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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地走過秦悅身側,便是要寸步不離地跟著顏柳。 哪知趙辛忽然回身,兩個近侍快步上前,將齊之畔擋在門外,“請顏小姐一人入內?!?/br> 秦悅只覺掌心一片冷汗,她的雙手緊握成拳,在趙辛的目光下緩步而入。 趙辛將門板扣上,隔絕了室外的一切目光。入門之處是一扇薄薄的屏風,趙連負手而立,指了指屏風前的椅子道:“顏小姐請坐?!?/br> 趙連說罷,又對秦悅道:“殿下喚阿吾姑娘近身侍候?!?/br> 秦悅與顏柳皆是一驚,倒是顏柳率先反應過來,收斂了不該有的情緒,轉而提著裙裾在屏風之前坐定。 秦悅的心中思緒萬千,她忽然想到,慶元王殿下極有可能將計就計,假裝昏厥,虧她還日日擔心他醒不過來! 她悠悠轉到屏風之后,但見那人氣色極佳。他長發散落,帶著些許濕涼,似是剛剛沐浴過后。他百無聊賴地靠在榻上,見她進來,墨眸中多了戲謔的情緒。 秦悅撇了撇嘴,卻未發出半點聲音。 “慶元王殿下安好?”屏風之后悠悠傳來女子的喜悅之聲。 燕桓聞言,抿了抿唇道:“有勞顏小姐掛念?!?/br> 燕桓說罷,卻是兀自趴在榻上,側目瞧了秦悅一眼。 她知趣地走到他身旁坐下,將他如瀑的烏發輕輕攏至頸邊,轉而十指微微用力,在他的頸項按壓起來。 “顏小姐謀殺朝廷命官,膽子倒是不小?!毖嗷负鋈坏?。 秦悅的指端忽然一顫,便是令慶元王殿下不悅地“嘶”了一聲。 只聽屏風后“咚”地一聲,似是顏柳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道:“殿下……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br> “顏祿宦官之身,自是無后,顏小姐日后定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又何必這樣著急?”燕桓問道。 哪知屏風之后的女子忽然顫得更厲害,“閹人本就不比尋常男子,我名為他的養女,實則為他泄憤的賤婢。他膽小怕事,偏又暴戾嗜血……” 顫抖著的聲音漸漸變為哭泣,“數年以來,我不過是慘淡度日,每每遭受毒打凌/虐,早已遍體鱗傷?!?/br> 顏柳說到此處,便是掀起衣袖,“請殿下明察?!?/br> 趙連只看了一眼,目露隱忍之色。 燕桓只覺身后的小手亦是顫抖得厲害,他側目看她,卻見阿吾面色慘白,不知所措地坐在他身旁,眸光中竟是失了色彩。 他陡然想到,北齊皇帝遲榮便是個喜歡凌虐美人的怪胎,聽聞管寧的死狀極為凄慘,全身上下的瑩白肌膚皆被人用利刃緩緩割開、滿是血色,顧盼生輝的一雙美目更是被人活生生剜了去。 秦悅亦是想到了管寧jiejie,而今聽到顏柳凄厲的哭聲,竟覺得渾身戰栗不止。 忽然有人扳過她的雙肩,不由分說將她按在懷里,她惶恐地攬住他的頸項,垂著眸子呢喃道:“殿下?!?/br> 軟糯的聲音自她嫣紅的唇瓣緩緩吐出,柔柔地貼著他的單薄衣衫。那張溫潤小嘴,數日以來令他欲罷不能,教他每每與她碰觸,便不由自主地輾轉流連。 自從那日墜馬,竟是有些時日沒有吮吸她的柔嫩芬芳,實在是……想念得緊。 他不由將她抱得愈發緊,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在?!?/br> 顏柳聲淚俱下地控訴了許久,仿佛聽到屏風那邊有細微的聲音,她猜想慶元王殿下亦是對她有幾分憐憫,繼而緩緩道:“自從來了連江城,他愈發肆無忌憚。我便是從那時開始投毒,每日在他的飯菜中加入些許朱砂,及至數日前……他因阿吾之死,迎著烈日跪了數個時辰,卻是毒發不止,回府不久便身亡了?!?/br> 顏柳說罷,依舊靜靜跪在地上,卻聽對面那人道:“顏小姐的身世雖然可憐,但是……與我何干?” “殿下!”顏柳未曾想過他竟冷峻至此,“我聽聞御史大人不日將親至連江城,請殿下幫幫我……” 燕桓輕撫懷中小人兒的脊背,見她呼吸漸漸勻稱,不似方才那般恐懼,又道:“我為何要幫你?” “虞國公滅族的真相,殿下就不想知道么?”顏柳忽然起身,只身沖向那扇屏風。 趙連見她如此,卻是迅速上前,一只手便將她按在地上,“顏小姐以下犯上,是嫌命不夠長么!” 哪知屏風之后的人忽然道:“將她帶下去?!?/br> 顏柳還欲說些什么,便是被趙連單手擒住,拖出了內室。 秦悅渾身僵硬地抱著燕桓,只覺他比她更加僵硬。自從方才顏柳說到“虞國公滅族”,她便感受到了他的不同。 分明還是平素冷漠的樣子,可是他的心跳驟然加速,“撲通撲通”的,像是要從胸中迸發而出,令秦悅心悸不已。 她悄悄抬起眼,見他目光深沉,那沉寂之中,滿是她看不懂的戾氣與憤怒。她輕輕捧著他的臉,氣息輕柔,“殿下?” 她什么都沒說,卻好似說了千言萬語。 燕桓低頭,恰好看到她的容顏近在咫尺。他從未這般仔細看過她,她竟是生得一雙靈動大眼,瞳仁中水波盈盈,其中三分擔憂,三分動人,三分清透,還有一分,卻是不同于其他女子的疏離。 她擔憂他,卻又怕他?燕桓低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端貼著她的鼻尖。 “我的樣子很可怕?”他問她。 “像是要殺人一般?!彼K于松了一口氣,“現在……并不似方才那樣?!?/br> “若非阿吾在我身邊,真想殺了顏柳?!毖嗷傅穆曇羝降瓱o波,“我將要做的事,不需要她來提醒?!?/br> ☆、京中來使 許是思及長姐慘死的往事,又或許是被他方才的戾氣所懾,燕桓只覺阿吾的模樣極為反常,她面色慘白,不時顫抖著身子,卻是不敢看他。他仿佛還能聽到她牙齒打戰的“磕磕”聲。 燕桓撫了撫她的后背道:“我喚白薇過來?!?/br> 白薇生性秉直,又是對燕桓有救命之恩的醫者,更是這府中唯一不懼他之人,甚至連慶元王殿下也要對她回避三分。 唯有白薇在此,秦悅才能放心地松開掌心,那里的一方小小紙片已經被汗水浸濕,她徐徐展開,只見其上只有八個字: “白水之畔,作壁上觀?!?/br> 連江城與白水城僅一條白水河之隔,這白水之畔,既暗含了白水城,又將齊之畔的名字嵌入其中。 所謂作壁上觀,是否意味著連江城將有大亂,他們可以趁此置身之外? 秦悅反復琢磨著八個字,莫不是這“作壁上觀”實為“上官”? 白水城主上官浩與武德將軍交厚,甚至將公何宇視為義子……若不是上官妤對她起了殺心,恐怕哥哥現在早已平步青云。 究竟是她拖累了他,秦悅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卻聽白薇道:“燕桓倒是對你上心,不過阿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