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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雖然只能遠遠一瞥,她卻高興得想要與他把酒言歡。 她十三歲遭逢變故,一路逃亡直到禹城,卻是害得他這衣食無憂的少將軍也跟著她流離失所。想來自伏龍島與他一別,便再也未相見,只是聽聞他早已戰功赫赫,卻時常受到朝廷打壓。她知曉哥哥素來忠義,是名副其實的謙謙君子??伤牟高t榮、哥哥遲玉,沒有一個是善類。若哥哥再居于贏都,是否會如他父親那般不容于皇權?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武德將軍,他便也遠遠看著她。多年未見,他還是如當日那般坦坦蕩蕩、凜凜冽冽。她終于知曉文錦為何喜愛他,因為不論時光如何變遷,他身居何位,也不會失了本心。他的理想是重塑父親的偉業,因而數年來秉承初衷,矢志不渝。 秦悅看了一會,只覺有人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便毫無畏懼地看了回去。這一看不要緊,可不正是送了她“人盡可夫”四個大字的慶元王殿下,他的陰沉目光來回游走,仿佛要在她與武德將軍臉上看到些不齒之事。 秦悅收回目光,笑著飲了些茶水。待下面一片觥籌交錯,她便借由身體不適提前離席了。 秦悅自走了幾步,于昏暗的御花園等待玲瓏。不消一會,果真見她匆忙跑來,將小手覆在她的掌心,“阿吾jiejie,你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好啦?!?/br> “武德將軍果真英??!”玲瓏笑道。 “我豈會騙你?”秦悅覺察到掌心的物件,借著昏暗的宮燈打開來看,那是一張小小的字條,上面是哥哥要對她說的話。 夜里冷颼颼的,秦悅忽然覺得脖頸后一片冰涼,低沉而熟悉的聲音直入雙耳,教她的身子也跟著酥軟。 “亥時三刻,明城北門相見?!?/br> 秦悅早已驚得手腳僵硬,便是未曾回頭,也能猜得到身后那人的陰沉模樣。只聽玲瓏猛地跪在地上,嚇得連牙齒都在打顫,“慶元王殿下!” 身后之人并未答話,只是頻頻用手指摩挲著她的頸項,秦悅知曉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后那人一定也發現了,他非但不放過她,反是饒有興致地撫摸著她。 玲瓏跪了半晌,卻是從喉嚨中擠出一絲聲音,“慶元王……” “滾!” 這一聲“滾”可謂震耳欲聾,驚得秦悅渾身顫抖,眼前一黑。 玲瓏亦是機警過人,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這下可好,還有誰能救她? 文錦說得對,任憑她對誰都能游刃有余,唯獨見了慶元王會心慌意亂,尤其是此時此刻,黑燈瞎火四下無人……她不久前還送了他五個美人,他這般兇神惡煞,竟是一點都不念著她的好! 玲瓏一走,慶元王愈發肆無忌憚,抱著她便要滾入草叢之中。 秦悅愕然,她豈是能隨隨便便和人鉆了樹叢的! “你放開!”她一番掙扎,卻忽然被他捂住了嘴,鉗著身子拽入了昏暗的假山之中。而后背上忽然一涼,她便被他抵在假山之上,不得動彈。 男女力量懸殊,她本不該逞能,以免自傷……待她看清眼前之人,卻見他也正低頭看她。 他飲了酒,呼吸之間的凜冽氣息噴灑在她臉上,令她微微沉醉。 ☆、酒不醉人 慶元王殿下比從前高出了許多,他便是低頭看她,她也只能碰到他的胸口。秦悅正想著如何掙脫,卻聽他冷冷道:“當真是人盡可夫?!?/br> 話一出口,便見她的睫毛輕輕顫動,繼而垂下眼瞼,不再看他。 她不解釋、也不反駁,甚至不想同他多說一句話,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燕桓低頭,尋找到她額上的小小疤痕,將嘴唇印了上去。 她顯然不喜歡他的親密,非但沒有放松下來,反是驚得渾身戰栗。 秦悅心道:莫不是慶元王以為她在勾引他?天地良心,是他將她擠壓在此處,壓得她胸口生疼,喘不過氣來!她可不敢有半分禍亂宮廷的失儀之舉。 “殿下誤會了?!彼p描淡寫道。她當真沒有引他單獨見面的意思。 “誤會?”燕桓只覺她的回答毫無誠意,方才在席間,眾目睽睽之下同公何宇眉來眼去,難道當他是瞎的? “月黑風高,這般花枝招展地出宮,教人如何不誤會?”他問道。 秦悅只覺他的聲音帶著慍氣,便是連壓著她胸口的力道也重了三分。她知曉慶元王殿下吃軟不吃硬,連忙服了軟,“真的……真的是誤會。接見異邦來使,自是要盛裝出席,以免有辱國威?!?/br> “還敢說是真的?”燕桓盯著她濃妝艷抹的一張虛偽容顏,“連名字都是假的,你還有什么是真的?” 秦悅默然。她叫遲悅,逃亡之時改名秦悅,她認識他的時候,騙他說自己是管林,如今又是岳家女……她曾經想過對他和盤托出,可是并未等到這一天。 秦悅忽然笑了,她并非是從前寄人籬下的模樣,甚至與他平起平坐,又何必懼他? 她不由挑釁道:“名字不是你取的么?” 燕桓未曾想到她會如此回答,卻是溫柔地喚了一聲,“阿吾?!?/br> 秦悅微微一愣,哪里想到他竟還是如從前那樣喚她??墒菚r過境遷,她已經不是他的阿吾了。她的戶籍在他手中,他也早已知道她是誰,若說她對他有所隱瞞,也只是隱瞞了她與林jiejie更改了名姓流亡之事。 秦悅想了想,道:“我從未告訴過你,我叫秦悅?!?/br> 燕桓了然,難怪他查了那樣久,也查不到遲悅的蹤跡,原來她一直改了母姓。他不由戲謔道:“可是與我兩情相悅的意思?” “不是?!鼻貝倱u頭,誰與他兩情相悅,他分明在戲弄她! 她認認真真道:“兩、禽、相、悅?!闭f罷還故意道:“禽獸的禽?!?/br> 她竟敢罵他是禽獸,燕桓不由笑道:“阿吾從前可是夜夜與禽獸相擁而眠?!?/br> 無恥??!哪個是他的阿吾!他當日將她逐回連江城之時,可是管過她的死活?而今又厚著臉皮來找她,不是無恥是什么! 秦悅不滿道:“阿吾是殿下的犬,可是阿吾早就死了。如今更名換姓,為的便是不再與牲畜、禽獸為伍?!?/br> 燕桓的神情不由冰冷,幾年未見,她倒是愈發伶牙俐齒了。言下之意,她與他的那幾年是喂了狗不成? 什么叫不再與牲畜、禽獸為伍?而今她一飛沖天,竟是敢指著鼻子罵他了! 燕桓強忍著怒火,“我倒忘了,初次見到阿吾,便是與禽獸混做一堆?!?/br> “殿下好記心?!鼻貝偟溃骸皼]有人愿意與禽獸為伍,可那時,我是真的走投無路?!比舨皇撬麤]有管好自己的愛寵,她怎會誤打誤撞到斗獸場上。 燕桓知曉她素來在男人之中游刃有余,從未有過走投無路的時候,“你長袖善舞、左右逢源,不像是認命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