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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可沒那么痛快的同意。 陳家自詡在關山城是有頭臉的,穆婉婉家雖說不差,但也就是靠著其父那芝麻綠豆的小權利,實在不值一提。 后來雙方長輩勉為其難的一起吃了一頓飯,陳家嫌東嫌西,連婉婉不小心碗碟碰出的聲音也成了罪過。 婉婉覺得可笑,這陳家也是七十年代進的城,才幾年啊,真當自己是大觀園里的世襲呢? 壓力像彈簧,原本陳澤也在猶豫,可這全家一反對,陳澤要結婚的勁頭便像是要沖破天際的火箭,任誰也按不住了。 陳澤這些年手里的揮霍全是靠家里,想結婚,想獨立,陳家說什么也不肯。 沒了家里的支持,婚房都成問題。 最終,大少爺妥協,家里給買新房,但要寫陳母的名字。 原本婉婉是不同意的,陳澤一日領她去看房。 絕對的好位置,剛規劃的開發區,高檔住宅小區。 婉婉站在毛坯房的窗邊,俯瞰著這座自小長大的關山城。 那天剛剛下過一陣暴雨,雨過天晴,天空碧藍如畫。城郊的公路若隱若現,婉婉幾乎可以看到遠處連綿的山丘。 關山城周邊的區縣是有很多山的,婉婉也是在這一天第一次看到它們的模樣,更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座城市竟是這么美。 婉婉突然就沖動了,拉著陳澤的手說:“行,就這套吧,婚事怎么辦你家說的算?!?/br> 陳澤不動聲色:“那房產證的事……” “沒關系,結了婚就從你媽變咱媽了,有什么問題?過日子嘛,不計較這些的!”婉婉說的斬釘截鐵。 于是,這套豪華觀景房從一開始便沒有屬于過穆婉婉。 雖說房產證上吃了虧,可婉婉卻似打了雞血一樣,感覺只要結了婚便勝了陳母一局。 而這也是婉婉母親一直反對的原因。 到底是親媽,房子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心機,現在都能這樣敷衍,將來時日還長,究竟要怎么過下去? 可即便這樣,陳家還是到處挑毛病。 陳母嫌棄穆婉婉有胸無腦,且五官太艷,終究不是過日子的首選。 可那時的陳澤正是對婉婉愛得要死要活的檔口,說什么也要把這婚結了。對婉婉更是連哄帶騙,殷勤體貼。 婉婉心里說不清楚什么感覺。 自己身邊的追求者,陳澤是經濟條件最好的。愛不愛的,這些想法婉婉心里其實很模糊。 她有時候會偶爾想起校園里的那個“道明寺”。 她覺得很奇怪。 跟“道明寺”比學識,跟陳澤比金錢,她穆婉婉都是差一大截子,可在“道明寺”面前她從不敢輕易說喜歡,自卑到塵埃里。而陳澤呢?明明陳家財大氣粗,對婉婉百般的看不起,可婉婉半點自艾自憐都沒有,反而是一肚子不屑與驕傲。 你不想我進你家門,好,咱們就看看誰能笑到最后。 很多年后,婉婉想起那個時候,都發瘋的想要穿越回去給自己狠狠地幾個大嘴巴。 婚姻生活苦中泛著酸,一點點的甜頭也沒有。 大房子也就新鮮了那么短短的半年。 婉婉買了一面大鏡子掛在了客廳最顯眼的地方,每天貪婪的照個沒完沒了??珊芸?,陳澤的親戚們就開始攪和了進來。 先是陳母,監視著婉婉。去了哪里,見什么人,有沒有守婦道,婉婉必須每時每晌的報備。再是陳澤的七大姑八大姨,時不常的就跟著陳母來新房串門。聊的全是誰家的媳婦兒端茶倒水低眉順眼的賢德,明里暗里的敲打著婉婉。 如此也就算了,關鍵是陳澤,最聽不得婉婉的抱怨,天天給她灌輸“自家人”的概念,一副天經地義的態度逼著婉婉逆來順受。 婉婉不是個會吃啞巴虧的人,每次嘴上都不甘下風。陳澤白天忍著陳母的教訓,晚上還要受著婉婉的責罵。倆人的生活像是溫水煮青蛙,一點點的煎熬,一點點的走向死寂。 婉婉覺得現實真是諷刺,她嫁給陳澤就是為了離開自家那個牢籠,可沒想到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因為長得漂亮,自小也沒少被人指點,好話賴話都有。最離譜的,婉婉聽過有人背地里說她是妖精托生的,還說她最會魅惑男人。 婉婉覺得真是天大的冤枉。 真要是有些手段,步步為營,就不會把一手好牌打成這幅稀爛的樣子。 她有時也恨自己,空有一副皮囊,卻飛不上枝頭做不了鳳凰。 這婚結的窩囊至極。 結婚辛苦,不結婚的人則有更大的痛苦。 蔣木蘭覺得穆婉婉過得好,她覺得結婚的苦她愿意去受一次,只要給她這個機會,哪怕最后過不成呢?能結婚就好。 可事事總是不能如人愿。 2013年,婉婉的婚姻搖搖欲墜,而蔣木蘭,沒了男友,沒了工作。 在離開高中的第十個年頭,倆人都把生活過成了一團糟。 這些前塵往事,對于木蘭來說都像是上輩子的事。她把每一天似乎都過成了一天,渾渾噩噩,一塌糊涂。 第15章 絕境 終于,壓垮這倒霉生活的最后一根稻草來到了。 蔣母不甘寂寞的跟人學投資,什么都沒整明白,沖著高利息就壓了寶。等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投資公司早已卷包袱天涯海角跑路了。 而此時剛剛好是蔣木蘭分了手,丟了工作,最最艱難的日子。 當年股災之后一家人省吃儉用,指望養老的最后希望就這么付諸東流了。蔣母和所有陷入集資陷阱的無知民眾一樣,扯著白條靜坐喊冤。開始是堵公司,后來堵街道,堵馬路,終于有一天,簽了如同生死狀一般的大字報之后,一群人堵在了政府的門口。 蔣木蘭滿世界的找,找到了卻怎么也勸不回已然走火入魔的蔣母。 春天已過了大半,氣溫開始回暖,木蘭在并不太耀目的太陽下急出了一身的汗。 就這片刻的耽誤,木蘭看到了何陽。 那是木蘭前半輩子最黑暗的一天。 何陽遠遠看到了木蘭,但終沒有停留,半秒都沒有,直徑的擦身而過。 但也就這一眼,足夠讓他看清楚狀況。被欺騙的蔣母,一臉悲壯的靜坐,一旁就是集資群眾扯得橫幅。太顯眼了,不可能看不到。 木蘭把頭深深地埋著,拽著蔣母的手發顫著,似是麻木了一般,再沒了動作。 蔣母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