枝綠萼梅上襦配霜青挑仙裙,鴉青長發攏起的倭墮髻只插了支綠雪含芳白玉簪。 因山上天氣尚寒, 又披了件品青羽緞斗篷便和候在廳堂里的汪淮一齊上了馬車,聽著馬車車轅碾過青石板路的車輪聲一路出了城門, 溫暖舒適的車廂里卻一片安靜。 汪淮攬著妻子纖薄肩膀只覺得心頭窒悶,這幾日, 妻子到底是與他生疏了。距離寒山寺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心頭卻似墜了塊大石頭一般沉的有些喘不上氣。 他知道聽雪為何郁郁寡歡, 千百年來士庶不婚的觀念深入人心, 雖然因本朝開國皇帝出身貧寒,為打破世家門閥的壟斷強令廢止了這條法律, 并且身先士卒的只選詔小戶人家女子入宮為妃。 但移風易俗豈是一日之功, 妻子聽聞他是京城世家子弟, 心中惴惴不安也是人之常情。 他緊了緊手臂, 暗想楊兄既然說鎮國公府幾代單傳, 只要妻子有孕, 再向兩位高堂陳明她對自己的救命之恩,京中父母未必會在婚事上發難。 憐惜的看著懷里的汪聽雪, 他低聲道:“娘子可知道這松州城外寒山寺的來歷?” 汪聽雪抬眼看向汪淮,不覺莞爾, “夫君未免太過看低小女子了, 我自幼在松州城長大, 怎會不知寒山寺的典故?!?/br> 汪淮卻不以為然,“娘子所知的,必然是寒山拾得這兩位“和合二仙”的傳說,但我要說的,卻是另一個故事?!?/br> 汪聽雪頓時來了興趣,她直起身子從花梨木小茶幾上為汪淮沏了杯熱茶,在馥郁茶香中笑得討好,“還請先生賜教?!?/br> “說是前朝有一位書生,進京趕考時夜宿山野,卻無意發現了一具不著寸縷的遇害女子尸身,他心生同情,便解下外袍供女子覆體。誰料女子夜間卻向他托夢,說感激書生的一衣之恩,愿在四十年轉世投胎后向書生報恩,同書生結為秦晉之好,并約定四十年后松州城外相見?!?/br> 這個故事奇詭香/艷,一時勾起了汪聽雪的興趣,就連坐在下首的知琴都眨著眼睛聽得認真。 汪聽雪托腮反問:“此時書生正是風華正茂,然而四十年后再相見,豈不是垂垂老矣?” 汪淮意味不明的微笑道:“四十年后,致仕還鄉的書生想起昔日約定,便如約趕到松州城外,他自知年華已逝,不過想著再見見曾經故人罷了。誰知他行至半路,身體竟如返老還童一般,時光倒流漸漸重回年少,待到行至半山腰,便從垂垂老翁變成一面如冠玉的少年,而山中等待他的,恰是昔日少女?!?/br> “兩人相視一笑,攜手結為夫婦,從此相濡以沫,白首偕老。而世人皆以為奇,想來是上蒼感懷少女知恩圖報,有心成全有情人罷了。因著這樁奇事,此地漸漸香火旺/盛,便修筑起來一座寺廟?!蓖艋次站o妻子小手,著重強調了知恩圖報四字。 汪聽雪此時才知他這是借典故喻自身,心中一暖,強行按下心中疑問。眼中卻波光瀲滟,同汪淮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到了寒山寺,兩人遞了拜帖,守山門的小沙彌接過帖子,合掌行禮,“智明師叔此時仍在招待貴客,幾位施主舟車勞頓,不如在齋房暫歇片刻。待師叔得閑,小僧立刻通知幾位?!?/br> 兩人自然欣然應諾。 而此時的寒山寺后院,智明大師招待的貴客赫然正是肅王容承衍。 清幽小院里,檀香緲緲,竹影橫斜,隱約有幽咽泉聲敲打湖中積石,容承衍同智明相對而坐,各執一子下著圍棋。 “小僧無能,殿下引薦小僧為陛下講經,卻不敵那玉真道人能言善辯,反要殿下為小僧周轉。若不是殿下伸出援手,恐怕小僧難逃一死?!?/br> 容承衍閑閑落下一子,“大師客氣了,若不是受小王連累,大師此時還在京城白馬寺傳教,又何至于淪落至此呢?” 智明朗聲一笑,“拘泥于一地,又哪里比得上云游四海,殿下實在不必為此愧疚?!?/br> 守在門外的小沙彌此時垂首進了小院,低聲稟報來客,智明側耳聽過,便對著肅王頷首道:“殿下介紹的故人來了,不知殿下可要回避?!?/br> 容承衍起身淡笑:“此時尚不是相見之機,此番還要仰仗大師妙手回春,小王在此先行謝過了?!?/br> 智明自然不敢受肅王一謝,當今陛下推崇道教,佛法式微,佛教能不能改變頹勢,全在眼前這位年輕藩王一念之間。 他起身恭送了肅王進了別院,這才命立在一旁的小沙彌請汪淮夫妻進來。 汪聽雪夫妻二人跟在小沙彌身后一路進了寒山寺后院,和智明一番呼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