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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置氣,故意躲他。直到白薇說,阿吾的情緒有些反復,日夜憂慮,心力漸衰。并非白薇所能醫治,也只得調制些安神入眠的藥物給阿吾服用。 燕桓這才明白,她并不是回避他的觸碰。她只是害怕,即使是入了夢中也在怕。 他從前只要將她抱在懷中,輕輕對她說,“阿吾莫怕?!彼銜堊∷环鰦?。 今夕不比往日,只要他的氣息迫近她,她便會逃避,躲閃,將自己藏匿起來??墒沁@城池是他的,府衙是他的,就連她也是他的,縱使她要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府里的人怕他,魯媛說他可怕,就連從小親厚的燕榕也說他可怕。而今連阿吾都怕了他,她寧愿將困于自己的小小夢境之中,也不愿走近他。 從那以后,他竟是無法與她同榻而眠,只是靜靜坐在床沿看著她入睡。 她怕,他便不碰她,只要她日夜在他身邊就好。 及至夜里涼爽了些,秦悅才能好好睡上一覺,只是不知哪里來的陣陣妖風,不偏不倚,恰好對著她的額角吹。 她下意識便要捂著額,卻被人捉著指尖,連同手臂放入了被中。 秦悅驚慌睜眼,卻對上了一雙陰沉壓抑的眸子。她裸身在榻上,他陰郁坐于床前??v是她再膽大包天,又能將他如何? 他一碰她,她立刻顫抖如篩糠般,便是連牙齒都打著顫。 “阿吾……”他低低地喚了一聲,那聲音既壓抑又痛苦。他似是要伸手觸及她的容顏,見她驚恐地偏過頭躲避,卻又訕訕地收了手。 一時相對無言,唯有案上的燭臺噼啪作響。 “還痛不痛?”他終于找到了話題。 痛不痛?他是指額頭,身體,還是她的心? 她痛,哪里都痛。 “夜深了?!彼S久沒有說話,便是連嗓音也帶著幾分沙啞。秦悅目露疑惑,自從搬入此處,他入了夜晚必然要回慶元王府,今日卻不肯走了? 她知道慶元王府人多嘴雜,他將她安置在此,明暗都有人守著,自然是無比安全。 可是這恐怕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入了夜必須與她分開。即使是秦悅,也能明顯感覺到,他對她的眷戀,甚至可以直白的說,他對她身體的眷戀。 心思縝密如燕桓,又怎會沒有覺察到自己的沉溺。因而他既要鎖住她,又要對她若即若離,以此來保持頭腦清醒。 燕桓只道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已經下了逐客令。她沒有哭鬧,沒有憤怒,就那樣云淡風輕地提醒他夜深了。 他緩緩轉身,卻被人輕輕牽住了衣角,“殿下在此處歇下吧?!?/br> 燕桓難以置信地怔忪片刻,盯著她的眸子道:“阿吾要我留下來?” 彼時在慶元王府,她尚且能洞察他的一舉一動,皆因她日夜不離身地在他身側。秦悅見他面上浮起欣喜之色,輕輕地“嗯”了一身,轉身向里面挪了挪。 青絲如瀑,落了滿滿一枕席。燕桓不由想起在王府之時,有一日-她早起,發覺自己的長發被他壓在身下,又是震驚又是羞赧。而后慌忙掀起錦被,卻發現是女兒家的初潮,點點血跡落了他一身。 若是她一直都那樣不諳世事,該有多好。 燕桓褪了鞋襪衣衫,輕輕在她身側躺下,見她并無恐懼和排斥,這才攬住她的腰身道:“阿吾,我想你了?!?/br> 哪知此話一出,她卻驚叫一聲,再次滾入墻角。 每當他要剝落她遮羞的衣衫,便會說出這樣曖昧又隱晦的話語。 燕桓起身而坐,將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懷中,貼著她的耳廓道:“別怕,我只想抱抱你,陪你說說話?!?/br> 見他并無更多動作,她才平復了下來,只是干涸的小嘴一張一翕,自言自語。 燕桓湊近她唇瓣,只能聽到她一遍一遍地重復。 “我害怕……” “我不要……” ☆、河漢清淺 分明是他豢養的愛寵,而今一刻不在身邊,竟然覺得渾身不適。 眾屬臣還在討論那檔子田賦之事,燕桓卻不由自主向薄薄的屏風望去。但見畫兒上的蝴蝶振翅欲飛,就像是小阿吾想逃又逃不掉的樣子。 她這些日子已經乖巧了許多,不再吵鬧著要出去。床榻間的服侍更是令他飄飄欲仙。每日晨起,晚睡,她便如小娘子般伺候他更衣,還頻頻送上香吻。 這感覺真是美妙,用文錦的話說:真他娘的舒服,老子要shuangsi了! 想到這里,燕桓只覺面上一熱,他是皇子貴胄,阿吾是北齊貴女,他怎能這樣對她說話?可是那粗鄙又直白的感覺,卻是直擊他心底。 “殿下是否有些不適?”趙連只見殿下滿面通紅,而今正是七月天氣,仍舊熱得厲害。 燕桓并未回應,卻是扯了扯胸前的衣襟,這才不覺煩悶,“今日就到這里?!?/br> 忽然聽到屏風后“砰”地一聲,眾人面面相覷,哪個不知曉殿下的屏風后藏著佳人。上回議事足足兩個時辰,殿下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黑,忽然起身道:“啰嗦!” 然后急不可耐地走到屏風之后…… 胡英干笑一聲,只聽屏風后一陣重物倒地之聲,緊接著有女子的微弱喘息。 待殿下回來,眾人卻是坐立不安,也不敢看他。 唯有顏柳大膽道:“胭脂甚美?!?/br> 文錦當即哈哈大笑,惹得眾人頻頻向殿下望去,見他滿臉紅粉馨香,竟是忘了擦去。 殿下近來心情極好,并未苛責眾人。因而他方才那句“今日就到這里”,實在令人想入非非。 殿下不發怒的日子,縱是外面暴風驟雨,落了一身寒涼,竟然也教人心上如沐春風! 屏風之后,玲瓏坐在軟榻上慌了神,故而方才“砰”地一腳踢到了邊上的小幾。她心虛地望向阿吾jiejie,卻見她蹲在書架下面,對她做了個“噓”地手勢。然后不慌不忙地將地上翻看過的文書放了回去。 待眾人一一散去,燕桓才走到屏風之后,恰好看到阿吾正在熟睡。她一只手握緊團扇,另一只手卻是扯著玲瓏的衣袖。玲瓏見了家主,哪有不起身跪拜之理,卻被阿吾牽住衣袖,“砰”地一聲坐在榻上。 玲瓏不知所措地望向殿下,急得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兒。 燕桓了然,方才的聲響竟是這小家伙在胡鬧,他輕輕舒展她的五指,而后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柔聲道:“阿吾抓錯人了?!?/br> 玲瓏如釋重負,頭也不回地逃了。 秦悅這才悠悠轉醒,揉了揉惺忪睡眼,“殿下?” 他將她的身子帶入懷中,“可是昨夜累到了?” 她羞澀地“嗯”了一聲,惹得他不由低笑,“那還一個勁地喚我用力些?” 秦悅愈發無地自容,若不是她日夜想著出府,何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