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于自己胸前，恭敬的行了個禮。

    “請您下達指令，Master?！?/br>
    “【（他們）按照圖紙，完成了一臺儀器。完成度很高，可以使用?！俊?/br>
    偽黑幫大叔——安德森驚訝抬頭，隨即露出難以掩飾的欣喜表情。

    世理教也在進行儀器的開發，但是由于各種原因，存在一定技術障礙。雖然顧杰告訴他說儀器能夠完成，卻給了他一個相當難以接受的漫長時間。是真的技術障礙，還是顧杰有意拖延？作為一個以神為本的宗教，世理教的科技人員并不是特別厲害，所以安德森也難以辨別顧杰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有現成的模板，如果有其他人投入相當大的人力物力進行研究跟實驗，得出完成度很高的儀器——那還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有一個就能復制另一個，只要能弄到原型機，儀器的大量投入使用完全不是問題！

    安德森還想問什么，但是少年此時已經合上眼，身體一倒靠在吧臺上睡過去了。

    “嘖，真夠突然，嚇我一跳?！?/br>
    偽大學生吞咽一下，忍不住這么感慨。完全沒有‘那個’突然降臨的心理準備，嚇死人了簡直！

    “啊。是我疏忽了。畢竟酒，在很久以前也被稱作為‘神之水’?！?/br>
    巫者通過飲酒，來傳達神靈的執意。

    能夠連接人類與異世，能夠與神靈進行溝通，通往‘天國’的……神之水。

    ****

    藍賀站在黑暗又空曠的空間之中，在他身邊，有著‘什么’。

    它比周圍的黑暗更加黑暗，能夠勉強看得出‘它’獨特的龐大輪廓。

    藍賀轉頭看向身旁，注意到‘它’的存在，并沒有特別驚訝。

    “終于見到了?！?/br>
    他說。

    “還以為在更遙遠，難以觸及的地方，其實就在身邊嗎？”

    【還沒有注意到嗎，我自己？】

    有個聲音這么回答。

    【你看到的，就是自己啊?！?/br>
    有什么東西，總覺得應該在附近，卻總是沒有注意到？有什么，走到哪里都緊緊相隨？有什么你看著地上，或者鏡中才能看到？

    那就是，你自己的影子。

    你所看到的‘輪廓’，就是‘我自己’??！

    “……我？”

    藍賀伸手，想摸摸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并沒有‘手’或者‘觸覺’這樣東西。

    隱藏在黑暗之中，有著龐大的身軀，類似魚類似得輪廓，說不清是霧氣還是影子的東西……這樣的生物，原來，就是自己。

    第179章 不該放手的朋友

    “我……是這個樣子嗎？”

    藍賀有些迷茫，他以為自己已經想起來了，但實際上還是忘記很多重要的事嗎？

    還是說，這些所謂的‘記憶’并不屬于自己，他只是混淆了‘自己’跟‘它’之間的界限。

    究竟是我忘記了身為‘它’這件事，還是我忘記了身為人類這件事？

    真實跟虛妄之間的界限顯得模糊不清，自己跟它之間的界限也搖擺不定。真相到底是什么。

    或者說，真相……是否真的存在？

    【我也沒有想到會沉入如此深的睡夢啊，我自己?！?/br>
    聲音這樣嘆息。

    【應該說，沒想到會因為那個夢，將你我分別開來?！?/br>
    ‘那個’很早以前就存在。

    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它好，在不同的時代跟地域它都有不同的名字，所以我們也只能稱呼它為‘它’。

    世界，甚至宇宙都比人類rou眼所能觀察，思維所能想象，實際能夠觸及的更大更深廣。就像水中的泡泡，又像交疊起來的一層層的紙，我們人類的世界只是其中瞬間即破的一個泡泡，非常薄容易卷曲的一層紙層而已。

    但是‘生命’沒有界限。有著自我意識的個體，會在各種可能性跟環境之中產生；這不是什么奇跡，而是一種‘常態’。靜止跟運動只有互相比較才能存在，同類道理，生命與非生命，也只是兩個不同的形態‘對比’的結果。

    在這寬廣的宇宙，在這層疊的世界，你觸及得到，跟無法觸及到；你想象得出，跟無法想象得出的地方，也有這樣一種生命形態——能夠吞吐那些個沉浮的水泡，能夠在不同的紙層之間穿梭，那個，就是‘它’。

    很難用次元的概念，或者維度的概念來界定它；如果把它當做一條魚，維度的概念對它來說只是海水的不同深度。

    同一個道理，它也很難懂得生與死這樣的概念，因為在它的角度來看，這只是同樣一種東西的不同形態。

    這個‘它’，只是途經這里，不小心陷落到這里。

    本來這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它可以繼續沉睡，也可以醒來，離開這里；就像它沿途經過的所有其他地方。

    但是……

    “是第一個夢嗎？”

    藍賀問。

    那是自己最初的一個怪異的夢，也是一切的開始。

    如果說，那個夢就是‘它’的清醒，那么一定是這個夢的世界之中發生了什么，讓自己跟它形成現在這樣奇怪的共存關系。

    【并不是夢境，我自己，那是……你最初的開始?！?/br>
    “告訴我，親愛的，這是你真正想要的嗎？身為將軍以人類之身而戰，哪怕戰死；身為死神公平對待敵我的死亡，現在的你到底是將軍還是死神？”

    藍賀至今還記得夢中少女的話，有關她的記憶是那么鮮明??！

    ‘死神’對她的愛戀，如同難以褪去的顏色，在自己心中留下了濃烈的色彩。

    【那是一個錯誤，我們太過深入了?！?/br>
    就如同，你夢到了自己在做夢，然后夢中又夢到自己在做夢。

    ‘它’的錯誤在于不該在深入‘死神’的意識之后，又以‘死神’的形態深入到人類的意識。

    如果直接深入到人類的意識之中，大概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因為本身就是不同的存在，精神構造完全不同，好比看一場電影，你或許會覺得電影很精彩，但不會產生自己跟電影之中主角混淆的愚蠢錯覺。

    但是，由人類的傳說，對自然的憧憬，對偉大意識的敬畏所形成的死神——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