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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魚吃下去?!斑@魚味道還不錯,不過比不上小蝎?!蔽医K于知道那天他說的“小歇”是什么了,“不過,桂圓啊,你太嬌氣了,怎么好好吃條魚也會中毒?!?/br> 不是我嬌氣,正常人有幾個像他這樣皮糙rou厚,內臟銅墻鐵壁,吃毒當飯菜。算了,我不跟變態講道理。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再不能相信他! 接下來,我堅持只喝之前綠豆做的“曉湯”,別的東西一概不吃。感覺自己身體逐漸恢復了,我便向花翡提出要下山,爹爹后來附耳說的那句話我想證實一下。 誰料那花翡卻不準許,說是我的毒雖解了,但短期內若離開他的調理就會反噬,進而毒發身亡,而且我是他的徒弟,沒有師囑是不可以隨便離開的。我想想如果毒沒有清除的話,也只會給親人帶來傷心,便聽從他的話留了下來,直到我的毒徹底清除為止。當然對于他后面一半話我自動忽略就當沒有聽到。不過,我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好好奚落他一番,說枉他自夸醫術高明,其實也不過爾耳??此麧q紅著臉想要辯解卻又說不出個詞來,我總算出了口惡氣。 過了兩天他興奮地說要開始教我東西,便把我領到一間小竹屋里,等我適應里面的光線以后,轉頭拔腿就跑。 里面是滿屋滿墻的蟲子,綠油油的,肥肥胖胖,蠕動、蠕動……最大只的竟然和小孩睡的枕頭一樣大!更恐怖的是——那蟲子沒有翅膀,竟然會飛!我看著最大的那只蟲子“刷”一下飛到我肩頭,我開始尖叫,表情請參見蒙克的名畫。 始作俑者看我叫夠了以后才溫柔地將那大肥蟲從我肩頭拿下,改放在自己肩上,還伸出手輕柔地撫摸它,仿佛體貼的情人。蟲子瞇起眼,很享受的樣子。一只蟲子露出人的樣子,那是說不出的扭曲啊。我毛骨悚然。 “徒兒,你怎么可以這樣嚇小綠呢?你看把她嚇壞了。不過,看起來她很喜歡你?!被淇蓯u地笑了。 “你這個變態!你竟然喜歡這種蟲子!” “徒兒不是也很喜歡嗎?你天天喝的湯就是小綠的寶寶燉的?!?/br> “……不可能!”我不能接受,“不是說那個湯叫‘曉湯’嗎?” “小湯就是小綠寶寶燉的湯的略稱?!彼^續刺激我。 我怒了:“早先你為什么不說全!” “哎,本座思維敏捷,說話的速度趕不上思維快,所以喜歡用簡稱?!蔽曳路鹇犚娚系蹖ξ艺f,你就安息吧。 然而,只要生活在花翡身邊,就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他竟然命令我去飼養他那寶貝小綠,我當然不干。然后他就給我下毒,弄得我全身起紅疹,又癢又痛,最后只好答應他。 當上飼養員以后我才知道為什么我以前喝那湯有茶香和竹鮮了,因為這蟲子只吃綠茶和竹子。我每次把茶葉和竹子往那屋里一丟,就趕快關門逃跑,但那只大綠蟲的速度真是可以媲美光速,每次在我還沒看清楚時便飛趴到我肩頭,開始我還尖叫,后來直接拿木棒把它挑下去丟在一旁。 后來花翡又支使我去給綠豆做幫廚,我想還不如殺了我,自然不同意。那下三濫的花翡故技重施,又給我下了一次毒。 再后來,如果你在八寶樓的廚房里看到一個人麻利地左手清洗松毛蟲,右手起油鍋,左腳踏著一只試圖逃跑的蝎子,有時還抽空嘗嘗剛出鍋的蜈蚣,灶臺上滿是爬來爬去的大毒蛛,請不要懷疑,那人就是我! 所以有人說: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直到一年后,花翡不論給我吃什么毒藥我都當喝白水一樣,我才知道五毒教的人是怎么練成百毒不侵的。 不過,花翡這個人。 我每天臨睡前都會禱告:“黑化黑灰化肥灰會揮發發灰黑諱為黑灰花會回飛;灰化灰黑化肥會揮發發黑灰為諱飛花回化為灰??!” 化肥=花翡。 一轉眼,我已在八寶教住了一整年。說起這一年,真是字字辛酸句句血淚,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涞牧有畜乐耠y書,我猜他這一年活得很開心,他的快樂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每天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殺了他還是自殺。這個問題深奧至極,以至于我用了一年時間還沒有決定,如果我能回現代,我決定用這個命題沖擊諾貝爾獎。 花翡這個人總的說起來就是一個色盲、文盲、數盲、音盲、流氓,外加自戀狂人。 剛開始我還覺得這八寶樓里里外外處處都用綠色顯得很清新,一個月以后我開始審美疲勞。那花翡更是除了綠色其他什么顏色都不穿,淺綠、深綠、草綠、湖綠、藍綠、墨綠……連夜行服都是那種綠得發黑的顏色。枉他還姓“花”。除了綠色以外,其他顏色他從來分不清楚,比如他會說天是紫的云是藍的。由此,我斷定他是個色盲,雖然他從來不承認。 說他是文盲,我自然也是有依據的。請參照一句他平時最喜歡對我說的話: “我愛你真是乖明!” 請不要誤會,他的話是從來不能看字面意思的,這句話整句都是縮寫,拆開來說完整是“我的愛徒桂圓啊,你真是乖巧聰明啊”。他一興奮起來就喜歡縮句,一整句話里只挑幾個字說,很容易引起歧義,活脫脫一個文盲。 那天,我突然意識到他有可能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便問他。他卻仿佛覺得很好笑般奚落了我一番。他說他的娘是他爹——五毒教元尊的大夫人,我娘當年則是他爹的最后一個老婆。他爹一生總共娶了二十個老婆,聽到這里,我震撼了。 當然,更震撼的是他下面一句話:“算起來,我的年紀倒是可以做你娘的爺爺了?!本退闼撬牡谝粋€孩子,我娘是他爹的最小一個夫人,也不可能年齡差這么多,何況他看起來明明只有二十歲。這樣胡說只能自暴其短證明了他是個“數盲”而已。 但是,自從他自稱年紀可以做我娘的爺爺以后,就纏著我非要我叫他師祖,因為叫師傅的話,他覺得年紀上很吃虧。當然,被我無視了。 我開始給綠豆做幫廚后,他老是挑三揀四,恨得我牙癢癢。 譬如,對于我燒的“曉湯”他就頗有微詞。 第一次我燒,他喝了一口,說:“飯特稀,不喜歡?!?/br> 第二次我再燒,他喝都沒喝,就瞄了一眼:“依然飯特稀,肯定不好?!?/br> 我不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