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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 他的頭頂上,一支鳳簪利落地插在烏發之間,如天外飛劍,襯著大紅的戰袍,煞氣四溢,金光熠熠…… 金?金!我突然如同的醍醐灌頂,一下子全明白了,激動地攥緊了坐椅扶手,在刀光劍影之中大聲喚他:“旭鳳……”我聲音斷續,語無倫次,“我曉得了,梼機,是梼機草!” 對面,天帝臉色一沉。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種不祥之感,顧不得嗓子嘶啞疼痛,急急喊道:“那金丹里多加了一味梼杌,服食蓬羽即可,蓬羽克梼杌!” 潤玉根本沒有刪減過金丹之中的藥草,而是添了一味梼杌,而我當時跟蹤穗禾之時,心中急切竟將此遺忘,一味跟進了那暗藏機關的木樁之中,竟忽略了懷中所攜帶金丹不能近木,而那金丹居然也未化,說明此丹根本不懼木!我適才方記起此事,前后一貫通,頓時明白這丹藥之中定是添加了一味可壓制金性之藥,而能壓金又寒涼去火的藥天地之間僅有一種----生長于瑤池水底的梼杌。梼杌中性涼,卻有一草能克,便是忘川邊常見的野草,名喚蓬羽。 鳳凰 驀然轉頭。 我尚未來得及看清他面上的神色,眼角卻掠過一道奇異之光,自忘川彼岸射來,如離弦之箭,脫韁之馬,風馳電掣,來勢兇猛。 我來不及多想,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縱身便往鳳凰胸膛處撲去。不想,鳳凰早已察覺那道暗光,已抬手相迎擊出一掌,電光火石之間,他掌上烈焰騰地躥起,紅蓮業火敷藥勝放…… 不過一剎那而已,很短,很短。 那道暗光沒能射入魔尊的胸膛,而那掌紅蓮火亦沒能燒至彼岸的天帝。 我悶悶哼了一聲,慢慢滑落,手心一道佛印金光四射…… “錦覓!” 依稀聽見有人喚我,是誰呢?是鳳凰你嘛?如果是你,那真好。 原來,我可以這么輕,輕得像一片迷路的羽毛,不知皈依何處。 真的有來世嗎? 那么,我愿為一直振翅而飛的蝶,一滴滲透宣紙的墨,一粒隨風遠去的沙…… 第二十四章 滄海有淚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一覺睡醒看見有有酒有菜等你來享用。 我在一個超長的夢里被一陣陣rou香誘得按賴不住,醒轉過來。面前赫然一張景致的膳臺,杯碗碟盤里裝著花紅柳綠的各式菜點,葷素搭配,依次擺開,我數了數,總共八十一道。 真是奢侈,其實八十道就好了,如今的人越發不曉得勤儉持家了! 膳臺旁站著一個挺養眼的小姑娘,擺了一副碗筷在我眼下,又擺了 一副碗筷在一旁緊挨著的位子上,垂首恭敬地道:“尊上,菜上齊了?!?/br> 尊上?是在叫我嗎?我正由于著要不要回答,卻聽一個聲音在我下面道:“下去吧?!?/br> 生生唬了我一大跳!我忙要伸手拍胸口,卻發現伸不出手,一低頭更看不見自己的身體,我一時驚慌失措,想要開口驚呼,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一絲聲音。 于是我嚇暈過去了。 如何能不暈呢?看得到卻吃不到,人生最大之悲哀。我居然沒有形體,意味著再也吃不上飯了,太可怕了,嚇死我了! 再次醒來時,面前還是一桌飯菜,不過貌似是早膳,比較清淡。沒有見著rou。眼下還是一副碗筷,似乎動也未動,干凈得像剛洗過一般,一旁挨著的碗筷里倒是放了些飯菜,只是那副碗筷前面卻根本沒有人坐著。 委實有些詭異。 接著我看見一雙修長的手拿起我眼下的長筷,夾了一塊芙蓉酥放在旁邊的那只碟子里。那芙蓉酥長得十分合我胃口,然而這只手卻比芙蓉酥更惹眼些,我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把注意放在了這只手上。 應該是一雙男子的手,白暫纖長,骨節分明,讓我突然生出咬一口或許還不錯的感覺。 “錦覓,你不是最喜歡吃芙蓉酥的嗎?我知道你一定還活著,就在我身邊!”我正端著那只手,為自己咬不到而煩惱,卻不經意間聽見上回那聲音有冷不丁地從我下面冒出來:“錦覓,你出來吧,出來吃這芙蓉酥?!闳舨幌胛乙娔?,我便閉上眼……只要你出來……” 我一愣,依這男子的口氣諺語推斷—— 這錦覓定是他養的一只寵獸!他這是在誘哄他出來吃食。與主任共桌,著寵獸委實好命。 只是……錦覓?這個名字仿佛有些耳熟。我不禁深思,最后得出結論,我實在不曾見過一只明喚錦覓的小貓,小狗,抑或是小兔子。 忽然,我眼前一黑,社么也瞧不著了。我正驚訝得不知所以然,又聽見那男子道:“我閉上眼了,你出來可好?” 五雷轟頂,青天霹靂!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原來我竟是一縷無形之魂,寄存之處,竟是這男子的眼瞳之中! 于是,我再一次嚇暈過去了。 我的宿主,也就是這眼瞳的主人,是一個很奇怪的人。這是根據我近些日子的觀察得出的論斷。 他常常喜歡對著葡萄發呆,生的葡萄也好,畫上的葡萄也好,只要是葡萄,或者是像葡萄一樣的紫色溜圓的東西,皆能吸引他的目光。其實他喜歡看葡萄倒也無妨,所謂人各有所好,我不能強迫他和我一樣喜歡看蹄膀或者芙蓉酥,可是我如今宿存處是他的眼睛,他看向哪里,我便只能被迫看向哪里,這叫我十分痛苦。整日對著一片紫色,我恐怕終有一日我不是變成一個色盲,便是變成一顆葡萄從他眼眶里蹦達出來。 他這么喜歡看葡萄,我本以為他一定非常喜歡吃這果子,豈料他只是眼觀,卻不動口,從未見他伸手拿過盤子里的哪怕一顆紫玉葡萄。 我想人們常說的葉公好龍,指的便是他這樣的人吧。 我不知道他是何人,只是總聽那些來來往往的妖怪恭敬地喚他尊上,想來是個品階頗高之人。我亦不知曉他張得是什么模樣,因為他似乎從來不照鏡子,不照鏡子,我如何瞧得見他的全貌?因而我便只能想象??茨切┭忠娝麜r立刻垂頭,從不敢抬頭看他的站兢模樣,我估摸著此人必定極丑!丑到連錚寧的鬼怪都覺得不堪入目,讓我不禁遐想,那該是何種程度的丑啊。所謂鬼比鬼嚇使鬼。 故而,他從不照鏡子,原來是怕嚇到自己。 幸而,他從不照鏡子,我怕他嚇到我。 我如今是一個寄存的魂,自然只有仰人鼻息而活,他只要一閉眼,我便喀嚓一下什么也瞧不見了,因而第一件重要之事便是我應調整自己的作息,盡量與他同醒同睡,這樣才能多爭取一些光明。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