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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為這個名目而絆住。 她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和殺心,眸子中寒光乍現,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看的人汗毛倒豎。 劉徹還是第一次見著這樣怒火沖天的阿嬌,這樣的阿嬌叫他很覺得陌生又新鮮。 原來她會發火,還是這么嚇人的發火,只是這火有些莫名其妙。 她是高傲,但她并不視人命為草芥,相反的是一向寬以御下。 這次是怎么了?也不見剛剛有什么不敬之處??? 他想到從見到阿嬌時就敏感發覺的幾次不正常,他不覺微微皺起了眉頭上前摟住她的肩頭問道:“嬌嬌,怎么了?姑姑還等著我們呢?!?/br> 她繃的像一張滿弓一樣的身體被他的手一碰,松緩了幾分。 一個侍女覷著她臉色好了點,又想著在俊美非凡的董偃面前表現一下。想著府中老人都說皇后素日脾性最好,這又沒有什么沖撞她的地方便大著膽子說道:“皇后,這是給府中送珠的董家人。慣常來往的……” “雪舞!”侍女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阿嬌打斷,她冷冷地望著侍女面無表情地吩咐:“掌嘴!” 侍女目瞪口呆地望著阿嬌,甚至因為太震驚而忘了求饒。 她沒有聽錯吧,皇后竟然當著陛下這樣肆無忌憚地打一個沒有過錯的人,不怕陛下覺得她囂張跋扈嗎? 她沒來得及多想,雪舞的巴掌很快就打在了自己臉上。 雪舞心中可沒有對錯,只要阿嬌說了就執行。 “啪啪啪——” 雪舞是習武之人,手勁比之一般女子又足又大,沒幾下侍女雙頰就腫起來了。 眼看嘴角就要打出血來,劉徹不免勸道:“別生氣了,再氣壞了?!被厣韺Υ和臃愿赖溃骸敖腥税堰@個敢跟皇后頂嘴的婢子發賣了,回頭朕親自跟姑姑去說!” 侍女被打懵了的腦子再次炸裂,沖撞?她哪沖撞?不就是說了幾句解釋的話? 陛下怎么就沒覺出皇后的不對呢?侍女被應聲上來的仆婦們拖走。 董偃叩頭求情起來,“皇后,還請手下留情?!?/br> 他磕的實在,額頭上很快青紫一片。 阿嬌不為所動,只冷漠地說了句:“你是什么東西!我還得看你的面子!” 語氣里是滿滿的嘲諷和不屑一顧,董偃不免怔住,他微微昂起頭來。 劉徹這才看清跪著的年輕男子有張比女人還柔美俊秀的臉,雖著布衣卻是風度渾然天成。 的的確確稱得上句美男子,只是太陰柔了,半點男子陽剛氣概也沒有。 他們母子是怎么惹了阿嬌不高興的? 不該是因為今天這一擦肩? 但要是入宮前惹下的,阿嬌為什么會忍到現在? 劉徹滿心不解,但他向來是阿嬌有理更好,沒理也是有理的邏輯。他的嬌嬌心軟的不行,絕不會平白無故這樣。 他緊緊摟住阿嬌,替她下了決定:“春陀,把董偃母子遷往蜀郡,此生不得入京!” 殺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嬌嬌這么心軟的人回頭想起來又覺得不忍怎么辦?就叫他們遠遠地走了也好,帝后不喜的人,換地方也沒好日子過。 春陀在一片震驚中第一個反應過來,輕輕道了聲諾。 阿嬌愕然地望向劉徹,她眸子里的寒冰終于融化了許多。 劉徹笑了一下,摟住她頭也不回地走掉。 走了好一會,她低聲喃喃道:“不用的,你不用這樣的?!?/br> (。) ☆、第兩百五十一章 回宮 沒有必要怕臟了她的手而親自出手,她做不了他心中一直期待的賢后。 她有太多恨,太多不平。 她縱然極力壓抑著這些情緒,努力變得溫和無害。 但她骨子里到底還是那個驕縱任性的陳阿嬌,她做不了柔順賢良的衛子夫。 重生這一世,她才明白他對她的期望原來那么大。 他想她被史書褒揚,他想她被后世傳頌! 所以,他手把手地教她習字畫畫,所有有損名聲的事都幫她做。 但是其實她一點都不在乎,世人愿意怎么說都隨他們。 兩千年的折磨她都不怕,還怕這些無知之人的唾沫? 她只是無法不在乎他的夢,他希冀能建立不世功業,帶領帝國走上前所未有的輝煌。 今生,他的夢就是她的夢,她不會讓他像前世那樣孤單地走到最后。 她要后世說起他,都能心悅誠服地說漢武大帝建立了一個國家前所未有的尊嚴,他給了一個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國號成了一個民族永遠的名字! 夏風中,她的聲音那樣淡,那樣縹緲,眸光里還殘留著剛剛見到董偃的狠戾酸楚,臉色白皙到毫無血色。 這樣的她,哪像一個任性妄為后心滿意足的人? 嬌嬌,到底發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劉徹心里驀然升騰起濃烈的心疼,他轉開眼若無其事地望向庭院里那綠的逼人眼的樟木樹冠,深深地把情緒埋下淡淡地說:“他讓你不高興,我是你夫君,自然要讓他不好過?!?/br> 他說的理直氣壯,儼然還是小時候別人惹她不高興他出頭時的那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時光荏苒,一晃原來就這許多年了。 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待我,真好。 阿嬌終于笑了起來,真心實意的笑。 她挽著劉徹繼續往前走,她什么都沒有說。但是劉徹明顯感覺到她身上那濃烈的絕望悲傷情緒在慢慢消散,直至虛無。剛剛那個盛氣凌人的阿嬌似乎只是幻象,她又回到了他自小認識的嬌俏活潑的阿嬌。 但是,是有什么不一樣了,劉徹心里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初見時的那夜,他激動興奮的根本就睡不著,只是假寐著怕攪得她也睡不著。 她一動劉徹就知道了,他沒有睜眼卻感受到她一直在看他。 而后她的手輕輕地拂過他的臉時,那樣輕地拂過,像春天的柳葉條拂過湖面。 那一刻,他沒有睜眼卻恍若看見了她眸子里的哀傷。 愛一個人太深太久,稍微一點細微變化都被無限放大,逼得你不得不去看。 一路上她實在有太多跟從前截然不同的細節,比如有她對底下人的態度變了。 從前她總是和善的叫姑姑著急,說這些人能叫她使喚就是福氣,那么客氣做什么。 她嘴上答應,回頭還是跟原先一樣。 但是這次見著她,她終于變得像他們期望的那樣御下有方。 二十多年的習慣,就這么改了? 倘若這還可以說是三年的宮外生活教會了她成長,那么在進長安城后他要跟她說堂邑侯重病消息時,她眸子里乍然出現的寒芒,就跟今天一樣含滿了痛苦和絕望。 他后來細細回憶了那樣的眼神,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