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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于他,“不聽!” “就彈你在虞城為我彈奏的那一曲?!背郾Я吮拿廊?,“當時我便想,泠泠的琴音美妙極了?!?/br> “我那時才沒彈奏過曲子給你?!辟F妃不悅。 “撒謊?!蹦铣鄣溃骸叭舴悄惝斎绽p綿悱惻的一曲,又怎能令我魂牽夢縈至今?” 貴妃愕然,卻是氣結道:“如此說來,陛下當日倒是未看中我,反是看上了彈琴的人?” “看到你之時,我滿心歡喜,聽到你的琴聲,我當時就想娶了你?!蹦铣圩栽傦L流,對待女子無外乎贊揚關懷,哪知話未說完,貴妃卻是用盡渾身力氣,猛地那古琴拂于地上,顫抖著身子道:“那一曲是蘭心撫的!” 南楚帝聽太醫說,貴妃產后焦躁,需多多靜養,他便處處讓著她,可是她這般沒由來地發脾氣便不對了。 “我自詡琴藝無雙,當日與你因琴結緣,卻不料是因為這般!”貴妃道:“你心中之人不是我,我又豈會與你琴瑟和鳴,出去!” 堂堂天子被寵妃轟出門已經足夠丟人,哪知身后”砰”地一聲,蘭音卻是連那架琴都扔了出來! 南楚帝怒道:“妒婦!” 不就是他臨幸的蘭心,她心上不快嗎?可蘭心那般粗鄙的性子,別說是彈琴,就是連字都認不全。胡鬧! 枉他自詡以琴相交蘭音這般美人,哪知她卻是個目無夫君、信口開河的女子! 放眼后宮,他最喜愛的女子便是泠泠,可她并不能與他心意相通! 她竟不屑與他琴瑟和鳴!她再不為他撫琴! 他當日是瞎了眼嗎? 南楚帝一氣之下將乾明宮的古琴盡數焚毀,女子大都沉溺于情.愛,胸中并無萬里山河。他志向高遠,日后又豈能為這世上好妒的女子彈琴! 此事被傳得人盡皆知,世人只道是南楚帝為博美人一笑,誓不再為其他女子撫琴。 秦悅知曉天子缺少一個能陪他聊天之人,而自己并不像諸妃那般爭風吃醋。因而在他煩心之時,便會不分白晝黑夜,命她在近旁侍奉。 “我去了虞城,才知這琴是蘭心制的,當日令我魂牽夢縈的人也是她。沒有什么你儂我儂的纏綿小調,只是她彈奏給jiejie聽的江南小曲?!蹦铣酆鋈坏溃骸拔覛Я怂囊簧??!?/br> 難怪泠泠砸了琴之后,他找了無數工匠都未能修好,卻在蘭心手上化腐朽為神奇。她說自己年幼清貧,學過木工而已,他竟然也信了。 他的手指摩挲著琴面上的娟秀小字,那是“七竅”二字。她的名字叫蕊蕊,她聰穎機智,人稱此女心有七竅,故而在她出嫁之前,虞國公為她賜名蘭心。她從小的愿望是做一個制琴人,靠著一雙手養活自己,僅此而已。 被他毀掉的又豈止蘭心一人?皇后余氏當年名動京城,美艷無方。余月柔嫁給他之后,反而從一個明媚少女變成一個容不得妃嬪受寵的悍婦,其后更是因貴妃產下長子,一怒之下致使腹中胎兒早產。 南楚帝回宮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見余月柔,他二十多年也沒能好好說過一句話的皇后。 哪知這一去門窗緊閉,內侍與婢子皆在殿外侍候……與起鏡殿那夜一模一樣。魯之敬那不知死活的牽過蘭心的手,這膽大包天的小白臉竟然連褲子都沒穿! 他一劍削了那jian夫的子孫囊袋,第二劍直刺胸口。余氏跪在一旁痛哭流涕,他以為她會哀求自己放過她,可是她卻哭道:“你殺了我,殺了我吧,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 是他這個一國之君,竟是逼得皇后生不如死? 后宮女子何其多,南楚帝能叫出名字的不過寥寥二十幾人,其余皆是面目模糊的美人。所謂美人如過眼云煙,真正能與他并肩而立的又有何人? 戰爭年代,大多數女子的父兄、夫君死于戰亂,女子們無家可歸。因而男人們有義務迎娶更多的妻妾,使得這些女子有處可去,同時保證源源不斷的新生人口數量。 而今天下太平,國人富足,甚至明城的女子大都能在外拋頭露面、各自營生。聽聞民間已有不少一妻的男子,甚至很多女子能獨立生存,女子和離之風更甚男子休妻。 當下的南楚之境,男子是否還需要這樣多的妻妾,用以生兒育女?即便是妻妾成群,男子是否都有能力將子女盡數教導成人? 遙想自己后宮之中美人上百,生兒育女的不過十來人,而孩子中能夠成年的也只有四子一女,其他妃嬪便悄無聲息地在宮中老去。他駕崩之日,便是妃嬪流離失所之時。等到她們年齡大了,縱是能重獲自由,又如何再尋良人、綿延子嗣? 一國之君尚且如此,平頭百姓又將如何? 如今已是男女皆能習字讀書的年代,但凡有些想法的女子,豈會以嫁人生子為一生所愿?譬如眼前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小姑娘,在明城東市有半條街,梁境有一塊地,許是害怕了從前流離失所的日子,每日裝傻充愣,滿腦子都是如何逃之夭夭。 南楚帝起初覺著,便是以魯媛當日的聰明伶俐、鄭國公之勢,也未曾令他的兒子利令智昏。哪知自己耗費心力養育成人的長子,竟然一朝毀于一個北齊稚女之手。 他知曉齊女妖嬈,大都依附男子攀援而上,博得名利地位。而后得見這小姑娘,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樣。她作為岳家女入宮,乃是千載難逢的晉升機會,她洞察人心細致入微,大可因此扶搖直上,長盛不衰。 南楚帝本以為她會借此替父母報仇雪恨,然后安享榮華富貴。不想她登臨高處,俯瞰萬物,并非拘泥于一人一事無法自拔。她聰穎多智,幾經磨難卻常懷悲憫之心,從不犧牲旁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許是幾番起落,磨了她棱角,她并不似皇室養出的孩子。 血洗坤明宮之后,不少妃嬪四下打聽皇后之事,世家大族少不得一番落井下石。唯獨此女命人緊閉門窗,不問窗外事。 對于后宮爭寵,她或許未曾見過,但卻不屑為之。遲晉之夫婦當年為何只誕下一個女兒? 她十歲便可批閱奏章、下傳圣旨,生女如此已經足夠,子嗣亦是貴精而不貴多,又何須百子千孫來裝點門面,生怕皇位不能千秋萬代? 若是將他的小胭脂逐出宮去,她是否也能如遲悅這般折騰? 秦悅不知南楚帝在想些什么,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時至今日,我才覺著自己不配與齊驍、遲蘇二人齊名,他們早已看清的事物,我卻足足晚了二十年?!?/br> 秦悅尚未想好如何應答,卻聽他又道:“你父皇當日為何推行一妻制?” “當日我還沒有出生……”秦悅答道:“只是聽父皇偶然提起,說隨著女學增加,一妻制乃是必然。甚至百年之后,婚姻制是否依舊存在也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