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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又驚又恨,卻笑道:“多謝太子同孺子好意?!?/br> 阿嬌落座后以袖遮面,也不飲酒水。只做做樣子便放下,去打量這殿中的人。 漢時男女尚未有大防之說,是以一起宴飲是常事。而張博達同一個中年儒士模樣的就坐在劉建左右,顯見是最受重視的。 其余人阿嬌不認識,也不過掃一番,又回到了劉建身上。 劉建也算個俊俏男兒,他很像劉征臣,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兄妹。只是不如其妹陽光,眉目間很是陰冷。 阿嬌只打量了他幾眼,怕他有所發覺便收回了目光?;厣駪獙χ笥蚁系拈e聊,聽說她是張博達姊姊,幾個貴婦態度都還算和煦。 又有陳孺子照料著,阿嬌雖不說賓至如歸,倒也沒決出冷落尷尬來。忽然聽得陳孺子笑問:“meimei是不愛喝酒嗎?見你沒怎么動?不愛叫人上熱飲來?!?/br> 阿嬌垂首道:“風寒剛好,飲酒偶有頭疼,不敢多喝?!标惾孀泳驼惺纸腥怂蛠韼追N熱飲,見阿嬌沉靜自在便轉頭先上主席去對劉建噓寒問暖。 阿嬌坐在這滿室熱鬧中卻覺得沒意思極了,蘸了酒水往案上寫了個“酒”字。 中國人智慧博大精深,單就造字來說便是象形會意皆有深意。三點水旁加酉,便是酒。 從前阿嬌也看不出其中意思,到了漢代卻只覺得直白極了。酒自然是水,酉時是下午五點到晚上七點。漢時官衙,至酉時門口立一塊酉牌,意為下班了。 古人晚間娛樂活動也就是酒宴歌舞罷了,所以酒字為此而來。 阿嬌想到從前幼時館陶手把手教會的字不覺輕輕笑了,她之光芒縱然加以遮掩,到底是養在宮中萬人之上的氣質。天生就該是鶴立雞群的,這一笑倒叫人忽略了她容貌上的那些瑕疵。 對面席上的男子便被引過了注意來,阿嬌卻渾然不覺,把水字抹了。拿起筷子小口吃著竹歌夾的菜,專心等著酒席結束好回家去。 卻不料酒席結束后,陳孺子笑吟吟地留客?!疤焐辉缌?,大雪路滑。meimei便同先生在府上歇一夜吧,左右年邊回去也沒事?!?/br> 她這話一出,劉建便眸中一亮道:“正是呢,令姊不是剛病愈嗎?就在府上住下吧?!边@個張博達很有幾分本事,所算之卦卦卦靈驗不說。韓先生更是懷疑他只怕是留候族人,所以才學的這樣一招半式的糊口。 留候是什么樣的人?可以說大漢江山有他一半功勞也不夸張,只是他早早隱退出朝堂。長子又被奪去了爵位,不知去處了,要是能在這個張博達身上順藤摸瓜找出留候后人為他所學,還愁大計不成? 所以劉建自覺放下了身段來交好這個張博達,想來他也該士為知己者死才是。卻總有幾分不知好歹,但現在把他們姐弟扣在府上,不愁他不低頭。 脖子再硬,能犟的過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底細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啊,還真是鴻門宴。 阿嬌不免心中有些好笑,卻也來的路上就想到了這個最壞的結局。上前阻住了欲要說話的張博達,盈盈笑道:“那便謝過太子同孺子的好意?!?/br> 她說話時淡淡笑意浮在臉上,羽扇般的睫毛撲扇著。水汪汪的眸子光華流轉,幾乎叫陳孺子恍惚間看見傾城絕色。 但回過神來眼前女子雖則五官精致,卻短在肌膚,毀在嘴角的幾顆痣上。跟自己比,顯然還是不敵的。 陳孺子回過神來,就聽劉建拍了拍她的手道:“那便交給愛妃了?!彼?,卻見太子的眼神有剎那定在阿嬌身上,心間才下沉的防備又浮升起來。 心里不免恨道,這只要是男人,便都是差不離的。你管他是太子還是皇帝,美人總是只多不少的。依她看,那站在一旁的侍女柳葉眉水蛇腰,真真才是風情萬種呢。太子今日還真是奇怪,不看她卻看張博達姊姊。 張博達見已成定局,便也沒有廢話,一拱手朗聲道:“太子盛情難卻,只是叨擾了?!?/br> 計較已定,陳孺子便領了他們往客房去。又一間房打發了一個侍女來服侍,分到阿嬌房中的叫花影??粗昙o還小,卻機靈伶俐。阿嬌叫竹歌拿了一吊錢賞了她,叫竹歌同她去廚下打了熱水來,洗漱后便歇下了。 冬日天短,夜漸深沉。 正旦辟惡酒,新年長命杯。柏葉隨銘至,椒花逐頌來。 劉建便正同陳孺子在房中飲椒柏酒酒,他長身直立在窗邊,把玩著手中羊脂白玉的酒杯,饒有興致地同陳儒子說著話?!芭顑x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而絕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呵,以酒滅國?” 劉建雖說荒唐的很不像話,其父江都王卻是出了名的賢王,幼時自然嚴苛著他學百家之言。 他現在說的便是夏禹的絕酒言,陳儒子出身高門大戶也能接的上話。當即便笑道:“太子和端端說這個干嘛?左右與我們無關?!?/br> 西漢初期民間蕭條,蕭何立律法:三人以上無故群飲酒,罰金四兩。 但也只是針對民間,何時少了他們這樣皇室宗戚的?該宴飲不還是宴飲,也不知道太子又從哪生出的感慨。 劉建仰頭把酒喝完,摟過陳孺子喃喃道:“是啊,你都知道越往上這能約束的就越少?!?/br> 陳孺子雖然靠在他懷里,卻沒有聽清他的夢囈般的低嘆?;厥仔Φ溃骸疤?,聲音太小,妾沒聽清?!?/br> 劉建卻沒有理她,他出了神。又是一年的最末,每逢這個時候他總是格外想念征臣,想她已經淡的有些模糊的音容笑貌。 自建元四年征臣隨父王進京,他已經有整整八年不得見她了。 她如今就連兒女都一雙了,好似徹徹底底地從他的生命中消散去了。 是他當初太舍不得了,不舍得動她??傁胫人母是樵傅赝谝黄?,就是這樣才叫她從指縫間溜走。 征臣走時還是一臉稚氣,如今只怕也是像自己身邊的姬妾一樣煥發出了少婦的風情萬種來。只是這份美,竟然是別人享受了去! 思及至此,他不免手上用力。勒疼了陳孺子,直到她嬌媚撒嬌說疼他才醒過神來。 沒事,只要他能登上那最高處。天下都是他的,征臣還能往哪跑?她跑不了。 劉建眉目間不覺自信一笑,陳孺子知道他這陰晴不定的性子。適才見他滿臉陰霾也是不敢說話,此刻見他笑了起來,便趁機道:“太子,你弄疼妾了?!?/br> 美人柔若無骨地靠在懷里撒嬌,又是年頭才納的。劉建不介意給她幾分好臉,當即便俯下臉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引得她嬌笑連連。 陳孺子眉目含春,嬌嗔道:“……太子……”又覷著他的臉色試探道:“張先生的姊姊,倒是氣質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