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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處傳來的濃煙,她一下子竟有些不知所措。 著、著火了? 然后就是一片的呼喊聲,以及由遠及近的消防車的聲音。 她趕忙去洗手間拿了條毛巾,沾上水捂住自己的口鼻,穿上外套,然后一把抱起自己的電腦就往門外沖去。 一碰門把,金屬制的門把燙的嚇人。 她到底是睡的多沉? 宋之漫內心暗示自己冷靜下來,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額頭上的汗卻暴露出她此刻的心緒,害怕、恐懼、不知所措……一一涌上心頭。 她退后幾步,想著試試踹門,可是門是往里開的,她力氣小,即便用盡全部力氣都沒有辦法撼動一絲一毫。 就在她決定跳河的時候,門卻被人由外踹了進來。 煙霧繚繞,火光蔓延。 在一大片看不真切的世界中,只有他最清晰。 宋斯南氣喘不停,一只手拿著毛巾捂嘴,另一只手緊握在身側,胸膛處起伏不停。他看到了站在房間中央,只露出一雙杏眼的宋之漫,他連忙走上前去,一手甩開毛巾,兩只手緊抱住她,像是失而復得一般,語氣鄭重:“幸好你還在?!?/br> 他說完就被煙霧給嗆了一口氣,宋之漫連忙把自己手中的毛巾攤開來,兩個人共用一塊。 “別怕?!彼嗡鼓蠐е?,一步步向外處走。 整個客棧都是用木料做的,起火的瞬間便成了火海,宋斯南摟著宋之漫快步離開。 等到下樓梯的時候,發現扶手處的火苗十分的大,稍一不小心身上就會被吸附似的,宋斯南當下就扯下毛巾,然后用長長的毛巾裹住宋之漫的頭。 “宋小四……” “乖,別看?!彼嗡鼓系吐曊f,他把她的眼角也蒙上,在火海中他的聲音清晰有力,安定她的心神,“我會帶你出去的,別怕?!?/br> 宋之漫搖搖頭,她的黑暗中感覺到整個身子都在發熱發燙,好像自己的全身都著火了一般。 宋斯南緊抿著唇,分析了下形勢,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分開她的雙腿讓她勾在自己的腰上,兩個人就這樣的姿勢慢慢下樓。 宋之漫緊摟著他,此時此刻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人在失去視覺的時候會極度惶恐。她卻難得的心安。 大火灼燒、高溫灼烤,她緊緊抱住他,雙唇緊抿。 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都來了,不要怕。 “我在這?!?/br> “不要怕?!?/br> 就這兩句話,宋斯南來來回回就說了這兩句話,卻讓被蒙住雙眼的宋之漫泣不成聲。 宋斯南,我不怕。她輕聲說。 換成誰都不行,今晚換成誰,我都不敢這樣和他走,唯獨你,只有你。 終于出了客棧,宋斯南把她抱到車旁,然后解開毛巾,雙手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的確認她完好無損。 “我沒事?!彼沃χ参克?。 她看向他,他的臉被煙熏得不成樣子,一塊一塊的黑色,許久未剪的頭發有一撮焦了,大概是哪里被火掃到了,其實真的很糟糕啊,他從來都沒有這么落魄過呢。 宋之漫伸手去摸他焦了的那一小撮頭發,有點內疚,“對不起?!?/br> “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彼嗡鼓喜恍嫉恼f,“小爺我少了這幾根頭發依舊帥氣逼人?!?/br> 油腔滑調。 宋之漫笑了,她說:“你的頭發,好像很久沒剪了?!眲⒑6寄苷谧⊙劬α?。 “嗯?!彼嗡鼓宵c頭,“最近忙?!?/br> “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子顯得我精明能干些嗎?”宋斯南嬉皮笑臉的湊上來。 宋之漫伸手就是一巴掌把他臉從自己面前挪開,“幼稚!” 她轉身往副駕駛座走,卻發現這輛車并不是宋斯南的車。宋斯南的車并不多,七八輛車,宋之漫都清楚的很,但他從沒開過這種車。 軍用車。 小鎮上的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宋之漫一看便明白極了,晃眼的軍用車牌號,還有這車。 她問:“這車哪兒來的?” 宋斯南抓了抓頭發,“我車壞了,臨時開過來的?!?/br> “誰的?” “二哥的,他的車?!彼€說了一個名字,“他爸的名字?!?/br> 宋之漫驚訝了,跟著上車,若有所思的說:“陸二哥他……這么深不可測?!?/br> “嗯?!?/br> 宋斯南手機響了,他發動著車子,戴上耳機接了起來。 “記者都趕來了,你讓這邊的人做好準備?!?/br> “這事我要問清楚?!?/br> “人員傷亡?和客棧協商好?!?/br> …… 宋之漫聽他在那邊打電話。 身處火海險境時的忐忑與害怕漸漸消失歸零,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又一片的心安。 要不是今晚的事,她都忘了他是這片景區的投資人之一。當年暑假的時候他倆閑來無事總會往這邊走,吳繼榮是她父親的摯友,與他父親也相識,便讓他們留了下來。而那時這個小鎮還未經開發,人們只是單純的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直到某天有人說要把這片地方開發,造成最美的古鎮。 宋之漫聽到這個消息還好一陣心疼,畢竟經過改造的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是真的不一樣??瓷先ルm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骨子里的東西變了,回不去了。 在她黯然神傷的時候,宋斯南卻主動參與,找了各個門路硬是成為投資人之一。 修整一個古鎮要多少錢? 幾個億吧,宋之漫問過老宋,他含糊不清的說,“但要是南鎮那里,至少得再加個零?!?/br> 那他的錢是哪里來的呢? “自己賺的?!彼嗡鼓险f。 嗯,其實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真的是獨當一面。 他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后續的事,聲音成熟穩重,條理清晰,根本不像是剛逃離火海的人,也不像是在她面前的人。 人是有千萬張面孔的吧? 對外人陌生冷淡,友人溫和健談,家人寬容誠懇,愛人忠貞熱血。 那他呢? 宋之漫認真的想,他其實也就兩幅面孔。 一幅是對著她的樣子,另一幅是不在她面前的樣子。 前者幼稚、霸道、飛揚跋扈;后者成熟、穩重、精明能干。 可是她累了,不想一直和他走著十八歲的路,幼稚、天真,她現在只想安定下來,找個踏實的、成熟的人好好走一段路,哪怕不能走到終老都沒事。她不想和他再鬧下去了,這么多年,她累了。 而且剛經歷過生死,在火海之中徘徊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真的累了。 她嘆了口氣。 宋斯南注意到她的疲憊,馬上結束電話,低聲問她:“怎么了?” “宋小四,我們談談,好嗎?” 宋斯南對于她的“談談”似乎并沒有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