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9
】的打賞,謝謝。 ☆、第五二章 到昆明客運站已經是晚上。 車外華燈初上,涼爽、清新、濕潤的空氣撲面,帶著一絲久違的甜味。這里沒有下雨,沒有陰郁,更沒有危險重重的壓抑與痛苦,讓人有種恍若新生的錯覺。 安安在車下站了約莫一分鐘,她才朝出站口走去。 計超背著自己和安安的行李,緊緊跟著安安。他傻,一離開熟悉的縣城就蒙圈,只能跟著安安。 這一晚,他們在火車站外找了個旅館落腳。 不想浪費錢,僅開了一間房,反正他倆從小到大住慣了。計超打地鋪,安安睡床。 月色漸漸朦朧,計超輕輕打著呼嚕。 安安睜著眼,睡不著。 她眼睛很干很澀,澀得并不舒服,但只能睜著。因為一閉上眼,她就看到陸昂,看到他坐在臺階上抽煙,她走過去,從后面抱住他,跟他撒嬌“陸昂,你背我”……安安拿出照片。 照片里她和他在一起。 照片背后是他留給她的話。 將照片貼在臉頰旁,安安慢慢闔眼。 第二天,安安留計超在旅館,她獨自去那個培訓機構——那天她在新華書店挑書的時候,陸昂短短幾分鐘果真替她報了一個培訓機構。這個機構號稱藝考標桿,云集多少多少老師,還有明星親自輔導。 他替她安排好退路。 安安搭公交過去,在前臺報了名字,很快,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過來,領安安進去。 “你是……陸安?”那女人對著資料確認。 安安點頭。 “我姓葉,葉衛娟?!迸撕唵蔚淖晕医榻B,遞來早就準備好的一沓資料,她告訴安安,“這是北京那邊的培訓資料,你過去上課就行,有什么問題隨時打我電話?!辟Y料最上面夾著一張紙條,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拿起資料,安安默了默,終于開口:“你認識陸昂嗎?”她一天沒說話了,如今陡然發聲,聲音很啞,仿佛聲帶被用力撕扯過。 對面,葉衛娟雙手交握,淡然搖頭:“不認識?!庇謫枺骸澳侨耸钦l?” 安安垂下頭沒再多問,將資料收進包里,她起身:“謝謝?!?/br> “不客氣?!?/br> 葉衛娟送安安離開后,她重新回去,上到三樓,走到最里面的房間,敲門進去。 “高隊?!?/br> 她喊窗邊穿夾克的男人。 高強回頭。 葉衛娟走過去,示意底下:“就是這個丫頭?!?/br> 底下,安安斜挎著包,沒有立刻離開。她站在馬路邊,正在打量這座城市。 高強神色格外嚴肅。從前天下午到現在,他已經快有兩天沒有收到陸昂的消息。陸昂緊急安排這個丫頭去北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險。 如此一想,高強表情越發凝重。 看了看樓下的安安,他終究不忍,轉頭交代葉衛娟:“你是女同志,以后多照看一些?!?/br> “知道?!?/br> 安安和計超買了當晚的火車票,z字頭的特快,離開昆明,前往北京。 聽到要去北京,計超特別不安,可他什么都沒問。因為安安讓他不要問,也不要打聽。 他最聽安安的話了。 這天他們哪兒都沒有去,就在火車站旁等著。晚上八點半,檢票進站前,安安將手機關機。她取出sim卡,丟進站外的垃圾桶里。 這是陸昂反復叮囑她的。 既然有了新的身份,就不要再和過去有牽扯。 她必須用新的名字過下去。 將手機揣回口袋,安安斜挎著包,走進站臺,走向未知的將來。 火車徐徐離開昆明站,在刺目的光暈里,安安沒忍住,又哭了一場。 旁若無人,嚎啕大哭。 哭過了,哭完了,她去車廂銜接處洗臉。 鏡子里的她,很糟糕。 自從和陸昂在一起,安安就不怎么化妝了,她坦然沐浴陽光,她坦然享受雨露,她自由自在地折騰??扇缃竦乃?,頸帶松松垮垮,頭發亂糟糟的掛在腦袋后面,一雙眼腫得像桃核。 很丑。 丑的要命,丑的她想死。 如果陸昂見到,肯定要嫌棄她“難看”。 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安安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她重新開始化妝。 再回去時,已經是掩飾極好的一張臉。 足夠魅惑,足夠漂亮。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望著遠處的黑暗,平靜又漠然。 * 這列火車翻山越嶺,由暗至明再入夜,直到天邊出現微薄晨曦,他們終于到達目的地。 北京比上次來冷了不少。從火車上下來,縱然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安安還是打了個冷戰。北方的風冷冽如刀,安安抬頭看著略微霧蒙的天,斜挎著包,往外走。 也許是因為和陸昂一起來過,對這座城市,她絲毫沒有陌生感。走在人群中,擠在地鐵里,她覺得無比踏實。 葉衛娟給的資料很詳盡,培訓機構在哪個地鐵站下車,附近哪里租房便宜。安安只需要葫蘆畫瓢。 她和計超迅速合租下一個單間。 安安將兩個人的合照貼在床頭,貼在她一睜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陸昂給過安安一張銀.行卡,他告訴安安這是安全并且干凈的,可安安沒動。她和計超有積蓄,更有手有腳。計超在附近餐館打工,他手腳勤快,人又憨傻,老板最喜歡這種。安安白天在培訓班上課,晚上則去酒吧唱歌。 她到北京的第一天,就在酒吧找到兼職——她和陸昂散步經過的那個酒吧。 她怕陸昂到了北京找不到她,所以,安安所有一切都和他有關。 那天,安安推門進去時,里面沒正式營業,她在門口站了兩秒。 打掃衛生的服務員上前,問她:“有什么需要?” 安安說:“應征駐唱?!?/br> “我們這邊不缺人?!狈諉T客氣回絕。 安安堅持:“能不能讓我試試?” 服務員進去再出來,他身前是一個老板模樣的人。 那人懶洋洋的,沒睡醒。 他睨安安,再睨到安安那張臉,他問:“打算唱什么?!?/br> 安安回他,你怎么說。 那人滿臉疑惑:“我怎么說?” 安安面無表情,告訴他:“鄧麗君,?!?/br> “這么老的歌……”他走到吧臺拿起一杯水,努努嘴,“試試吧?!?/br> 安安站在話筒前,還是沒有多余的表情。直到她唱出第一句詞,趙顯平兩指捏著一個玻璃杯,轉過頭來…… 沈寂聽到這事兒的時候,在電話那頭樂不可支,“多稀罕啊,這么個老古董?!?/br> 趙顯平糾正他:“可不是老古董啊,小姑娘嫩著呢?!?/br> “多嫩???”沈寂明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