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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伏龍島之時便見過她,可他并未有半分動作,直到她慘遭上官妤暗算才出手相救。 她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再也沒有想過離開他身側。他竟是連她的真心也利用了!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柳暗花明,教秦悅氣血上涌。燕桓所做的一切,分明是欺她、騙她、利用她。他卻要求她信他、愛他、忠于他。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趙辛只見阿吾“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一張臉白得嚇人,而后卻雙目緊閉,癱軟了下去。 趙辛大驚失色,猶豫著是否要伸手去接她,只聽“砰”地一聲,她卻是磕在了桌角之上。 “阿吾!”趙辛不由分說將她抱在懷里,卻見她雙目緊閉,唯有額角鮮血四溢。 “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受傷?”白薇問道。 哪知玲瓏一個勁地哭,吵得白薇頭疼。 周闖立于門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白薇姑娘,我該如何向殿下稟報?” 白薇道:“小傷,不必大驚小怪?!?/br> 周闖想了想,的確也是,阿吾素來是個動輒哭鬧的,而今卻一聲不吭,想來也沒有大礙。 秦悅醒來的時候,白薇正在替她包扎傷口。額角分明痛得厲害,她卻是咬著銀牙不發出一絲聲音。 白薇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你這般咬牙切齒,可是恨上我了?” 秦悅的眼中噙了淚花,“白薇jiejie?!?/br> 早在慶元王府,白薇便告訴過她:你不諳世事,莫要被燕桓欺負了去。 秦悅想到往事,卻是泣不成聲,“我沒有聽你的話,還是被燕桓欺負了?!?/br> 白薇聞言一愣,卻是抱了抱渾身顫抖的淚人兒,“不是你的錯?!?/br> 且不說燕桓那樣的地位與身份,單是他的容貌氣質,便會令不少女子魂牽夢縈,“阿吾喜歡上他,并沒有錯?!?/br> “可是他騙我,利用我?!鼻貝偛桓市牡溃骸拔夷菢酉矏鬯?/br> 白薇只見阿吾自榻上爬起,神色認真道:“jiejie為何不曾對他心動過?” “因為我心上早有旁人?!卑邹钡?。 秦悅記得白薇曾說過,她因不滿父母約定的婚姻,逃了出來,“jiejie當日逃婚,可是因為所嫁并非心上之人?” 白薇卻搖頭道:“我得償所愿,嫁給了心儀已久的男子,可是他的心中從未有過我?!?/br> 既然他不愛她,她又何必苦苦相守? 秦悅擦干了眼淚,白薇所擺脫的,乃是千百年來對女子禁錮終身的婚姻束縛。她要到何時,才能如白薇一般灑脫? 秦悅猜想,燕桓既已知道了她詢問晚照的事情,一定會好好懲戒她。不過慶元王殿下真是繁忙,一連數日也未歸來,眼看著就到了四月末,她的額上也結了痂,不知殿下看到了,會不會嫌棄她丑。 秦悅自詡了解燕桓的心思,他喜愛容貌出眾,乖巧聽話的幼女。他說楚人不在意女子貞cao,可是當日分明對她臂上的宮砂癡迷得很。 他曾經所迷戀的一切,如今她都沒有了,他嫌棄她也是應該。況且她早就發現,自從入住連江城府衙,每日的文書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兵房、刑房的要案,他是從來不肯教她插手的,說到底還是防了她一手。 她從前會在正堂的屏風后聽他議事,順便聽上一些軍政之事??扇羰茄嗷覆辉诟?,她便近不得正堂半步。 他最喜歡在夜里一聲聲喚著“阿吾”,一遍遍對她訴說喜愛。只是他的喜愛,離了床榻便不作數。 秦悅心道,她這一摔,倒是摔了個清醒! 她是父皇母后最為疼愛的小公主,如今卻不明所以被他欺負了去。燕桓說得對,她駑鈍如彘。 他在伏龍島救下她,他在星辰別院教她鳧水,不過是要告訴她,他高高在上,她低賤如螻蟻。他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他既能假他人之手,頃刻間要她性命。他當然也可以寵溺她無度,而他愛她的前提,是她要乖巧,溫順,服從。 他看似處處照看她,實則處處畫地為牢。她是他手上的紙鳶,是他籠中的金絲雀。 他喜愛的,終究只是當日伏在他榻側的絨毯之上,在他掌中撒嬌的阿吾。 她越是回憶起他從前待她的種種,便越是覺得渾身冰涼,從發梢至腳趾,從肌膚至心上,都冷得她坐立難安。 馬上就要入夏,秦悅還是日日擺了軟塌在院落,她便倚在榻上,瞇著眼懨懨地曬太陽,也只有如此,才令她覺得身上暖和些。 多日以來的文書已經疊了一人多高,她不想看。 玲瓏焦急地蹲在她身前,“jiejie食些熱食罷,日日這般茶飯不思,殿下會責怪的?!?/br> 秦悅這才睜開了眼,她怎么忘了,燕桓最會拿捏她七寸。他興許不會動她,可難保不會責罰玲瓏。 趙辛也說過,她的一舉一動極可能會遷怒了殿下,晚照已經是前車之鑒,她究竟不敢忤逆了他。 趙辛遠遠看見阿吾坐在院里,一邊吃飯一邊哭,模樣甚是傷心。他抬步走近,她卻忽然用團扇遮了臉,“不要看我?!?/br> “不過是哭腫了眼,我又不是沒見過?!壁w辛笑著奪過她手中的扇兒,眼睛卻落于她前額的結痂處。 縱是她從前身形圓潤,但是肌膚細膩,五官精致,倒也稱得上好看。如今……那傷疤不大不小,偏偏映襯得一張明媚容顏多了瑕疵,難怪她哭泣不止。 若是當日他不顧一切抱住她,興許便不會受傷,可他終究礙于殿下,不敢逾矩半分。 “白薇醫術精湛,不會留下傷痕?!壁w辛安撫道:“你莫要哭了?!?/br> “并非因為結痂?!鼻貝偛亮瞬裂蹨I,“每日憋悶此處,我好難過?!?/br> 到底是少女心性,便是傷在臉上,連日來不吃不喝,竟還想著要出去玩耍。 趙辛心生憐憫,“去換衣裳,我在偏門等你?!?/br> 一說到出府,她的容顏瞬間如雨后初霽般明媚可人,便是連額上的瘡痂也溫柔了幾分。 趙辛不由笑了,他徑直出府,坐于馬車之上。聽趙連說,因北齊水網稀少,而今又是忙于春種,北齊皇帝忙得焦頭爛額,倒是對東臨海域的關注少了幾分。想必不出幾日,殿下便會回城。 若是殿下看到阿吾這般憔悴模樣,不知道將要如何大發雷霆。 待阿吾上車,趙辛見她仍是以團扇遮面的模樣,當即下了決心,“我帶你去買胭脂水粉?!?/br> 秦悅躲在團扇之后輕笑,“買那些做什么?” “聽聞脂粉可遮面上瑕疵?!壁w辛道。 秦悅不由摸了摸額角,“當真有這般丑?” 及至到了脂粉店,老板娘使出渾身解數,卻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住額上的瘡痂。香粉雖是美白之物,也只能錦上添花,遮掩不了這般明顯的傷痕。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