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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地,燈光晃過來的一瞬,她閉了閉眼。 陸延白喉結驀地一動。 他不是傻子,她這些天來的行為,這句話,他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咬了咬后槽牙,他雙手撐在她身側,俯下身,不輕不緩地湊近—— 聲音很清楚,夾雜著半分忍耐和勸告。 像是在說服和催眠自己,又像是,野獸在本性畢露的前一秒,善意地提醒對面的人退往安全區。 再往前一步,他將不能保證任何。 “徐葉羽,我不會和我的學生談戀愛?!?/br> 第34章 借三十四下 秋夜晚風仍在徐徐吹拂。 二人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好幾分鐘,都沒有動一下。 徐葉羽坐在長椅上,微微仰著頭,風帶動她鬢角散下的碎發,像溫柔的手指,梳理穿行過她發尾。 陸延白還被她勾著脖子,雙手打開,撐在她背后的椅子上,手背上隱隱泛著青筋,用力撐住自己,才讓二人的距離沒有被拉近。 他低頭看著她。 溫軟面頰近在咫尺,伴隨著她漾出的輕微藍莓酒氣,混著甜梨升騰后的清淡迤邐。 而就在方才,對著她的主動示好,他隱忍地拉開防線,對她說:“我不會和我的學生談戀愛?!?/br> 她對他那句話未做回復,他不知道她是聽見了,還是沒有聽見。 沉默的時刻,徐葉羽就在垂著眸胡亂思考。 我不是你的學生,就可以和你戀愛了嗎? 不是學生但是做了可能會惹你生氣的事……也可以嗎? 還是,只有不是你學生,且沒有做逾矩的事,才能和你戀愛?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她是清醒還是醉著,徐葉羽足尖飄飄然點了點地,聲音也翩然欲飛,仿佛一吹就要散掉:“沒關系?!?/br> 他答得模棱兩可,她也是。 “師生”二字像一道邊緣線,越過是禁忌,踩上是雷區。 于是誰也沒有往前,朦朧綽約地停在還有幾厘米的地方。 縱使有人再心癢,也只能像坐在藏有巨大河怪的河水岸邊,撐著身體,指尖輕輕碰一碰水面,看到漣漪就猝然收回手指,心跳至嗓眼。 但好歹,他并不是狂風驟雨下依然紋絲不動的湖面;偶有那么一秒,湖面輕皺,他也在起伏。 遠處傳來熟悉的人聲,徐葉羽收回了手,陸延白復又站起身來。 二人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往前方看去。 向微大概是看到了什么,愣了那么一秒,旋即很快回過神,看了一眼才從拐角轉出來的陸宛宜:“走吧,咱們去找他們?!?/br> 陸宛宜很快跟上,大口吃掉手里的糯米糍,在跟陸延白僅有五百米的時候,終于順利吃完,耀武揚威地把袋子扔進了垃圾桶里。 陸延白哪還有心思管她這個。 四個人順利會合,向微抓了抓腦袋:“那個……這個……” 當機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要說的話:“行了,也差不多了,教授你帶meimei回去吧,我把徐葉羽帶回家?!?/br> “她這樣,”男人沉吟了半晌,“能回去么?” “……” “…………” 看了一眼癱在椅子上的人,向微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沒什么底氣道:“能……吧?” …… 最終還是大家一起上了車,陸延白把徐葉羽送回了公寓,才帶著meimei一道回去了。 休憩了一晚,向微本以為這嶄新的一天,徐葉羽也和以前一樣,醉過之后就把前一天的事情通通忘光了,結果沒想到,這次徐葉羽倒還記得一點。 吃早餐的時候,伴著小米粥,向微咬著油條問:“還記得昨晚嗎,習習老師?” 出乎意料,徐葉羽點了點頭:“模模糊糊記得一點,跟做了個夢似的?!?/br> “居然還記得?!”向微聳肩,“你是沒看到自己到家之后兩眼一翻就陷入昏睡,我還以為你又失憶了?!?/br> “……” “都說了是果酒了,哪有那么強?!?/br> 向微:“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在夢里抱了陸教授?” 徐葉羽:“記得一點兒?!?/br> “當時到底什么情況啊,”向微問,“我從巷子后面一轉出來,看到你們倆抱在一起都要嚇死了,趕忙回頭看meimei看到了沒有,幸好沒有?!?/br> “你這說的,好像我們倆在做什么不能描述一樣……”徐葉羽吹了吹有點燙的粥面,“看到了也沒什么關系嘛,我們也沒做什么……” “所以到底在做什么?” 徐葉羽從有點模糊的記憶里勉強地拼湊了一下,拼出幾幀畫面。 “好像,他在跟我談論‘學生’這個事兒,大概就是就我的身份產開了幾句討論吧?!?/br> 向微嚇得睜了睜眼:“他懷疑你了?你怎么說的?” “也不是懷疑我,只是說自己不跟學生亂搞什么的,”徐葉羽說,“我當時應該是沒對自己的身份做正面回答,就是也沒說我是他學生,也沒說我不是?!?/br> 說完,徐葉羽感嘆一句:“我真是太有遠見了,就連喝醉智商都是上線的?!?/br> 向微忍不住要翻白眼:“怎么說?” “你想啊,我那時候總不能說,‘老師我就是你的學生,學生就真的不能搞師生戀了嗎’,我要是那么一說,陸延白肯定會對我更冷漠好不好。畢竟他骨子里是一個那么高風亮節的教授,拒都拒絕那么多學生了,肯定是不想做師生戀這種……不被世俗推崇的東西吧?!?/br> “但是我又不能說我的真實身份,因為他還沒完全喜歡上我呢,我要是挑明我是個作者,從一開始就和他學生一起在騙他,他一氣之下說不定會把我拉進黑名單,然后再扣下1012的合格證和畢業證,簡直得不償失?!?/br> 也幸好她之前來聚會同學都是剛畢業不久,沒有什么很濃重的進入社會的氣息,不然見到她同學之后,他肯定得起疑心,繼而識破她的身份。 向微居然覺得很有道理,撐著筷子:“那你覺得什么時候能說?” “等他喜歡上我咯,恃寵而驕這個詞就是這么用的,”徐葉羽顯然已經規劃得非常清楚了,“到時候他發現了我的身份,我只需要那個那個一下他……” 向微差點哽死:“那個那個是哪個哪個?” 徐葉羽朝她拋媚眼:“就是那個咯,各種各樣的,反正做什么能求情能讓他心軟放我們一馬,做什么都是ok的?!?/br> 她以前什么都沒有想,只想靠近他,只是當他昨晚說了那句話之后,才開啟了可能會發生的其他可能。 在她看來,假使陸延白是稍微對她有了點兒什么,倘使一發現這個苗頭,她就立刻挑明身份,表現出迫切要交往的意愿——這種做法有點太急功近利,甚至有可能適得其反。 她必須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