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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公何盛新亡,殿下難免生出愛才之心,欲將少將軍籠絡麾下,卻不想被這個小小少女看穿了心思。 “你上前來?!睉c元王沉聲道。 秦悅只得硬著頭皮走到他身前,垂眼看他。 他的凌厲目光直射入她眼中,竟是令她不敢撒謊,“你且說說,我如何打算?” “武德將軍已故,殿下是想籠絡少將軍為南楚所用……還想瓦解赤羽軍?!鼻貝偟穆曇舨淮?,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慶元王的手指便又輕輕落在膝蓋上,不由自主的微微抬起、落下,復又抬起、落下,“我要如何瓦解赤羽軍?” “赤羽軍乃管氏舊部,管帥亡故,若是承其衣缽的女兒從這世上消失,赤羽軍自然瓦解?!鼻貝傉f罷,怕他還是不肯信她,便又道:“遲琰之憐我,皆因身后的十萬赤羽將士?!?/br> 趙連極為手巧,轉瞬之間,卻見慶元王殿下已經烏發束冠,俊美無雙。 他打量著她的神情,但見她面色澄凈,并不像說謊,“再說一次你的名字?!?/br> 秦悅垂下眸子,乖巧道:“阿吾?!?/br> 趙連一驚,心道這女子竟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自稱阿吾! 他唯恐殿下發怒,連忙低頭,卻見紅木椅上的殿下不動聲色地望著她,繼而嘴角輕輕顫動,似是上揚。 趙連便是驚得連手中的木梳也拿不穩,“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他連忙跪地道:“屬下該死?!?/br> “無礙?!睉c元王殿下起身,“你回答的很好?!?/br> 他的手指輕輕捻起她垂在肩上的長發,“有賞?!?/br> “謝殿下?!鼻貝傒p輕福身,終于躲過了他的懷疑。 自今日之后,她便是他深信不疑的管林,是他攥在手中,便能令十萬赤羽軍群龍無首的管氏女。 當時下午,秦悅便得到了慶元王的“獎賞”,那是一枚普通的金牌,上書“阿吾”二字。 慶元王命她時時將“阿吾”掛在腰間,任誰見她,都要恭恭敬敬地喚一聲阿吾姑娘。秦悅心道: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人人只道南楚富庶,就連慶元王養的一只虎,也比府上侍衛婢女的身份高出許多。 “阿吾”兩個字好比一抹利刃,所到之處,侍衛婢女噤若寒蟬,敬若慶元王親至。 待慶元王用過晚飯,便冷著一張臉在案前讀書。他那漆黑之中帶著一絲群青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道:“不必伺候了?!?/br> 秦悅如臨大赦,連忙躡手躡腳地閉上房門,剛一回頭,便與來人撞了個滿懷。 迎面而來的女子一聲驚叫,緊接著是碗碟落地的碎瓷聲。 手臂上痛得厲害,秦悅卻不知來人是誰,咬著下唇沉聲道:“抱歉?!?/br> “抱歉?”那女子彎眉如月,揚起一張白凈的小臉,“此乃是上好的血燕,一聲抱歉就算了?” 秦悅后退一步,堪堪撞在門上。 女子緊逼上前,一雙杏眼兒盯在她的臉上,輕蔑道:“你便是阿吾?” 秦悅垂下眸子,“正是?!?/br> “好?!蹦桥訉ψ笥业溃骸肮媸遣恢顪\的婢子,給我打!” 秦悅一驚,便見那女子身后的三五將士向她迫近。她的身后是慶元王的寢居,此時已是退無可退。 眼看著軍士的掌風就要落下,忽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他一把握住那軍士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便聽“嘎吱”一聲,竟是生生脫臼了。 軍士悶哼一聲跪在地上,卻還不住地磕頭求饒,“屬下該死,沖撞了趙大人?!?/br> 秦悅松了一口氣,來的竟是趙連。 “顏小姐此番動靜,就不怕打擾了慶元王殿下休息?”趙連身形高大,強烈的壓迫感令那女子不由后退了幾步。 “趙大人明鑒,分明是她沖撞了我?!蹦桥硬灰啦火埖?。 “那又如何?”趙連唇角微動,“慶元王殿下的人,還輪不到小姐來教訓?!?/br> 此話一出,那女子便如xiele氣一般,默默垂下眸子,“趙大人教訓的是,顏柳告辭了?!?/br> 她說罷盈盈一禮,便帶著軍士折返而去。 秦悅好奇道:“她是顏祿大人的女兒么?” 趙連的目光落在她骯臟濡/濕的外袍上,卻是不回答她的問題,“傷到了沒有?” 她搖搖頭,“無事?!?/br> 趙連劍眉微蹙,“你隨我來?!?/br> ☆、愛寵阿吾 趙連將秦悅引至偏房,卻是他的居所。 但見他的房間除了床榻和必要的家具,竟是沒有其他雜物,屋內的小幾上放著一把劍,乃是護主的利器。 趙連打了清水便要替她處理燙傷,秦悅連忙縮了縮手臂,道:“我自己來便好?!?/br> 當日公何宇也曾幫她清洗過肌膚,她并未覺得不妥??墒嵌癖悔w連碰觸,她反而體會到了公何宇的那句“男女有別”。 秦悅將冷水緩緩灑在手臂之上,紅腫的皮rou沾滿冷水,便不再那樣灼痛。及至癥狀減輕,趙連便又將一只小小的瓶子放在小幾上,道:“此藥清熱解毒,生肌止痛,姑娘拿去用罷?!?/br> 秦悅好奇地用手指蘸了些許藥膏,涂在手臂泛紅的地方,果真是瞬間清涼舒爽,痛楚全無。她喜道:“多謝趙大哥?!?/br> “姑娘喚屬下趙連便是?!壁w連垂眸道:“主仆有別,屬下不敢僭越?!?/br> 秦悅更是驚訝,“小白虎竟是尊貴至此?” 趙連淡淡地應了一聲,“阿吾是殿下的愛寵,自是尊貴無比?!?/br> 慶元王殿下果真是……秦悅雖有抱怨,卻也不敢當著趙連的面說出口,只是沉吟道:“我能去看看少將軍么?” “姑娘身份尊貴,不必這般屈尊降貴?!壁w連低聲道:“屬下這便帶姑娘去?!?/br> 秦悅還想說些什么,卻見這木頭般的趙連實在無趣得緊,一口一個尊貴,一口一個屬下,她只道是趙連常年在慶元王殿下的yin威下低頭做人,竟是要將自己埋入塵埃里。 她實在想不通,慶元王殿下有這么可怕? 一路向而來,婢子和下人三三兩兩,見了她都要屈膝喚一聲阿吾姑娘,令秦悅十分不自在。 彼時秦悅在宮中,所有的臣子與宮人都要跪拜于她,久而久之,她便養成了目無尊長、囂張跋扈的性子。 及至父母罹難,她在市井之中生活了半年,才知道凡俗之人,皆要跪拜天地君親師。而她從前不過是倚仗的父皇的威儀,得到世人的尊重罷了,如今她又算什么呢? 時至今日,竟是借著慶元王的威儀狐假虎威了一把,說到底卻是因為一只虎,真是諷刺。 秦悅剛一進屋,便見公何宇的身旁坐著個渾身素白的少女,那女子生得眉目清秀,俏生生道:“你是何人?” 趙連的聲音適時地響起,“白薇,不得無禮,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