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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圍在脖子上,又柔軟又暖和。沈連城突然意識到,自己離家,原來有這么久了。夏天都過去了,秋意漸涼。 遠在臨安城的父親,一定很為自己憂心吧?她那個二meimei,也不知有沒有老老實實地嫁給王家公,會不會鬧騰起來給家府添堵? “聽青菱說女公子喜歡石榴花,老奴還特意在底子里繡了兩朵?!眿邒咄蝗磺硐屏讼贫放竦娜箶[,想要沈連城瞧見自己的用心。 沈連城看了青菱一眼,好似在說:我喜歡石榴花,我自己如何不知道? 青菱有些尷尬,昨天這位嬤嬤非纏著問自己,她才隨口一說的。她的主子其實只要是花都喜歡。石榴花,不過是她自己最喜歡的一種罷了。 誠然,這嬤嬤的石榴花繡的倒是栩栩如生。沈連城不免多瞧了幾眼,思緒很快飄到那夜臨安城外的石榴地旁。 就是在那里,李霽向自己許下海誓山盟……但不知他現在在哪兒?知道自己出了遠門,又有沒有為自己擔心…… 此時的京都,已是深秋了。開國郡公府內,李霽立在庭院中,猛地打了一個巨響的噴嚏。 忙有一個奴子拿著披風小跑出來,一邊伺候他披上,一邊溫聲細語地叮囑:“世子,當心著涼……” 李霽眉頭鎖著,抬手示意那奴子退下。 奴子抿了唇,一臉郁色。她的主子樣悶悶不樂,已有兩個多月了,不,自打他從外頭回來開始,他就常常如此。 這時,仆僮阿則從外頭風一樣跑進了院子,面上帶了些許興奮之色。 不待他開口,李霽就迎過去問了:“可是有阿蠻的消息?” “不是……””阿則搖頭,氣還沒喘勻,張口說不出話來。 “不是阿蠻的消息就別來煩我?!崩铎V反身,惱地要回屋去。 “世子……”阿則忙擠出一句三步并作兩步跟了上去,“說不定有些關系……” 李霽半只腳踏上臺階,聽言立時收了回來,驚喜地回看阿則,“說來聽聽?!?/br> “全都不見了!”阿則沒頭沒腦拋出一句。 不出意外,李霽狠狠地給了他一暴力?!皻獯瓌蛄?,好好說話?!?/br> 阿則疼得一只手直揉腦袋,另一只手則是連連撫摸胸口,平復下來才一字一句道:“京都武將世家里出類拔萃的公子們,都出遠門了,都是在沈大娘子離京同一日出遠門的。其中很有幾個是天子的羽林衛!” 李霽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些。天子的羽林衛怎敢擅離職守?除非天子授命! 連續兩個多月來,他想盡辦法也不能從太傅府和晉陽公府打聽到半點阿蠻的消息,難道是因為……阿蠻的去向,與天子有關? “就連世子夫人曾經揚言喜歡的武成侯府二公子也在那天出遠門了……” “這就遞帖子去,”李霽打斷阿則的話,“我要入宮?!?/br> 與天子有關的事,他唯有從封了李夫人的大姊姊那兒入手,或可尋出一些端倪。(。) ☆、第112章:不準過問 李霽進宮一趟,將自己的來意盡數說給自己的大姊姊聽了,只求能在她這里,探得半點風聲。 然而,他的大姊姊李霜兒,天子親封的李夫人,對沈連城一事卻是毫不知情。面對弟弟的苦楚,她真是愛莫能助。 “姊姊可能在天子處幫我探探口風?”李霽一雙眸子,滿懷期待,也滿是任性。 “這……”李霜兒腦中飛快地轉著,已經在想該如何與天子提及。 “我只要知道阿蠻去了哪里就行!”李霽道,“至于去做什么你們可以不告訴我?!?/br> “我的傻弟弟,姊姊一定幫你問,你放心?!崩钏獌簩@件事,倒是不含糊。只不過一時半會兒的,沒有想到該如何探知這件事的始末罷了。 她也不過十八年華,雖在宮里受盡天子寵愛,但每天都要應對皇后、薛世婦等宮中老人,日子其實并不好過。如果家中唯一的弟弟能娶到沈太傅的孫女兒、王太妃的外甥女,她在這宮里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對于弟弟的癡迷,她這個做姊姊的,很愿意幫一把。 這天夜里,天子宇文烈忙完公務,喝了趙寺人端來的一碗參湯,聽聞是李夫人熬的,便起駕,來到了她所居的驚鴻殿。 今夜的李霜兒,與往常一樣清雅脫俗。她迎至殿外,文竹印染的白色衣裙隨風鼓動,宇文烈仿佛嗅到了夏日里翠竹的清香。他下得龍輦,扶正了她半福的身子,將其攏入懷中,往殿內走了去,不無憐惜道:“霜兒穿得這樣單薄,當心著涼?!?/br> 李霜兒心里頭暖融融的。自進宮以來,她在后宮里不顯山不露水,也不爭不鬧,安靜地做著自己的李夫人,倒是深得天子歡喜。天子英武非凡,她也愛慕至深,但她心中有數,天子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的天子,為此,這個時候的她,尚且處處做到謹慎謙和,也算得聰慧。 但不知沈連城上一世里,她是如何步步為營,斗垮了薛世婦,又斗垮了皇后的?或許,是在父親李威依附榮親王之后吧!現在的她,家族勢力還太弱了,便是有心爭寵,也爭不過誰啊。 人的野心,都是隨著背后的實力增長而一天一天膨脹大的。 錦繡羅床上,一雙璧人好好地溫存了一回,皆是心滿意足。 李霜兒斜臥在宇文烈的懷里,玉指伸伸,在他結識的胸膛畫著小九九,細聲細語如扯家常一般開口了:“陛下,白間妾身那不成器的弟弟來了?!?/br> “李世子……”宇文烈想到這個名頭,腦子里浮現的,卻是沈連城。李世子要娶的人,正是她。他微瞇了瞇眼目,不禁想,那一行人現下到哪兒了? “弟弟已與沈大娘子定下婚事,白間卻跑來與妾身說了一番胡話。說什么太傅府和晉陽公府把沈大娘子藏起來了,莫不是不想將沈大娘子許給他了?!崩钏獌和悼戳擞钗牧乙谎?,接著道,“看他急得跟個什么似的,妾身這心里頭也慌得很……陛下,依您看,會否真的是太傅大人轉了念?” 宇文烈漫不經心,突然低眸,嘴角雖噙著笑,看李霜兒的目光卻多了幾分凌厲。分明是受了李世子之托,在試他的話! 李霜兒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心中忐忑,五指柔荑偷偷縮了回去,再不敢亂畫了。她沉著一口氣,半點不敢出。 宇文烈突然作笑,落在李霜兒肩頭的手輕輕地握了握,“阿蠻的去向孤王是知情的,并非太傅轉了念。你告訴李世子,阿蠻的去向,他還是不知道的好……”頓了頓,又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