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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后面等待著他們的是脫軌或者撞山、也有可能是順暢的莊康大道,起碼這一刻火車頭改變了方向,這就意味著已經一切已經跟過去不一樣了。 李大力也困了,他說:“現在夜深了,都去睡覺吧?!?/br> 此時的賀松葉早就睡著了,整個人翻到墻角,存在感極低地睡下了。李大力沖著她看了一眼,很快地把屋里的兩個人都趕走了。 有時候沒有聽覺也不見得不好,剛剛那么吵,她也絲毫不受干擾,能夠毫無負擔地睡下。她話少,安靜,有一種別樣的溫柔。 不過李大力想,她還是聽得見比較好。 她從來都沒聽過他的聲音。 …… 天亮后,賀松柏回來了。 往常時候這會兒家里已經能吃上早飯了,不過今天卻晚了一些。因為不管是對象還是大姐、姐夫,他們無一起得早的。三丫餓著肚子準備去學校,賀松柏捋起了袖子,就著鐵皮的蒸抽屜做了一頓腸粉。 用的米粉還是昨夜用剩下的,三丫咬著輕薄細嫩的粉皮兒,高高興興地背著她那只破書包去了學校。 阿婆已經醒了,坐在床頭盯著窗外的山頭看。 她問:“怎么了,今天回來得那么晚?” 賀松柏勉強笑了笑,隨意地道:“是嗎,今天沒有注意到時間,耽擱了?!?/br> 阿婆不相信,她渾濁的眼泄出一絲的藍光,蒙著眼翳的眼睛洞若觀火。 “你一向很準時?!?/br> “而且你今天的眉毛是皺的?!?/br> 她嘆了口氣,問道:“養豬場那邊順利嗎?” 賀松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出了點事,豬鬧流感了,不過好在之前去g市買了一批疫苗,早早打上了。就是剛生下來的豬崽兒身體差,夭折了很多?!?/br> “問題不大,大豬沒死就好?!?/br> “你第一次做這個,從來沒有過經驗,現在遇到了挫折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你能這么想就好,能補救就補救吧?!?/br> 賀松柏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阿婆,這次是流感?!?/br> 他濃密俊朗的眉頭微微揚起,“大面積的流感,不是說避就能避得過的。雖然我們也有損失,不過我覺得恐怕這個還是機遇……” “原來老的養豬場倒閉了,新建起的恐怕不止我們這家,別的地方也有?!?/br> 他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李阿婆面對孫子的這種獨辟蹊徑的“好心態”,除了無話可說之外,還多了一種忍俊不禁。她笑了笑,用沙啞蒼老的聲音說道: “你有出息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李來福:神TM的一腳,明明就是我的想法我的主意好不好,摔桌 理智香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鏡:收回我的腳,你去蹲大牢吧:) 李大力默默地伸出扼殺幼苗的手 李來福:“……” 第104章 賀松柏不好意思地又摸了摸頭,壓了壓揚起的唇角。 “能混口飯吃就好了?!?/br> 他說完后把白花花的腸粉端了出來, 趁著熱喂給阿婆吃。李阿婆沒有老得讓人喂的地步, 她瞪了孫子一眼。 賀松柏作不經意地問:“今天好像他們都起得很晚?!?/br> 李阿婆笑了笑, 說:“昨晚他們商量了一些事?!?/br> 她默默地感嘆, “你們都是很有想法的孩子,也生了個好時代, 不像我們……” 賀松柏并不知道昨晚對象他們商量的分田到戶的事, 故而他聽見老祖母忽然間的感慨, 只當她是想起阿公阿爸的事,他一時之間不知接什么話好。 李阿婆沉默了許久,又說:“你去歇息吧, 我這里不要你伺候?!?/br> 賀松柏放下碗,很快回屋補眠了。晚上的時候,他趁著“充電學習”的空閑, 問對象昨晚是怎么回事。 趙蘭香所有所思地道:“你知道這幾天大隊上在鬧的事情嗎?” 賀松柏點了點頭。 賀松柏琢磨了一下, 濃密的眉頭緊緊地擰起。 趙蘭香偷偷地寫了一張紙片遞給他。 “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對于這個新鮮的名詞,賀松柏發揮了自己的理解力。 趙蘭香點了點頭。 “再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br> 賀松柏不滿地咕噥著:“還神神秘秘呢!” …… 李來福的執行力很強, 他和李大力商量好初步的行動, 他自個兒就開始了“推波助瀾”的大業。 幾天之后的早上, 大伙上山出工的時候, 幾家人差點打起架來了。 因為不需要灌溉的梯田, 人人都想耕。這幾個山頭的梯田開好了,根本不需要費勁灌溉。李國富為首的幾家人要求分到山上的水田、要不到水田,把山下的一等二等田讓給他們耕也好, 美名其曰家里缺少勞動力,干不動重活。 其他幾家人就不干了,以潘玉華為首的幾家人冷嘲熱諷,潘玉華說:“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們也不看看去年年底大伙究竟分得了多少糧食。好田凈給你們糟蹋,秋收糧食少,拉著整個大隊陪你們一塊窮?” 吵來吵去,本來也是小事,如果大隊長能發揮作用,威嚴地鎮壓一下,這場風波也就過去了。 李大牛是沒有經驗的二愣子大隊長,壓不住這些老油條。但二隊隊長李來福破天荒地也不管了,象征性地說了幾句話,頗為心灰意冷地冷眼看大伙吵起來、甚至打起架來。 老實地拉架勸架的社員,見了大隊長這一副失望透頂的模樣,自個兒也心涼。殊不知李來福心里偷偷地憋著偷樂,看著自己的社員按照預想吵翻天。 到了凌晨的時候,賀家的屋子又亮了起來,三個人圍在一塊竊竊私語。 李來福問道:“這么鬧下去,成不成?到時候控制得???” 趙蘭香點了點頭。 “成的,大力哥壓得住。再讓這件事發酵幾天,等到有人受不了的時候,總有人會提出來的,咱們不要動。你有空就多走幾家,加把火?!壁w蘭香說。 李大力邊說邊拆著自己腿上的木夾板,“再過幾天,我也該回去干活了?!?/br> 于是肩負重任的李來福去找了幾戶“老實人”嘮嗑家常,只是在抱怨吐槽的時候總會輕飄飄地念叨一句: “要是跟以前一樣,田是自己的就好了。愛咋耕咋耕。自個兒流汗出力,日子過得再窮咱都認命了?!?/br>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這句話飄進了人的心房,跟種子似的生根發芽,瘋狂地肆意生長。 鬧到四月末的時候,兩個生產大隊的人都為這突然多出來的幾個山頭的水田撕破了臉皮。梯田只是一個誘導因素而已,但實際上卻是懶漢和老實人之間的矛盾。 偷懶不干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