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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看到喬瑾琛蒼白的臉色,又要掉眼淚: “你都成這樣了,那個譚穆清死到哪里去了!” 聽到那個名字,喬瑾琛神色黯淡了下來: “你知道譚伯伯的事情,他大概還有好多事要忙吧?!?/br> 譚家出事的事情,她只告訴了周成言。對方提到譚穆清可能是無心之語,但是確實戳了喬瑾琛的痛處。 周成言嘆口氣,拿了個蘋果削起皮來:“你也別總是念著他,這么大的事呢,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的?!?/br> 喬瑾琛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的。 又過了幾天,又有好多人來探望她,親朋好友,同學老師,唯獨沒有他。手機在出事的時候不見了,她又沒別的方法可以找到他。又一平淡的一天過去,因為肩傷疼痛難忍,護士給她打了針,藥里大概有鎮定劑的效用,她看著窗外夜色,沉靜得如同蟄伏的猛獸。就這么胡思亂想著,睡著了。 一個身影走了進來,關門,將世界隔絕在外。 譚穆清看見病床上的身影,目光觸及她身上遍布的紗布與繃帶,感覺有人拿著刀往心里攪,他要動用十二分的力氣才能走到他身邊。沒有人知道他知道消息時是怎么過來的,他握著手機卻好像聽不見任何聲音了,怔愣著看著一片狼藉的賓館,精神失常的母親拿著東西四處亂砸,電視里是播音員毫無感情的聲音,世界好像都崩塌了。 現在,他單膝跪在她的床前,握住她的手,心里陣陣刺痛。 他沒有想到,他的試探會給那個人那么大的影響,甚至拿她給他警告。想到喬父描述事情過程,心里的黑暗念頭幾乎抑制不住。 “他們怎么敢!” 他小心翼翼地親吻她的手,聲音喑?。?/br> “對不起,琛琛,對不起,都是我……都怨我……” 他以為他能孑然一身解決,卻不想波及到最無辜的她。這個天之驕子終于低下了頭: “琛琛,我怎么能,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不是不知道她在等他,每當眾人離開病房時她那一低頭的落寞,他都懂。 但是,他不敢,也沒有臉面,再回到她身邊。 “我保護不了你……” 門被輕輕打開,喬父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位穿著精致的中年女人,容顏姣好,依稀能在眉眼間看到與譚父相似的地方。 譚父提醒道:“時間不多了。巡夜的護士要來了?!?/br> 譚穆清留戀地描摹著女孩兒的眉眼,將她的樣子深深刻在心里: “好?!彼畔率?,輕輕為她蓋好被子。 “想清楚了么?” 男生回過身,神情悲涼:“姑姑,我跟你走?!?/br> 譚欣不忍:“其實你不必……” “我決定好了?!彼剡^身,最后看一眼他的女孩:“我會用自己的力量讓他們付出代價?!?/br> “那這個孩子呢?那么久的時間,她會等你么?” 譚穆清搖搖頭:“等與不等,都是我的命。這是我欠她的?!?/br> 喬父拍拍他的肩膀,不過是個半大孩子,短短半月的時間就讓一個無憂少年眉眼間染上如此沉郁的顏色: “我和你伯母都是明事理的人。這件事怨不得你。你真的愿意跟著姑姑去美國自己打拼么?在這里不好么?” “只有我離開他們才能收手,我不想再連累他人了?!?/br> 他又何嘗舍得離開。 “我這一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我不想耽誤她。琛琛還這么小,看不見我過段時間也就能斷了念頭了吧?!?/br> 喬父了解自己的女兒,但男生神情決絕,便也不再勸說: “單家勢力盤根錯節,我也奈何不了。但是我能盡我所能給你幫助?!?/br> “謝謝伯父?!?/br> ☆、當往事已成回憶(三) 周末,周成言推開房門,看見喬瑾琛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初冬的晴空碧藍如洗,陽光倒映在她身上,肌膚白暫,長發柔軟。她不忍心開口打擾,但又想到喬父的囑托,這種事朋友來講,她可能情緒更好發泄一點吧。 “琛琛?!?/br> 女孩睜開眼,看見是他,笑了起來: “你又翹了自習啊?!?/br> 周成言敷衍地笑了笑,走到她身邊:“傷口恢復得怎么樣了。?” “挺好的。你臉色不對,有什么事么?” “琛琛,你聽我說完,別太激動好么?”她握住她的手,心里忐忑。 喬瑾琛皺眉:“怎么了?” “你聽我說,譚穆清今天就走了?!?/br> 喬瑾琛好笑道:“我以為多大事呢。他是要回來了么?怎么還怕我激動地跳起來么?”她神情輕松,似乎說的是一件平常的小事。 周成言不忍見她這個樣子,心里埋怨著不靠譜的長輩,這種艱難的任務竟然交給她。 “不是回來,是離開。琛琛,譚穆清今天去美國?!?/br> “……你在說什么???” “他要離開了,很久很久的那種,不回來了?!?/br> 喬瑾琛用了很久消化這個消息,她坐起身,不在乎肩頭的疼痛,掙扎著下床。 周成言拉住她:“你干什么!你現在能動么!”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問清楚……”淚水在那一瞬間決堤,她猛地拉開周成言,崩潰地吼道: “不要攔著我!我一定要見到他!” 周成言萬萬沒想到喬瑾琛會反應這么大,急忙按鈴喊護士過來:“喬瑾琛你瘋了么!你手上還在輸液你亂跑什么!” 喬瑾琛像沒有痛覺一樣,手上將冒血珠的枕頭拽掉,藥水混著血水滴了滿地,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腿上的傷口還在愈合,她乍一走路險些跌倒。 幾位護士跑了進來,連忙扶住她: “小姑娘怎么回事???你還不能出去!” 喬瑾琛被她們桎梏,掙脫不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只是搖著頭,一句一句重復著: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她等了這么久,被壞人欺負的時候,無助地躺在醫院的時候,她一直在等待著,希望他風塵仆仆地推門而入,如往常一樣親親她的臉頰,笑著跟她說——對不起,他來晚了。 而不應該是這樣! 這算什么! “放開我!你們都給我讓開!”她尖叫出聲,再沒一絲風度。 周成言怔愣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喬瑾琛,那個驕傲的、優雅地甚至帶著一點小驕縱的女孩,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你們都松手吧?!?/br> 周成言走上前攙扶住喬瑾?。?/br> “走,我們去找他?!?/br> 計程車司機將人匆匆放下就離開了,任誰看到一個精神渙散身穿病號服的女孩,都會覺得不對勁。 喬瑾琛走向這個熟悉的小洋樓,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