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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地厚待她。她眼角眉梢哪見得出年華的逝去? 她竟如豆蔻少女般,像極了那枝頭剛剛才含苞待放的花,嬌嫩無比。 但這怎么可能?皇后已經二十八了? 尹月娥目瞪口呆地望著皇后身著皇后玄黑朝服徐徐走過眼前,她的氣度委實高貴非常,美目流盼間簡直恍如神女下凡。 她終于醒悟,有一種美就連歲月都會停駐,有一種氣質更是與生俱來鐫刻在骨子里的。 皇后同陛下并肩站在一起的樣子,更是愈發顯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們眉目間都有一樣的倨傲尊貴,一樣的睥睨天下。 尹月娥望著他們,只覺得扎眼到了極處。 失望積攢的太多,她已經不覺得心痛了。 就連陛下語音暢快地宣布他要為皇后改年號,她亦麻木到了極致。 但等她瞧著少府特意送上食盒,陛下滿含著笑意親自打開,執起筷子為皇后夾菜時,她的心又開始抽痛。 隔的太遠,尹月娥瞧不分明那究竟是什么菜,但陛下對皇后的寵溺卻是昭然若揭。 今天是正旦朝賀,什么菜肴沒有?偏偏還得特地從少府要,她影影綽綽地聽說就連如今的太官令都成了皇后的私廚。還是太后特旨! 皇后可真是萬千寵愛于一身! 可是她生下的胥兒不是陛下的皇子嗎?她懷孕的時候太后倒還算得上關心,卻又哪比得上對皇后的這般重視?至于陛下,就因為她不小心犯了代王名諱的忌諱,陛下就大半年不進她宮里。 這算什么呢?算什么? 就因為她是元后嗎? 尹月娥臉色雪白,目中滿含著嫉恨定定地望向帝后。身旁的劉胥見了她這樣,早嚇的跟鵪鶉一樣不敢說話,只默默用湯匙吃侍膳黃門夾的菜。但沒料一個不慎,劉胥打翻了身前的玉碟。 玉石落地的聲音格外清脆,響當當地縈繞在耳邊。立時便吸引了尹月娥的目光。 她冷冷地看著劉胥,心想這么蠢笨,陛下怎么會喜歡?大位又怎么會有希望? 劉胥被她的目光刺的不知如何是好,低頭望著地面,心中滿是害怕。 周圍的喧噪鼓動也沒有因這個小小的意外而停止,小皇子才多大,打翻了東西是常有的。 馬上就有宮人取了新玉碟,放在劉胥跟前。 尹月娥還是目光森然地望著他,他忐忑不安地仰起頭,就迎上她寫滿厭惡和失望的目光。 她望了他一會,卻什么都沒有說,別開頭了。 劉胥如蒙大赦般地出了口氣,手微微發顫地繼續拿起小湯匙吃著碗里的食物。他想起林姨姨對他說的,他是個男孩子,不能那么畏畏縮縮,要學會勇敢。 勇敢了,母妃就會喜歡他。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慌張了,他又失手咣當一聲把手上的銀湯匙掉在地上。 銀質湯匙轉了好幾圈才緩緩停住,余音不絕。 尹月娥火大的不行,回頭狠狠地瞪向劉胥。 這孩子真是愚笨至極,馬上兩歲了,自己吃個飯也吃不好! 陛下自小就天資聰穎,慧悟洞徹,在先帝的眾皇子中格外地出類拔萃。 陛下三歲時,被先帝抱于膝上問:“樂為天子否?” 對曰:“由天不由兒。愿每日居宮垣,在陛下前戲弄?!?/br> 再看看劉胥這一副馬上就要哭的樣子,哪有陛下的影子在? 尹月娥火冒上來,止也止不住,哪還管這是宮宴上?當即厲聲呵斥道:“哭!你哭!哭??!” 她的叱責立馬就吸引了周圍的目光,小小的劉胥被這么多人盯著,難堪同委屈涌上心頭。終于抑制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小孩子可憐巴巴的哭聲終于驚動了更多的人,主席上言笑晏晏的帝后也被吸引過來。 阿嬌望著滿面狠戾的尹月娥,莫名地竟也有些怒氣。 孩子才多大點,被她訓的畏畏縮縮,膽小如鼠般。難道她自己就不會心疼嗎? 她放下長筷,冷冷地沒有說話,她不會出頭。這里能名正言順出頭的人很多,她只需要等待。 寧蒗摟住身旁的孩子,神情寧靜地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她只是有些訝異,以賢惠出名的皇后怎么不借機訓斥尹月娥? 皇后不會浸yin了宮闈這么多年,心中還留著那點自傲和不屑吧? (。) ☆、第三百零三章 撫養 寧蒗望著面沉如水的皇后,很有些好笑。 這些貴人,長于綺羅綢緞中,怎么都脫不了那點可怕的自傲。 那有什么用?是能吃?還是能喝? 尹月娥迎著許多驚異打量的目光,終于意識到場合不對。 但還不等她補救,劉徹已經自主席上森然冰冷地瞥過來,語氣緩慢卻滿含怒火地道:“尹氏失禮無狀,進退無序。退下去!” 他的話語里毫無掩飾的厭惡,又讓尹月娥想起那次攔他時,他也是這樣的恨不得她立時就消失在他眼前。 原來他是真的厭惡她,他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她笑了。 尹月娥愣愣地僵在原地,只覺得心上像被人握著一把尖刀蠻橫粗魯地攪動著,她痛到了極致,反而連淚都沒有了,整個人混混沌沌的一片麻木。就連被撲上來的宮人拖下去,也忘記了掙扎。 她翕動著嘴唇下意識地想說什么,但結結巴巴中到底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宮妃失德本就丟盡了天家的臉面,還是在正旦朝賀這樣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王太后氣的只恨不得立時就發送了她,但望到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的劉胥,她的心又柔和了一點。 跟著這樣的娘,也真是造孽! 她微微帶著慈和的笑意,輕柔緩慢地朝劉胥道:“好孩子,別怕,到皇祖母這里來?!?/br> 劉胥遲疑地望著慈祥招手的太后,又回頭望向面白如紙被倒拖著退下去的母妃。 只是已經由不得劉胥居中選擇,早有太后身邊宮人上前來抱過劉胥。 他在宮人懷中回頭望向被帶下去的母妃,發現她茫然失神,一眼都沒有看他。 劉胥流著眼淚默默地轉回頭,縮進宮人的懷里。 到了殿門口,尹月娥叫冷風一澆。她終于有了片刻的清明,終于想起她雖是皇子的生母,但她可只是個少使,按理根本沒有資格撫養皇子。 皇子即便犯錯,但也輪不到她呵斥,因為皇子的身份可是比她尊貴的多。 而她已經習慣了在寢殿內隨意責罵劉胥,早就把這些忘在了腦后。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刻意健忘的眾人遺忘,殿中又歡聲笑語起來。 小小的劉胥到了王太后跟前,很有些怯生生,說話跟細蚊似地。王太后問他要吃什么,也不敢說,囁嚅著嘴唇說不出話來。生怕說錯了惹王太后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