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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殿下喜愛的女子,屬下自當奉她為連江城主母?!?/br> “日后你便寸步不離她左右?!毖嗷副硨w辛,未曾看到他臉上的震驚神情。 “屬下的職責是近身保衛殿下?!壁w辛這般回答,卻是拒絕家主之命了,“阿吾畢竟是一介女子?!?/br> 趙辛繼續道:“殿下離京的初衷,難道只是為了一個女子?” 燕桓最為親近趙辛,除了他武藝高強,目光精準之外,最重要的一條便是他無論何時也能保持清醒的頭腦。 “她只是一介女子,卻是我的半條命?!毖嗷傅溃骸澳憧墒嵌??” 趙辛叩首,“屬下明白?!?/br> 三日之后,秦悅隨著燕桓一同離開了星辰別院,而后搬入連江城府衙。玲瓏機警麻利,便跟著近身伺候。而一同入府的,竟是趙辛而不是周闖,倒是秦悅未曾料到的。 她笑道:“有你在府衙,我便不會悶了?!?/br> 趙辛不解,“為什么?” “你總歸比其他人有趣些?!鼻貝傂Φ溃骸澳銓B江城這樣熟悉,能帶我出府嗎?” 趙辛自是不允,哪知阿吾舉著一塊銅牌道:“家主令牌也做不得數?” 趙辛不由想起,眼前的少女年紀尚小,腦子卻靈光得很。她難保不會說出見令如見家主的話,叫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跪給她看。 趙辛也不惱,反是笑道:“想去哪里?” 秦悅似是未曾想到他能這樣爽快地答應,驚奇地“咦”了一聲,眉眼笑成彎月般,“就是悶了,想到處看看?!?/br> 連江城府衙的馬車覆著朱色的華蓋,又墜著兩顆碩大的銅鈴,所到之處鈴聲陣陣,引人側目。 秦悅自窗口的薄紗向外望去,但見市集之中,小商小販沿街擺攤,倒是有序。行人往復,討價還價,貿易不絕。 趙辛亦是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知她在看些什么。待她看夠了一處,便對趙辛道:“走吧?!?/br> 馬車行進至街市的盡頭,秦悅忽然道:“停車!” 趙辛便命車夫停下,然后又順著阿吾的目光一同望去。只見長街盡頭,有一個賣字畫的男子,正被幾個兇惡莽夫團團圍住。 那些人嘴里說著什么“保護費”,卻是將那男子的書畫扔的到處都是。偏那男子是個膽小怕事的,跪在眾人面前哭著求饒。 趙辛見阿吾一動不動,也不知她是何意,唯有嬌俏的側臉露出些許掙扎的痕跡。她不動聲色地握著小小的拳頭,藏進了袖里。 趙辛了然,“你想幫他?” 秦悅搖頭,“不,不是現在?!?/br> 那群莽夫扯著賣畫男子的衣襟,奪了幾個銅板在手,而后便罵罵咧咧地走了。 趙辛早就看清了那男子的長相,可不就是當日在一池春水作畫的蓮哥嗎?胡英感念蓮哥對于煙羅的相交之恩,幫他贖身不說,還給了他一筆錢用于安置后半生。 不過此時看來,蓮哥也是個有想法的,竟是拋頭露面自力更生了起來。 看熱鬧的人慢慢散去,秦悅這才道:“趙辛,你能否幫我一個忙?” “你對我說話,何時變得這樣客氣了?”他笑問。 “你去請蓮哥為你作一幅畫,你什么都不做,只要在那里坐上半個時辰便好?!鼻貝傉f著,目光中卻是焦急之色。 趙辛點頭,邁著長腿下了馬車,而后大步走到蓮哥身前,“蓮公子今日還作畫么?” 蓮哥抹著眼淚,強顏歡笑道:“客官請這邊坐?!?/br> 抬頭看到趙辛的瞬間,蓮哥詫異道:“是趙大人!” 趙辛點頭,“貴人尚在車里等候,公子快些開始罷?!?/br> 有好事者順著趙辛來的方向張望,但見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卻是府衙的外飾。一時間交頭接耳,紛紛猜測這位貴人是誰,是不是新任城主大人,慶元王殿下? 待蓮哥作畫完畢,趙辛連忙自懷中取了銅板與他,而后雙手接過畫軸,笑道:“胡大人也很惦記公子?!?/br> 蓮哥實在有些受寵若驚,手忙腳亂道:“煩請大人,代我向諸位貴人問好?!?/br> “當然?!?/br> 湊熱鬧的人便又看著那男子邁著長腿上了馬車,而后指指點點了半晌,終是四散開來。 趙辛將畫軸徐徐展開,問道:“如何?” 秦悅摩挲半晌,“他雖不是世家出身,特征與神情卻把握得極好,假以時日,或許能有所成就?!?/br> 趙辛卻笑道:“哪個教你看畫,我問的是畫上的人?!?/br> 秦悅笑得狡黠,“從未仔細看過吶,大約不怎么樣?!?/br> 趙辛斜睨她一眼,“我從前確實揶揄過你,你倒是小肚雞腸,記仇至今?” “圣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鼻貝偫碇睔鈮训溃骸拔壹仁桥?,又是小人?!?/br> 趙辛搖著頭,露出嫌惡的目光,“殿下到底看上你什么?” “你敢質疑殿下的眼光?”秦悅作勢就要教訓他。 哪知他忽然認真道:“我知道你生得聰慧,善良,而且……好看?!?/br>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趙辛居然會夸她。這也難怪,趙辛而今是她的護院,殿下不在的時候,僅供她一人差遣。 “再說些溢美之詞給我聽聽?!彼Φ?。 “得寸進尺?!壁w辛瞧了她一眼,“你今日利用了殿下?!?/br> 秦悅搖頭,“不過是狐假虎威,殿下不會怪我?!?/br> 趙辛心道:你傷了他的貴體,殿下也未說過一句重話,今日之事自是不會怪你。 “阿吾,你為何不從一開始便幫那蓮哥?”趙辛問。 “我初來此處,并不知市井規矩。雖說秩序混亂,但這也必定是長久以來約定俗成之事。我既不懂,便不能貿然干預?!彼浀醚嗷冈f過,萬事萬物自有其運行之道??墒撬謱嵲诓蝗炭吹缴徃缡芸?,既然不能打破運行之道,唯有順應此道。 不論何時何地,強者才是制定規則之人,她要趙辛下去求一幅畫,實則是要眾人看到連江城府衙的馬車??v使有人默許市集中的混亂無序,此時也該知道收斂。 趙辛說她利用了燕桓,倒也不假,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猜到馬車中的人是誰。 若是她強行干預,倒是給蓮哥長了臉,可是她又將燕桓放在何處?她總不能借著他的名號在外作威作福? “分寸掌握得當?!壁w辛聽罷,卻是贊許道:“借力打力的法子倒是很妙?!?/br> 秦悅心想,殿下在連江城子民心目中,應該是如何一個人?應當是高深莫測,深居簡出,卻是虛懷若谷,善利萬物之人。他不需要在外拋頭露面,也不需要子民前擁后簇地夾道觀望。他愿意看到的,是連江城越來越富庶,百姓安居樂業。 趙辛見她低頭不語,不由問道:“在想什么?” 秦悅抿唇而笑,她怎么可能告訴趙辛,她會好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