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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翅說:“你服用了昊天赤血?” 溫謎說:“本來想,如果幕后主使出現,我們可以出奇不易,一起對付的?,F在看來,不僅他沒有出現,大家還被種下了菌絲,是我考慮不周?!?/br> 藍小翅說:“不,他出現了?!?/br> 溫謎說:“什么?” 藍小翅望定他的眼睛,輕聲說:“宇文超?!?/br> 溫謎大吃一驚:“怎么可能!少帝才十四歲!” 藍小翅說:“我也這么想,所以差點害死小瓷。但是現在看來,他最可疑?!?/br> 溫謎面色凝重,許久,坐下來,說:“有證據嗎?” 藍小翅說:“迦夜這個人,素來兩面三刀,他跟慕爹勾結,又跟藍爹私下有交易,但他最有可能真正合作的人,一定是宇文超。宇文超年紀小,又正是自命不凡的年紀,他最容易受人cao控。再者,他是少帝,他能許給迦夜最大的利益。最后,慕爹、我藍爹,還有您,都不是好啃的骨頭,徜若事成,他最能拿捏的,也是宇文超?!?/br> 溫謎身上冷汗下來,藍小翅接著說:“而且他第一個對付的人,是我娘和我弟弟。這明顯是針對慕爹而去。原因呢?因為朝中沒有了慕爹爹,就是宇文超作主。這是宇文超一直渴望的,也是他需要的。而且慕爹對我娘和裁翎一向愛護有加,他對江湖朝堂的動向都了若指掌,如果說誰能讓他不加防備,一定是宇文超?!?/br> 溫謎心中如受重擊:“這么說來,宇文超有意除掉慕流蘇?” 藍小翅說:“那倒沒那么嚴重,如果真是有意除去,那么迦夜不可能將他父子二人困在城中,卻絲毫不予加害。而且我看宇文超,只是有點腦殘,倒并沒有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br> 溫謎真是苦笑了:“一場江湖浩劫,居然只是因為一個熊孩子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能上天了?!?/br> 藍小翅說:“都是慕爹的錯,回頭你跟他說,他肯定羞愧死?!?/br> 溫謎哭笑不得,藍小翅突然說:“爹,你看這事兒跟我藍爹沒關系,你能不能……讓他回方壺擁翠,讓我盡點孝,把他養到老死算了???” 溫謎站起身來,說:“迦夜一定已經回城了,我要去找慕流蘇等人,先擒下他。這件事改天再說?!?/br> 藍小翅說:“不用,你去找他,難免又要交手。昊天赤血是增加功力不錯,但是強行擴張經脈,對身體的損耗非常大。這也是為什么服用昊天赤血的人,壽命都不長久的原因。強摧功力,對你不利?!?/br> 溫謎心下溫暖,說:“哪怕如此,總不能放任迦夜為禍武林?!?/br> 藍小翅說:“我派人找到了肖景柔。她住在落日城外二十余里的一個小鎮上,穿金戴銀、仆從成群,日子過得非常不錯?!?/br> 溫謎不明白:“肖景柔?”略想了一下,明白過來:“連鏡的母親?你找她干什么?用來威脅連鏡?你想讓連鏡去殺迦夜?” 藍小翅說:“連鏡如今下落不明,但是不論如何,他母親總有辦法聯絡到他?!?/br> 溫謎說:“他也不是迦夜的對手,你如果想以此要挾他去殺迦夜,我覺得不可能成功?!?/br> 藍小翅說:“我派人把迦夜的菌粉,到肖景柔的房間里吹散了一些。依現在時間看來,她應該已經發現異狀了?!?/br> 溫謎突然明白過來:“你……” 藍小翅說:“她發覺不對,一定會想辦法聯絡自己的兒子。連鏡回去,發現母親也被迦夜用來控制所有人的法寶所累,他會怎么想呢?他本來就是個逐利忘義之徒,對迦夜對有多少真心?” 溫謎說:“他第一時間就會想,一定是迦夜為了控制他,給他母親也種下菌絲?!?/br> 藍小翅說:“對,但是迦夜并不會設防,連鏡要殺他,非常容易。微生爹爹現在也過來了,到時候你們對付區區一個連鏡,難道不比對付迦夜更簡單嗎?” 溫謎說:“你??!小翅,如此行徑……” 藍小翅替他補充:“非君子所為,我知道。讓木冰硯過來好嗎?不管是小瓷還是其他被菌絲控制的人,現在需要的都是強大的醫者?!?/br> 溫謎終于說:“我會交待所有人,保證木冰硯的安全?!?/br> 藍小翅點點頭,臉上居然也沒多少喜色。微生瓷真是嚇到她了,溫謎有些心疼:“不要多想了,先睡一覺,好不好?” 藍小翅坐到床上,溫謎替她把被子蓋好。等他離開了,藍小翅整個人軟倒在榻上,一絲力氣也沒有了。很累,卻偏偏毫無睡意。心跳得雜亂無章,她從初識微生瓷開始,一路回憶。 其實人的一生,生并不可喜,死也并不可悲。之所以有悲喜,不過都是因為人心所眷戀的東西。 十六歲的她雙手環抱自己,雙腿微屈,蜷縮在榻上。腦海里無數次,總重復著微生瓷目光空洞、渾身浴血,直直地倒向她的那一幕。原來真的有一天,自己會覺得失去另一個人,就不能再活下去。 她雙手捂住臉,無法驅散的驚懼。 主帳里,宇文超坐在上首,慕流蘇跪在下方。鄭亭覺得氣氛怪異,慕流蘇臉色陰郁,宇文超表面鎮定,只有雙手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鄭亭太了解這位少帝了,只要他一緊張忐忑,就難免會有這些小動作。 過了一陣,宇文超說:“慕相請起吧,這些日子,你在落日城實在是受苦了?!?/br> 慕流蘇沒有說話,卻抽出腰間短刀。鄭亭嚇了一跳,宇文超臉色也變了:“丞……丞相?!” 慕流蘇將短刀一橫,雙手奉上:“陛下,臣受先主所托,自幼看顧陛下。雖為臣子,卻難免有越俎代庖之處。多年以來,臣心不安。但又恐負先主所托,不敢懈怠。如今陛下逐漸成年,處事漸有主張。微臣深知應該臣順君意,但微臣卻不能茍同陛下諸多看法。主上有失,是臣之過。如今就請陛下以此刀,切下微臣頭顱,以釋君臣主仆之嫌隙,也令微臣九泉之下,有顏面見先主?!?/br> 鄭亭驚呆了,宇文超也是大驚失色:“丞……丞相,你在說什么???” 慕流蘇說:“陛下不懂?那么微臣請問陛下,迦夜與陛下合作,陛下為何不先與微臣商量?” 宇文超驚呆:“這,朕……”想要辯解,卻不知如何辯解。 慕流蘇說:“微臣為官二十年,不敢稱剛直無私,但此生所愛,說到底不過家國二字。陛下令迦夜劫我愛妻,令她血染落日城,微臣心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此舉實在令臣寒心之至,也驚恐萬狀。臣食君之祿,不吝嗇一腔熱血,一條性命。但是臣妻何辜?如今話已至此,微臣妻兒會有他人安置,就請陛下剖我心肝,令我血染涼地,明我心志?!?/br> 宇文超嚇壞了,慕流蘇是不是驚恐萬狀,他不知道,但是他是真的驚恐萬狀了:“丞……丞相,這是誤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