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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么要剁的?” “兄長再剁一份rou泥吧,”阿福示意另一個廚娘把她手上的大魚交出去。 廚娘可惜地把魚拿到了蘇景明跟前,很怕又看到一份魚刺rou泥。 “是要剔了刺,才剁成泥?”蘇景明這回很謹慎地問了廚娘,得到指點才下手。 荷花魚丸不用改了,阿福很滿意,把原本準備做的荷葉糯米排骨改成了荷葉糯米雞。 在蘇景明的幫助下,阿福的午飯做得很快,最后上桌的就是一只荷葉糯米雞、一份荷花魚丸湯、澆了蜂蜜水的軟炸荷花、荷葉粥、荷花八寶鴨、清炒藕片和嫩荷葉梗炒蝦仁。 阿福每道菜都精心選了裝盤的碗碟,又裝飾了花瓣和裁剪后的荷葉,個個都賞心悅目。 顧氏看著這一桌菜,忍不住把阿福抱在了懷里,她本該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兒,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才能練出這么好的廚藝? “我好好兒的一點也沒有弄傷自己,”阿福舉著手給顧氏看,“刀子都是哥哥動的?!?/br> 竟然還要動刀?顧氏心頭一緊,“往后不許下廚了!” 好吧,阿福點頭,她其實更喜歡吃。大不了以后偷偷下。 第70章 午飯過后, 顧氏精神漸短,她拉著阿福的手,上一刻還說著話, 下一刻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手還緊緊握著阿福的手,就像怕失而復得的女兒跑了。 母親就這樣在椅子睡著, 醒來會很不舒服的。阿福求助地望望蘇景明,這該怎么辦?她不敢動,怕驚醒了顧氏。 蘇景明早習以為常,他走過來先幫阿福把她的手從顧氏手里拿出來,不想顧氏抓得緊, 被蘇景明的動作驚動到了, 不安地蹙起了眉頭。 見此, 阿福趕緊搖頭, 表示就這樣讓顧氏握著,不要分開了。 蘇景明沒有聽阿福的意見,沉默而溫柔地把兩人的手分開了,沒有再驚動道顧氏, 這才是抱起了睡在椅子上的顧氏,把她送回了房間。 待顧氏屋子里的丫鬟們安頓好顧氏, 放下了床上的帳子, 兄妹倆才一齊出了門。 “兄長, 母親的身體是不是不太好?”到了院子里, 沒有了顧忌, 阿福就擔心的問了起來。 “你隨我來,”蘇景明沒有立時回答,而是帶著阿福穿過一旁的月洞門,去了旁邊與正院相連的西跨院。 西跨院有個寬敞的院子,庭中一株茂盛的女貞正開著細小白花,滿院子就都是女貞的清淡香氣。 阿??吹皆鹤永锛苤粋€高高的秋千架,屋檐底下還有一輛小孩子的學步車,學步車上掛著一串漂亮的金鈴鐺,微風吹來還會丁丁冬冬地響。旁邊地上還滾著幾個顏色鮮艷的蹴鞠球,就像是誰家的小孩剛剛玩過,沒有收起來。 但阿福知道蘇家現在是沒有年幼的小孩子的,那么這個院子是誰的呢?她若有所感,緊張地抓了抓袖子。 蘇景明回頭看她一眼,目光溫和地伸出手來。 兄長的手看起來很有力度,跟燕王的手好像,阿福微微吸氣,勇敢地握了上去。蘇景明立刻收緊了手掌,把她嬌小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里了。 分別多年的兄妹第一次這般親近,阿福心頭發熱,悄悄低了頭偷笑。而蘇景明則心滿意足地勾起了唇,牽著失而復得的meimei慢慢往在院子里走。 “這個院子是母親病重的時候布置的?!碧K景明緩緩說道,“你外祖家是前朝世家,家中出過三個丞相,十幾個三品大員,門生故舊遍及朝野?!?/br> 阿福認真聽著,沉默地抿了唇,外祖家可能已經不在了,不然母親和兄長給她寫的信里,不可能不提到外祖家。 顧家出事的時候,蘇景明已經八、九歲了,他是博學多才的二舅舅捏著他的手,為他啟蒙的,他學的第一本書就是顧家的家訓。過了這么多年,說起來顧家的事,蘇景明還是無法從當年的悲痛里走出來,“前朝昏帝登基以后,昏庸無道,指使太監侵貪河工銀,大修后宮,大舅舅因此直言進諫,惹怒了昏帝,將大舅舅下獄,最后卻把貪污河工銀的罪名栽贓到了大舅舅頭上,判了顧家男丁抄斬,女眷罰沒為奴?!被璧叟率虑樯?,幾乎是罪名剛定就抄了顧家,當時顧家的姻親們都沒反應過來,顧家就沒了。 盡管知道外祖家可能不好,聽見這個結局,阿福還是難過地紅了眼睛,怎么會有那么壞的皇帝呢?還好壞皇帝被王爺他們家趕走了。 對前朝,蘇景明是一點好感也無,至于顧家的前朝至交,不是同樣被昏帝抄了,就是明哲保身,混到現在已經沒落了的,沒有必要給meimei介紹了。 沉默了片刻,蘇景明拍拍阿福的頭,才繼續給她講過去的事情。 “顧家出事的時候,母親正隨著父親在金陵任上,你剛好滿了周歲,家中剛為你抓過周,下午就接到了噩耗,”蘇景明記得清清楚楚,母親接到消息受不住打擊病倒了,祖母就嚷起來阿福是個破門的災星,他無意為那個惡毒的老太太隱瞞她做的惡事,“祖母聽信旁人讒言,認為你八字硬克她,趁母親生病精力不濟,指使奴婢把你偷走扔掉了?!?/br> 原來她是這樣丟的。阿福抿著唇,倒也不很傷心,若非小時候的遭遇,她怎么能遇上燕王呢?只是想到自己被迫與母親兄長分離十多年,對那個還未見面的祖母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我們找了你許久,都沒有找到,幸好有人撿了你,”蘇景明摸摸阿福的頭,他想起亂葬崗上看到的慘狀,萬分慶幸阿福遇到了好心人,把她撿了回去。 “奶奶對我很好的,”阿福點了點頭,奶奶對她可好了,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狠心扔掉親生孫女的祖母。 蘇景明和燕王交流過后,也知道了阿福是被她養父母賣掉的,但看她說起奶奶,眼睛里都是懷念,說明那位老人對她還是好的,蘇景明心中感激,若是老人長壽,他們把阿福的奶奶接來就好了。 “母親本就體弱,你丟了以后受不住大病了一場,等到她漸漸好了,我們才發現了不對,”蘇景明把阿福拉進了屋子。 阿福一進去就看到掛滿了堂屋墻壁的畫像。 “這是?”阿福眨眨眼睛,她看到滿屋子都是一個額上長著紅痣的小姑娘的畫像,從爬在地上還是個小娃娃模樣的、到兩三歲剛會走路的胖娃娃,到五六歲的小童子再到最近的一副拈花少女,看完這些畫,就如同看到了一個慢慢長大的小姑娘。 都是她啊,阿福心里酸酸脹脹的,原來她是被人這般記掛著的。 “是母親病中畫的畫像,”蘇景明看著最后那一幅拈花美人圖,“這些年,母親生病的時候就會以為你還在身邊,她每年都給你畫了新的畫像,一年年做了新的衣裳,假裝你還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