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初潮便至，所謂男歡女愛，子女繁衍，本就沒什么害臊的?！?/br>
    當日，白薇便手把手地教秦悅如何使用月事帶。

    若瑤與金玉整理床鋪之時，一眼便知發生了何事。殿下那件淺色的里衣沾了血色，甚是污穢，二人連忙拿出去燒了。

    晾曬被褥之時，金玉終是有些忍不住，柔聲道：“阿吾姑娘身子不爽，卻還要日夜占著殿下，實在有些過分?！?/br>
    若瑤一驚，“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金玉瞬時紅了臉，“我……”她伺候殿下也有些日子了，可是每日近身相伴的卻是尚未成年的阿吾，論相貌身段，她雖比不得先前的晴空、映雪，總歸被阿吾強上百倍。

    “阿吾姑娘身子不爽，殿下亦要她貼身陪伴，可見姑娘和我等自然不同?！比衄幍吐暤溃骸耙院蟛灰偕鲡枘婀媚锏囊馑??！?/br>
    金玉嘴上不上，小臉上還泛著一絲不滿。

    “姑娘既能替殿下執掌內務，又能替殿下分擔政務?！比衄幯銎鹉?，“你我不及她萬一?！?/br>
    金玉無言以對，訕訕地轉過臉去，遠遠看見殿下自廊下走過。他身形頎長，以一襲華貴的玄色長袍覆在周身，他徐徐邁步，若游龍翩然。

    或許是發現了金玉覬覦的目光，燕桓忽然止步。

    金玉連忙嚇得垂下眸子，卻聽到殿下低沉悅耳的聲響，“阿吾，過來?！?/br>
    ☆、賣身求榮

    金玉隨著他的聲音望去，便見那圓潤白皙的少女一臉的不情愿。分明是被殿下這般寵著的，她卻似是見了鬼魅一般想要遁逃。殿下卻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牽著她進了內室，趙連大人便連忙將房門掩上。

    若瑤瞧了半晌，笑道：“殿下待姑娘，果真是不同的?！?/br>
    金玉泄氣似的坐在地上，望著自己的一雙手出神，這雙手纖細白皙，并未做過粗活。起初她只在前廳奉茶，不敢肖像能得殿下垂青。而今入了后院，便是每日侍奉殿下起居，殿下那樣的男子，即便沒有尊貴的身份，亦是教人移不開眼的啊。

    “慶元王殿下果真恩寵一個幼女！”忽有女子的聲音纖細輕柔，帶著驚愕。

    若瑤與金玉聞聲回頭，連忙躬身道：“孟蘭姑娘?！?/br>
    孟蘭是宮里來的，在這院中的地位僅次于阿吾姑娘，二人自是不敢怠慢。

    “恩寵幼女？殿下從前也是這樣的么？”孟蘭問道。

    金玉正要回話，卻被若瑤搶了先，“我與金玉半個月前調至此處服侍殿下，亦不知他從前的喜好?！?/br>
    孟蘭瞇著眼，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了許久，指著金玉道：“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問你?！?/br>
    金玉瞧了若瑤一眼，便跟著孟蘭去了北苑。

    若瑤入府兩年，大抵知曉殿下往昔不近女色的傳言。孟蘭一行人昨日入府，雖說是宮中來人，卻未曾得到殿下青眼，這般未經殿下允諾便自薦枕席，實在是和從前那歌姬別無二致。

    再者府內婢子調遣，皆由阿吾姑娘安排，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秦悅剛剛飲了些姜茶，雖有些許緩解，卻仍是腹中絞痛得厲害，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她蓋著錦被倚在榻上，心中只想著一件事，便是上天何苦難為女子！

    燕桓低頭看她，“既是痛成這般模樣，方才為何還要外出？”

    “殿下有所不知?！鼻貝偺撊醯溃骸拔乙严氲搅私咏诹值姆ㄗ?，今日須趁熱打鐵，免得夜長夢多?！?/br>
    “你昨日拋頭露面，恐怕已經引起了胡宗林的注意?！毖嗷敢粡埧?，便將她下面的話盡數堵死。

    “你想要窺探十年前，胡英之妻的死因，再借由胡英之手折了胡宗林？”燕桓墨眸深沉。

    她將計劃藏在心里，從未對人說過，他又是如何知曉？秦悅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正因如此，我今日才要親自去一趟……”

    一池春水四個字尚在口中，燕桓便又打斷了她。

    “去說服映雪為你所用？”他反問。

    “殿下英明?！鼻貝偟吐暤?。

    “你本就是眾矢之的，不宜拋頭露面?！毖嗷刚f罷，轉身離去，“這些事情，我會吩咐趙辛去做?！?/br>
    如此一來，倒是了卻了她的心事，秦悅思前想后，沉聲道：“如此……便有勞殿下了?！?/br>
    “阿吾只需記得，學會本王教授之事，其他皆是小事?！毖嗷敢呀涋D身至屏風之外，人在案前坐著，聲音卻還清晰地跳躍至秦悅耳中。

    她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是?！?/br>
    她本想再去見蓮哥一回，想辦法得了于煙羅的畫像，再與映雪見上一面?？啥袼荒艹龈?，不知趙連派了何人去接近映雪。

    映雪倚在窗前嘆息，今日胡英公子并未來此，她倒是落得清閑。

    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座極為方正、森嚴的宅子，數日之前她也曾住在那里。雖然委身為奴，卻也能在賣身期滿之后重獲自由?？伤隽瞬辉撟龅?，她曾想過一步登天，卻未曾想過，那一步竟是將自己陷入了地府。

    慶元王府的規矩極為嚴厲，她不是不知，可她怎么會不知好歹地碰觸了殿下的底線？

    門外響起了“噔噔”的上樓聲，一個諂媚的聲音道：“映雪姑娘就在里面?！?/br>
    映雪聞聲回首，卻見一個面容硬朗的男子推門而入。她的臉上瞬間換上慣有笑容，“公子里面請?！?/br>
    那男子卻是一怔，“映雪，是我?！?/br>
    “周闖？”映雪呆了半晌，收斂了笑容，目光中露出些許希冀，“是不是殿下派你來的？他會接我離開這里，是不是？”

    “是，卻也不是?！敝荜J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幅丹青，“能不能離開這里，全憑你自己?！?/br>
    映雪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緩緩移動，“畫上有一男一女，對立而坐，女子凝神撫琴，男子倚案靜聽?！?/br>
    那畫上的情景，正是她與胡英公子？

    “殿下的意思是？”映雪抬起頭，不明所以地望著周闖。

    “胡英乃是連江城偏將胡宗林的獨子，你若跟了他，日后亦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敝荜J道。

    “殿下這是要映雪去死啊……”映雪雙手落在那畫像之上，“胡公子與夫人伉儷情深，夫人辭世十載也未續弦；這些年來有多少女子伺機接近胡公子，卻無人能常伴他左右?！?/br>
    映雪一動不動地盯著周闖，“若是胡英公子棄了我，我在這一池春水，便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br>
    映雪初來一池春水，因著皮相絕佳，險些被鴇母高價賣了。誰知胡英公子一眼就看上了她，給了鴇母一錠黃橙橙的金子，道：“將她給我留著?！?/br>
    胡英公子是什么人，既是一池春水的財神，又是鴇母得罪不起的，她連忙將金子收好，又給映雪特別準備了房間，這才安心道：“嘖嘖嘖，又是個金屋藏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