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鐘至誠送她到門口,悄聲問道:“她家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 “這我也不知道,沒詳細問過她……”婉婉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鐘至誠說這些,想了想,覺得其實也沒什么關系,新聞都上了,誰還能不知道啊,于是索性沒了顧忌:“我也是聽別人講的,關山城就這么大,刮一陣風就誰都知道了——其實,我也幫不了她什么,主要還是木蘭辭工作這件事。要是她現在好好的上著班,每月都能拿錢回去,也不用這么為她擔心。她平常賺的也少,花錢還不計劃,手里真沒存下什么。再加上她快倆月沒入賬了,這不是坐吃山空嗎!就想著先幫她解決一下生活費,讓她能心無旁騖的找工作。至于她家里的事,她不開口我也不方便問,等她病好了吧,看還有什么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婉婉是個說話從沒半點忌諱的人,腦子里有什么就一口氣全說了。 鐘至誠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每天跟個流浪狗似得在小區亂晃悠,原來是個無業游民。 “兩個月?你是說她失業快兩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找著新工作?”鐘至誠覺得不可思議。 “工作不好找吧?沒合適的?” “之前是什么原因被炒的?”鐘至誠接著問。 “不是被炒得,是她自己辭職的。在公司里受了氣了,就辭了!” 鐘至誠聽得目瞪口呆。沒規劃,沒目的,沒找好下家,一時之氣,辭職。如此沒頭腦,如此愚蠢任性的行為,果然蔣木蘭作風。 “她想找個什么樣的工作?”鐘至誠越聽越煩躁。 “文秘一類的吧……她之前是想找個辦公樓之類的,不過學歷不過關,所以選擇面很窄??蛇@也不怪她,現在工作的確不好找,遇不到合適的……”穆婉婉特別替木蘭設身處地。 “什么叫合適???”鐘至誠覺得好笑。 “就是……適合啊……”穆婉婉也說不清。 送走穆婉婉,鐘至誠回到病房。液體已經輸完,剛拔了針的蔣木蘭正在彎腰穿鞋。 鐘至誠思量了好久,覺得有些事由他來做純屬多余,可終于還是沒忍住,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找著合適的工作了嗎?” 木蘭一怔,但很快回過神來,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沒……沒遇到合適的……” 果然是這句話。 合適?什么是合適? 馬上就而立之年了,居然可以這么任性的說辭就辭?真當自己還是畢業生呢?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任你挑揀?你說你受了氣了,ok,那就辭,可辭了之后呢?不是應該結合自身狀況正視現實嗎?蔣木蘭現在什么狀況?就是沒錢!沒錢就是她的現實!什么叫合適?切合實際的才叫合適。到了如今的境地,什么尊嚴理想的都應該放一邊,不是你在挑工作,是工作在挑你。完全沒錢的狀況下,難道不是應該放下標準,迅速緩解困局嗎?誰給錢就給誰干活,多么的理所應當! 鐘至誠有些無可奈何,這是他熟悉的蔣木蘭。 很多很多年前,蔣木蘭就是這個樣子。歲月長河改變了很多,唯獨沒有改變蔣木蘭,沒有讓她成長,沒有讓她成為一個社會人該有的樣子。 鐘至誠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慈悲之心,跟蔣木蘭商量著:“我們這里現在有個崗位空缺,你要來試試嗎?” “什么崗位?”木蘭心頭一動。 “后勤之類的吧。之前的大姐回家看孫子了,現在整個診所很多事情沒人打理。算是合同工,按月結錢?!?/br> “主要做什么?”木蘭其實心里明白,這么小的社區醫院,醫生加護士全部算下來也就二十號人,后勤倆字的潛臺詞肯定就是保潔整理服務醫患的復合型人才了。 鐘至誠說話倒也不修飾,實話實說:“打掃,做飯,當老媽子。薪水是從總醫院直接撥款下來的,有保險,做得好了有獎金,怎么樣?算是個適合的工作嗎?” “算!”蔣木蘭再沒了以前的矯情,干凈利落的應下了:“什么時候可以上班?” “明天……其實也不著急,等你病好了……” “明天我來簽合同!”木蘭一秒也沒猶豫。 木蘭沒有食言,第二天一大早就守在醫院門口,等著上崗。 這讓鐘至誠多少有些意外。 這份工作的確有些粗糙,前一日蔣木蘭應下來多半也是頭腦發熱,鐘至誠沒指望她能有多積極。 可如今看來,蔣木蘭是鐵了心的要埋頭苦干了,工作細則剛一說完,她就拿著勞動工具開始在醫院里里外外的忙活開了。 社區門診不大,也就兩層,上下加起來十幾間的屋子??烧娲驋咂饋?,一個人還真是吃力,蔣木蘭從一大早開始忙活,拖拖掃掃的,折騰到了中午。 這期間,鐘至誠偶爾會探個頭出來掃兩眼。蔣木蘭雖說動作有些笨拙,倒是一點兒也不惜力,邊邊角角,哪哪都打掃的干凈透亮。 第17章 工作 就這樣,蔣木蘭一天天的努力著,為家人,也為自己。想踏踏實實的攢點兒錢,也想磨磨自己的性子。以前浮躁疲懶的那個蔣木蘭就這樣開始一點點的慢慢變得安靜,變得專注。 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鐘至誠偶爾會不由自主的觀察著蔣木蘭。 因為蔣木蘭的平靜認真,鐘至誠也漸漸的平和起來。 一人抹去了敏感,另一人也卸下了孤傲。 有一次,鐘至誠工作了一天,疲累至極,起身活動時,看到走廊上正在拖地的蔣木蘭,他莫名的竟愣住了。因為他的腦海里突然想到了高中時的某個畫面——月朗星希,一個少女在空曠的cao場上,一步一步堅定地向前跑著。 蔣木蘭彎腰一點點賣力拖地的樣子,跟她當年運動后喘氣時一起一伏的身體曲線——如此大相徑庭的畫面,卻嚴絲合縫的重疊在鐘至誠的眼前。 鐘至誠敲了敲自己的腦子,他想了想,也許,蔣木蘭一直都是那個蔣木蘭,如果模糊了什么,那也是時間的惡作劇。 日子漸漸地有了緩和,蔣木蘭賺的不多,可好歹顧住吃喝了。 蔣母知道日子不好過,女兒心里也委屈,往日的暴躁脾氣倒是收斂了不少。以前全家賴以生存的鹵rou生意又撿了起來,開始起早貪黑。蔣父幫不上忙,心里憋悶,想來想去,托人找了個社區送水的活,打算貼補些家用。 木蘭知道了,死活不依,說什么也不讓父親出門。 她這么咬著牙死扛,一分一毛的攢著錢,無非就是為了不想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