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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軒被她波光流轉間的嫵媚/艷色撞得心頭一酥,升起一股想要將她吞吃入腹的強烈欲望。面上卻依然冷肅自持,“現在兵荒馬亂,你又是一個弱女子。房子我來安排,聽話?!?/br> 蔣雙抬眼看向姚軒,半晌垂首,低聲嗯了一聲。 姚軒就滿意的將她擁進懷里,細細的嗅著她身上浮動的梔子花香,喟嘆了一聲,他輾轉發側,寤寐思服的小姑娘,終于一步步走到他懷里。 蔣雙靠在他懷里,聽著姚軒低沉有力的心跳聲,只覺得內心平靜,眼皮不禁有些發沉,一整天的跌宕起伏襲來陣陣疲倦,閉上眼睛漸漸陷入了安睡。 姚軒緊緊的摟著她,聽到她清淺的呼吸漸漸平順,身子放軟,知道她累的睡著了,心中憐意大起,也不愿放手,緩緩摟著蔣雙躺了下去,在蔣雙周身寧馨的梔子花香中一同睡了過去。 夢中卻再次回到了白天的那個倉庫,他晚到了一步,戴弘拔槍射向蔣雙,他眼睜睜看著她胸口滲出/血花,緩緩倒在地上。 他緊緊的摟著蔣雙,試圖捂住傷口,卻只能看著鮮血不斷涌/出,她依舊是那么清麗盈弱,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清澈的依戀與惋惜。 姚軒心亂如麻,只能高喊著醫護兵,卻不敢觸碰她蒼白慘淡的臉。 “大哥?!彼蹪櫟拇皆噲D勾起一抹笑,嘴邊卻緩緩滲出/血色,“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其實,雙兒心底也是心悅大哥,來生……”她氣若游絲的說到一半,試圖觸碰姚軒臉頰的手就緩緩滑落,只剩一滴滑落眼角的淚珠訴說著未完成的遺憾。 姚軒仰天長嘯,他痛失所愛,從此上黃泉下碧落,再也找不回一個她。 夢中痛徹心扉的悔恨與恐懼讓姚軒滿頭大汗的驚醒,懷里的蔣雙睡得正香,纖弱柔軟的少女緊緊的貼著她胸口,腮邊染上了柔粉的紅暈,似乎是不滿意懷里的靠枕挪動了,皺起精致的?。?,搖著頭往姚軒懷里鉆。 姚軒被她嬌憨的小模樣重新拉回了平安喜樂的人間,忍不住緊緊將失而復得的珍寶摟進懷里,不住啄吻。 睡得正香的蔣雙/唇邊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戴弘綁架,姚軒居然想著將計就計來英雄救美。不教訓他一頓,難解她心頭的惡氣。 姚轅倚在病房外的墻上,神情陰郁愁悶,手里捏著一根煙,也不點燃,只是心煩意亂的反復揉著。 謝如溪受了刺激,吐血暈倒。醫生反復強調病人現在免疫力低下,萬萬不能再沖擊她脆弱的心理防線。 她醒了就哭鬧著不準他離開她的視線,他心里急著想去見蔣雙,卻因為責任與愧疚怎么都走不了,好不容易謝如溪睡著里,謝姨太又來了。 “二少,我們如溪是把滿腔女兒家的真情都給了您?,F在落到這種地步,二少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二少奶奶既然有意成全,還請二少爺多想想我們可憐的如溪,她為了二少爺落得如今這個地步,求求二少爺,就娶了她吧?!?/br> 謝姨太太跪在地上哭的凄慘不已,姚軒動了動唇,卻怎么也說不出答應二字。 謝如溪是他不能推脫的責任,蔣雙是他剛剛愛上的妻子,他仿佛置身命運的路口,左右為難。 然而時間沒有等待姚轅的糾結,第二天上午,一直跟在蔣雙身邊的于副官就把離婚證書遞給了姚轅。 顫抖著手接過刺眼的離婚證書,姚轅難以置信的質問道:“沒有我的同意,二少奶奶怎么可能單方面離婚?!?/br> 于副官站的筆直,一板一眼的回道:“蔣小姐拿出了夫妻雙方共同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大少只能同意。市政廳的婚姻處第一次接離婚案,直接開了綠燈批準了?!?/br> 姚轅失魂落魄的打開證書,上面赫然是他和蔣雙的名字,清晰的蓋著公章。 “她人呢?怎么是你來給我?!?/br> 于副官恭謹的回道:“蔣小姐回姚公館收拾行李去了?!?/br> 姚轅也顧不得再問,拔腿就跑,他聽不見謝如溪尖銳的挽留,聽不見被撞開的路人高聲的抱怨,眼睛發紅,只記得上了車徑直往家趕,仿佛這樣就能甩掉這殘酷的現實與內心永無止境的痛悔。 一路沖回姚公館,姚轅跌跌撞撞的下了車,大廳里只剩下六婆揉著手帕抹眼淚,“二少奶奶呢?”他高聲問道。 六婆抬著眼皮看了姚轅一眼,帶著哭腔回道:“二少奶奶一到早就把所有行李都搬走了,說以后不是姚家的人了。二少爺,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br> 姚轅撫膺頓足,“你們怎么不攔著她呢?” 六婆搖著頭,“我也想攔,可是好幾個副官幫著她搬的,我們哪里攔的住啊?!?/br> 姚轅面露希望追問道:“那有沒有說搬去哪了?” 六婆一問三不知,姚轅懊喪的摔進沙發了,只覺得頭痛欲裂,只想就此暈過去,仿佛就能回到現實,蔣雙還安坐在窗前,笑著等他。 拖著無力的腿爬上樓梯,臥室里蔣雙的痕跡已經全部消失了,她喜歡的玫瑰色床帳,衣柜里她那些老式典雅的襖裙,書桌上她常翻閱的幾本書,全部都不復存在。 夏日的風透過半開的窗吹進屋里,雪色絹紗的窗簾伴著風舞動著流蘇穗子,沁進花圃里芬芳的薔薇花香。 半坐在地的姚轅一個箭步爬起來關上了窗戶,仿佛這樣就能留住蔣雙最后一點氣息,鋪著酒紅桌布的小圓桌上整齊的擺著一個盒子,姚轅顫抖著手拿了過來,里面赫然是他送給蔣雙的那支萬寶龍鋼筆。 看著上面刻印的“轅.雙”,昨日燈下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面還歷歷在目,然而此時物猶在,事已非。終于淚如雨下,哭得像個孩子。 圣約翰醫院 謝如溪眼睜睜看著姚轅決絕的背影,氣得胸口起伏,稍一動,腿上又是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痛。 謝姨太太卻一臉輕松走了進來,喜滋滋的給謝如溪掖了掖衣角,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菩薩保佑?!?/br> 看著謝如溪興奮的說道:“好女兒,姚二少爺離婚了。你/娘我親眼看見的那,那什么證書,我還問了那個副官,他說那個女人已經搬出姚家了??傊?,我苦命的女兒總算是熬出頭了?!?/br> 謝如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聞言忍不住咧開嘴想笑,卻又被身上鉆心的疼痛拉的嘴角一歪,面色扭曲,心里卻比吃了蜜還要甜。 “二姨太笑得這么開心,看來meimei是好事將近了?!币坏罍厝崤晜鱽?,謝如溪僵硬的扭過頭去,倚在門邊的赫然是謝如清。 “你還敢來?!敝x如溪怨毒的看向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