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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書店那條街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輔導班和舊書攤,哪兒有賣煙的地方? 那么短短幾分鐘,他連退路都替她安排好。 他讓這一切謊言順理成章。 安安暈了一暈,依舊睜大眼。 那些淚模糊住她的眼球,她在努力克制。 她不能拖他的后腿。 陸昂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她不能壞事。 安安用力咬住唇。 羅坤并沒有看安安的手機。沉默很久,他說:“昂哥,你送她走吧?!?/br> 安安仍垂著眼,一動不動。 視野里,陸昂沒有立刻離開,他只是彎下腰。用他被血模糊的手撿起地上斷成兩半的長命縷。 絲線已被血染紅,一縷一縷黏在一起,再沒有原來的模樣。 他撿起來,收進牛仔褲口袋里。 鼻子酸的要命,安安還是死死咬住唇。 陸昂直起身,牽起她的手,一步一步離開。 那道卷簾門半拉著,安安終于抬起頭。一團模糊里,她看到外面的路燈,她聞到清新的水汽。 安安反手握緊陸昂。 * 后面診所里,宋志朝離開的人努努嘴,問羅坤:“你真信他?” 羅坤沒說話,只是眸色沉沉盯著陸昂的背影。 * 診所外面徹底天黑了。 雨絲一點點飄下來,陸昂牽著安安,兩人一路無聲。 忽然,安安說:“我去買點東西?!?/br> 陸昂停下來。 安安走進路邊藥房。再出來時,她手里提著一大袋東西。陸昂受了傷,但沒法去醫院。安安買了酒精棉球,買了碘酒,買了紗布。她把能看到的,都買了下來。 陸昂要接過去,安安搖搖頭,固執地自己提。 她握住他完好的右手,任由陸昂牽著她回家。 門關上,安安打了一盆冷水,替他清洗傷口。 柔軟的棉紗沁了水,將已經凝固的血跡一點點擦拭干凈,將那道傷口完整露出來。 傷口很深。 那些血迅速將那盆水染紅。 握著酒精棉球,安安低著頭,臉盆里有什么滴下來。是淺淺的兩道漣漪。 轉過臉,安安揉了揉眼睛,繼續給陸昂上藥。 陸昂的左手搭在那兒,包扎上一圈又一圈的干凈紗布。 安安端著盆,一邊往外去倒水,一邊說:“陸昂,我們吃涮羊rou吧?!薄€是之前在書店門口的那個提議。 她忽然特別特別想吃,她想和陸昂一起吃。 陸昂“嗯”了一聲,起身說:“走吧,下館子?!?/br> 安安背對著他,固執堅持:“我們就在家吃,我去買菜,你別動?!?/br> 說完,安安就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到門外,跑到陸昂看不見的地方,她才使勁揉眼睛。 * 入夜了,菜市場已經沒有人,里面黑黢黢的一團。安安轉而去超市,她挑了一些白菜和豆腐,還有rou卷。 陸昂喜歡吃rou。 冷凍柜里,有羊rou和牛rou。 她買了好多好多的rou卷。 一盒,兩盒,三盒……都是陸昂愛吃的。 都是他愛吃的。 裝了滿滿兩大袋,安安沉默著提回家。她一路快走,立在門外,安安卻停住了。對著冰涼涼的雨絲,她用力眨了眨眼,又努力擠出微笑。 安安這才推門進去,大聲說:“陸昂,我回來了?!?/br> 又說:“好重,快來幫忙?!?/br> 陸昂剛洗過澡。他換了干凈衣服,短發濕漉漉的。單手接過安安的兩大袋東西,陸昂皺眉:“能吃得完嗎?” “我餓?!卑舶惭鲱^,沖他笑著撒嬌。見他自己洗過澡,安安不高興,擺出小媳婦的架勢教訓他:“你手能沾水嗎?為什么不等我回來,我幫你洗啊……” 她眼里明顯有哭過的痕跡,紅通通的,卻努力裝模作樣,不想讓他擔心。 摸摸她的臉,陸昂說:“沒那么麻煩?!?/br> “我跟你怎么算麻煩?”安安越發不高興。 陸昂就笑了,他隨口說:“下次吧?!?/br> “好!”安安認真記下來,紅著眼說,“下次我幫你洗?!?/br> 說完這話,她低頭脫掉外套,去廚房。 陸昂這兒冷鍋冷灶,一次都沒有做過飯。安安找到一個能用的電磁爐。她將爐子洗干凈,熱水燙過,再插上電源。熱氣騰騰里,安安眼睛還是發紅。 她根本不敢直視陸昂,一點都不敢看。她怕視線一對,就要哭。 假裝忙碌著,安安“呀”了一聲,對陸昂說:“忘了買調料了,我出去一下?!?/br> 說著,她急匆匆往外走。 陸昂一下扯住她的胳膊。 安安回頭—— 她的雙眼已經再度模糊。 那些淚掉下來。 全是她的心痛,是她的難受,是她無法言說的揪心。只為了面前這個男人。 “別哭?!标懓禾嫠裂蹨I。 “我不哭?!卑舶才u頭。 * 這個晚上安安吃了好多好多的東西。 陸昂房間有個電視,從沒用過。他們把電視搬到堂屋,然后煮上火鍋,將那些菜和rou一起丟下去。 究竟看的什么電視呢,安安已經忘了,可能是新聞頻道,也可能是無聊的電視劇,可安安一直在笑。她不僅笑,她更嘰嘰喳喳,陸昂,這個好吃,陸昂,那個也好吃,哎呀陸昂,這個好燙…… 陸昂看向她,安安低下眼,仍彎起嘴角,努力微笑。 熱氣氤氳里,她笑起來特別的美。眼中含淚,卻不得不忍著。 她答應他,不哭的。 她不能哭。 安安抬頭,還是對陸昂笑。 * 這天夜里,安安又編了一條長命縷。之前那條被刀子斬斷了,她就要再編一條新的。坐在燈下,安安眉目專注,五彩的絲線從她指間繞過,一點點編出她的祈禱。 她祈禱上蒼,讓她愛的這個男人能夠長命百歲,讓他能夠平安歸來。 她是那么的愛他,她是那么的喜歡他,愛到了骨子里,所以大慈大悲的菩薩啊,求求你了。 求求你替我照顧他。 滿屋安靜而寧謐,陸昂在旁邊陪她。終于,安安搖了搖手里的長命縷,說:“好了?!?/br> 她起身,走到陸昂跟前。 陸昂左手手腕綁著紗布,安安想系到右手,陸昂卻點點左手,他說:“就這兒?!?/br> 這個男人堅韌而頑強。 這個男人從不認輸。 安安笑:“那我給你系松一些,好換藥?!?/br> “嗯?!?/br> 一圈又一圈的長命縷纏上去,纏在陸昂的左手,是她的相思,也是她的祈禱。 她沒辦法陪他了,就讓這條長命縷陪著他,保佑著他。 直到他們再重逢的那一天。 陸昂坐著,安安站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