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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鑲了一圈細密的碎鉆,正中一顆大大的母鉆正反射著陽光熠熠生輝。即使只是十幾年前見過一次,我又如何能忘記這將我帶入異世界的楔子。 但是,我記得這只戒指早在我出生那日便被爹爹送給了貍貓,怎么會到了綠豆手上? “小豆是從何處得來這指環的?” “適才徒兒姑娘沒有醒,小豆去村口玩了一圈撿到的。小豆想磨碎了應該可以做藥引?!本G豆眨巴著眼睛。 我的天,他居然妄想用普通的石頭磨碎自然界最堅硬的鉆石。 不過,戒指內壁的一抹殷紅血痕讓我眼皮突地一跳,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來:“小豆拾這指環的時候,周遭可有人?” 綠豆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有一群人殺來殺去,在搶一個娃娃,一點都不好玩,那娃娃倒是長得很漂亮……” “快!帶我去村口!”打斷綠豆,我拉著他著急地往外走。那一群人里肯定有貍貓,戒指上的血痕定是他的。 綠豆哪里肯,死活拽著我不讓我踏出房門半步。我心急火燎,不知道該怎么辦,只知道使盡全力推搡綠豆的手臂,嚷嚷著:“他出事了……他要出事了……你讓我出去?!币还蔁釥C不能抑制地沖向眼眶,涌了出來。 “徒兒姑娘,你不要哭……你不要哭……我這就帶你去?!本G豆手足無措,只好將我背在背上使了輕功飛出去。 還未到,就聽見一陣兵器相交聲,在人跡稀少的清晨讓人心驚rou跳。 綠豆將我藏在路邊的灌木叢后面,自己也蹲了進來。場面十分混亂,分辨不清,只看到人群中突然躍出四個黑衣人,其中一個手上像是抱了個小孩,轉頭便足尖點地施展輕功快速撤離。其余人等迅速縮緊包圍圈,若說剛才還有幾分顧忌,現在則放開手使出全力攻擊。在一片黑影包圍的中心,隱約可見一片閃爍移動的銀白。 我心里一片火燒火燎,后悔自己太莽撞,沒有帶上蓮子、花生他們,現在只有我和綠豆,如何對付這許多人。 不管了,我心里一橫:“小豆,你身上有帶毒藥嗎?” “帶了?!本G豆摸摸懷里。 “等等我出去引開他們注意力,他們一停下打斗,你就施毒,越毒越好!” “徒兒姑娘……”綠豆猶豫地咬著嘴唇拉住我。 “小豆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蔽乙灰а?,站起身,走了出去。 “住手!”我朝那廝殺成一片的人群大喊了一聲,果然,兵器交接聲立刻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意外地看向我。我從來沒有如此慶幸自己長了這樣一張臉,足以爭取出至少五秒的空白時間。 綠豆一躍而起,一片金色的粉末從天而降。我快速地沖入適才的包圍圈中心,將那人一下撲倒在地,伸手就將他的口鼻全部捂牢?!捌翚忾]眼!”我命令。 不出片刻,四周的黑影紛紛倒下,兵器錚然落地,伴隨的是流出七竅的黑色毒血。我扭頭,不忍看那一片死亡的罪孽。 半晌后,我才松開手,正欲起身,卻被一把抓牢,再次跌入那個懷抱。 四周很安靜,有低低的鳥鳴蟲叫,露珠在油亮的葉片上滾出一道細長的水痕,滴落。我聽見了自己細細的喘息,聽見了身下人緩慢遲疑的心跳。 有一雙手顫巍巍地撫上我的臉,細細勾勒我的眉眼,順著鼻梁滑下,蜻蜓點水拭過我的唇瓣,最后捧住我的臉,手心冰涼。 “云……云兒?” 一陣莫名的心慌,我別過臉不敢看他:“你……你恐怕……是認錯人了……” 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只是掙扎著想要起來,卻一眼對上了那熟悉的鳳目。 千帆過盡,斗轉星移,只一個眼神,我便停下了所有的掙扎,動彈不得。 那目光,太深,太濃,太痛……太脆弱,那樣赤裸裸的無助。 鄉間的晨風帶起絲絲縷縷的銀發,擦過我的面頰,如雪沁涼,似水溫柔。 “為何?你的頭發,為何……”我慌亂地撫上那滿頭的銀絲,記憶中曾經黑亮如緞。 “云兒……你真是我的云兒?!蔽站o我的手心微微的濕潤。 “……是我……是我……”水晶般的脆弱,叫我如何忍心摔碎。 剎那間,有光彩重新注入那雙鳳目,晶瑩剔透的陽光終于照進了最后一個潮濕的角落。 “云兒……真的是云兒?……” “是我……是我……” “你真的是……” “是我,我是云兒,我就是云兒……” “活著?……云兒?” “是的……是的……”如鯁在喉,一片灼痛…… …… 反反復復問了二十幾遍,他緩緩抬手,撫上我的臉。 “云兒,一千一百一十二日……這次……不要再藏了……好嗎?我怕……我怕再也找不到你……” 淚,斷了線,滑落一地。 “好。再也不藏了……” 微笑,在他的唇角綻放,美得讓人心碎。像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他的手無力地陡然滑落。 我的心一陣緊縮,渾身氣血逆流:“怎么了!你醒醒!醒醒!”我搖晃著他,慌亂無措。 “徒兒姑娘不要著急,他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本G豆探了探他的脈息,“我們先帶他回去吧?!?/br> 我這才看清他渾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正在汩汩地往外涌,我胡亂扯下自己的衣衫下擺,撕成布條,將他手上腿上幾個大的傷口包上。 “我來背他?!币惶ь^,卻看見多日不見的花翡站在眼前,不知他是何時來的。 他將貍貓背到背上,轉身往回走,我焦急地跟在后面,錯過了他轉身一瞬的落寞眼神。 是夜,貍貓開始發高燒,睡得極不安穩,囈語不斷,有時叫我的名字,有時叫著“孩子”,有時又好像喃喃著“小竹”。 我不停地給他額頭更替濕的巾帕,花翡給他上好藥后便悶坐在一邊喝茶,綠豆在門外煎藥。 窗外又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一陣風過,竹林嘩嘩作響,如泣如訴。我輕撫著他滿頭的銀絲,陷入沉思。 三年了,除了知道他繼位成帝,其余一概不知。只要聽到有關他的消息,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