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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與一個人的名字緊緊連在一起。 蒼鷹郅都!他便是隕落在此! 他為雁門郡太守時,匈奴竟郅都死不近雁門。 死后未幾月,匈奴騎兵復侵雁門。新任雁門太守馮敬全軍覆沒,以身報國。 彼時,阿嬌不過十歲,劉徹九歲。 郅都死的可惜,但是他們兩個都沒有半點辦法。 太皇太后鐵了心要郅都死,就是景帝尚且心虛不敢忤逆。 阿嬌永遠不能忘記,小小的劉徹握緊了拳頭對她吐露了不滿“父皇對功臣實在也太涼薄了,就跟高祖一樣飛鳥盡,鳥弓藏。狡兔死,走狗烹?!?/br> 他恨恨地說著這些話,甚至還抱怨起了祖母?!白婺刚嬗行├虾苛恕?/br> 話到這里又頓住了,祖母之所以殺郅都還是有恨沒地去。 她不能把父皇怎么樣,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只能收拾郅都。 但他還是深恨為了這些見不了光的事讓一代戍邊大將無辜枉死,他喃喃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保他……真想去看看他……他死時一定很不甘吧……” 如果是別人,一定以為劉徹這是惺惺作態。 這件事中獲利最大的就是他。 他的父皇為了鞏固他的地位,為了不愿意臟了他的手,不愿意他擔惡名而親手除去另一個兒子。 就是郅都的死也是為了平息太皇太后的怒火,這所有的一切于他百利而無一害。 他是最沒有資格不平的。 偏偏還難受的要掉下淚來 但是阿嬌知道他的心疼和無奈都是真的,心疼國失重將,無奈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哪怕看的分明也什么都做不了,去跟景帝說不用對付劉榮?還是去跟太皇太后說繞過郅都? 阿嬌撩開車簾望著峭拔險峻間巍峨屹立的古樸城樓,傷痕斑駁的塊塊城磚,其上用小篆寫著大大的“雁門關”! 這里便是雁門了! 天下九塞,雁門為首。 山巒起伏間遠遠可以望見蜿蜒的長城淡影,人潮涌動著。終于,緩緩輪到了阿嬌一行。 她的符信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城門檢查的很嚴。 增加了兩三倍的兵力不說,虎口手腕都有厚繭。 這是軍中精兵! 阿嬌心下愈發肯定這是要打仗了,這個時間點來邊關倒真不是一個好選擇。 但既來之,則安之。 生作漢人一回,她想見見邊境究竟是什么模樣? 等到終于被放進了城里,喧鬧聲便響起。 轱轆的車馬聲,此起彼伏的招呼聲。 比起長安城的繁華,這里自然是簡陋的是偏僻的。 但在滿載著各色貨物的駝隊、馬幫和役夫眼中,卻已經是繁華城邑了。 阿嬌側耳聽著熱熱鬧鬧的議論聲,忽聽得有個少年清朗的聲音。 “阿爹,這是又要打仗了吧?” 他爹不理他,他卻一直說著。 “咱們趕緊賣完了貨物回去吧,朝廷打不過匈奴蠻子,哪都吃著敗仗呢。來這做買賣利潤是有了,但咱們可不能在這把命送了,下月我就成婚了……” “混賬!你這個混賬!竟說些長敵人志氣的話!” 少年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怒氣沖沖的其父打斷! 少年人的聲音就低下去,卻羞于在這么多人前被阿爹罵,小聲反抗著:“我知道,您當過兵,那又怎么樣?” 阿嬌初到雁門的雀躍驀然間消逝,她知道少年人沒說完的話是什么。 大漢贏過幾次? 少年阿爹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只能惱羞成怒地翻來覆去罵著“混賬”! 他拿不出別的話來訓斥兒子。 這是朝廷的恥辱! 阿嬌輕輕放下車簾,靠在車壁上。 當后世人說漢武窮兵黷武時,有沒有想過他給了一個民族站起來的尊嚴? 于這之后,論得失不過馬后炮! 他們知道死在匈奴馬刀下的有多少人嗎? 這些人該死嗎? 不該! 大漢應該一直軟弱嗎? 更不該! 一下跪下去了,以后就永遠不要想站起來!(。) ☆、第兩百十六章 買人 阿嬌從前滿心支持劉徹,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她知道他可以。 他可以做成幾代人做不成的事,因為他是漢武帝。 她由始至終從不懷疑劉徹會因為她這個意外因素而不能變成統率天下的漢武帝,但是此刻卻由不得她心情不沉重。 二十七歲,真的能挑起一個帝國嗎? 阿嬌厭惡辜負了陳后的漢武帝,卻自始至終都不恨劉徹。 雖然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但是阿嬌總是自動把他們分成兩個人。 從小到大,他沒有一丁點對不起她的地方。 就算是昱兒的死,她也沒有怪他。 她相信,劉徹是不知情的。 她相信,他和自己一樣悲痛。 但是,她不能逼自己繼續面對王太后,也不想叫他為難。 她雖然永遠不會再回去,但是無可否認,心中始終對他有情。 所以,她擔心這次大戰會不會勝? 不能敗,再敗將沒有退路了。 匈奴的反撲和虎視眈眈的諸侯王,會葬送了整個帝國。 劉徹,會成為大漢的罪人! 阿嬌心神不寧地到了客棧,用完晚飯洗漱后歇下。 這期間雪舞和張博達同她說話,她不是張冠李戴答非所問,就是恍若未聞。 到后來,兩人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趣,又一路顛簸累了,便各自安歇下。 阿嬌卻睡不著,靜夜如水,她卻老沒有睡意。 心里翻來覆去地閃過這些年的劉徹,笑著的沉著臉的。 他壯志滿懷,他叫景帝驕傲,叫外祖母終于放心而去。 他不該得到失敗,大漢更不應該! 攻守該易勢了! 阿嬌只覺心中憋著一口氣,攪得她睡也睡不著。 她索性披著了外衣起身,自然驚動了雪舞。 阿嬌連忙止住?!翱焯上掳?,我就在門外站站,也不走遠?!?/br> 雪舞還是不依,沒法子,阿嬌只得讓她起身跟著。 兩個人就在走廊站了會。 夜很深了,四下安靜的可以聽得著落針聲。 這樣的安靜,她很熟悉。 劉徹在宣室殿中批閱奏章時,她便在旁邊看書。 殿內連一個侍奉筆墨的黃門都沒有,就是春陀也遠遠地站在殿外。 那時候,便是這樣的安靜。 但是她卻覺得充實極了。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阿嬌總是想起他。 比離宮后的任何一天都想念他。 她鼻子微酸,不肯再站下去。便重新進了屋躺下,望著漆黑的夜色久久難眠。 快天亮時阿嬌才迷迷糊糊睡著,雪舞見她睡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