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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商家為了招攬生意,就在路邊支開攤子。燈光一打,流光溢彩。 滿街全是這樣的珠寶攤。 陸昂目不斜視。經過其中一家,他已經走過去了,身形略微停了停,陸昂重新折回來。 這是家專門賣銀鏈子的店面。 紅色絨布上擺著一根根細細的銀鏈子,兩相映襯,顯得那些鏈子越發細了。 像極了曾被他握在手里的某種細膩。 那些鏈子長短不一,花紋亦各不相同,有串鏤空吊墜的,有配米白珍珠的,還有垂圓珠鈴鐺的。 陸昂指著其中一條,店家老板cao著蹩腳中文提醒陸昂:“這是腳鏈?!?/br> 腳鏈,顧名思義,系腳腕子上的。 陸昂淡然回他:“我知道?!?/br> 老板用計算器摁了一個數,遞給陸昂。這價錢有點貴,明顯獅子大開口。但陸昂沒還價,直接付了錢。 司機心領神會,笑著搭話道:“昂哥,你這是買給小昂嫂的啊……”——司機是羅運華的人,如今一門心思想跟陸昂套好關系,這樣以后還能接著跑這條線。 陸昂“嗯”了一聲。 他沒有要那些繁復瑣碎的包裝盒,而是直接將這條鏈子收進自己口袋里。 * 一樓,105 陸昂倒在床上抽煙。 無所事事,他從兜里摸出那根細細的腳鏈。 煙霧慢慢升騰,繚繞開,將整間房間籠罩出某種輕微的不真實感。陸昂用指尖撥了撥鏈子上垂下來的圓珠鈴鐺。 圓圓的,涼涼的。 小小的鈴鐺不過青豆大小,擦過陸昂的手,依舊叮叮咚咚,輕輕的響。 那響聲清脆,像是她在他耳邊輕語。 陸昂 陸昂 陸昂…… 陸昂又收了起來,收進自己的口袋里。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那邊果然派了輛越野過來。陸昂坐后排中間,他兩邊全部換成對方的人。對方腰中有槍,十分謹慎。 至于羅運華,他坐自己的車。他和那位號稱“白爺”的彭漢生做了很多年的生意,兩人早就相熟。這一次,羅運華更是希望能借彭漢生的手,除掉陸昂。 眾人各懷心思,披著晨間的薄霧,越野車往山林深處開。 這幾年隨著冰.毒的興起,金三角罌.粟的種植面積已經大幅減少。一路過來,再沒有漫山遍野猩紅花束的場景。取而代之的,是農耕辛忙的火熱。 天空蔚藍,云團松軟,連空氣里都浮動著谷物的清香。路邊不時遇到寺廟金塔,穿鮮艷紗籠的女人匍匐在地,虔誠跪拜,全是美好生活的平靜氣息。 陸昂靠在后座上,漠然注視著前面。 車越往山里開,人煙越稀少,密林遮天蔽日,有些起風了。 坐著車顛簸了一上午,最后停在一個地方,眾人下車,再走上一段,便到了一個村寨。這個村寨從外面看不出什么異樣,是緬甸隨處可見的竹樓,有老人,婦女,孩童,還有學校,醫院,寺廟。陸昂跟著那幾個人進了村寨,一直往深處去,直到一間氣派的別墅。 別墅門口有紅外探頭,陸昂隨意掃了掃,走進去,彭漢生已經坐在里面。 陸昂第一次見到這位。 他剃光頭,穿白褂,底下是白色的麻料褲子,腳底是雙老北京布鞋,抽水煙,和五十來歲的普通老頭沒差別。 彭漢生亦打量陸昂。 陸昂站在那兒,任由他打量、試探。 做他們這行的,第一步,永遠是博取信任。 約莫過去一分鐘,彭漢生終于開口:“玩槍嗎?”他的中文純正。 “怎么玩?”陸昂滿不在乎。 彭漢生努努嘴:“你來跟他賭賭運氣?!薄捴械摹八?,指的是旅館里執槍的男人。彭漢生抽了口水煙,說:“我不和運氣差的人做生意?!?/br> 陸昂輕笑,也提醒他:“白爺,我是來談生意的,我不賭命?!?/br> “我就要你賭呢?” 陸昂還是笑:“我只和你賭?!?/br> “這小子有點意思啊?!迸頋h生示意底下的人,將槍膛里面子彈通通卸掉,只留一顆。指腹輕輕一撥,轉輪滴溜溜轉,然后闔上,槍直接上膛。他將槍丟給陸昂,指著羅運華,示意道:“來,你和他賭一次?!彼指嬖V陸昂:“你不賭這一次,我怎么信你?” 羅運華尷尬賠笑:“白爺,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彭漢生冷冰冰地提醒羅運華,“現在是你讓我承擔風險?!?/br> 這是常見的左.輪手.槍,陸昂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他說:“給支煙?!?/br> 他的煙今早又被那幫王八蛋給拆了。 有人丟來一支。 陸昂接過來,咬在唇邊。他低頭,手捧著火,點燃。 緬甸本地產的煙太次,味道直沖腦門。陸昂瞇了瞇眼,他深吸一口,然后呼出來。 陸昂右手拿槍,對準自己。 槍口冰涼,緊貼著他的太陽xue。那觸感還是冷。此時此刻,仿佛有一雙冷漠的眼在上方注視著他,那是魔鬼的靈魂。 陸昂沒有停頓,他直接扣動扳機。 ☆、第三四章 今天又是一個晴天。安安趁著中午車站沒什么旅客,急急忙忙去醫院。結果剛走進302病房,她又退了出來。 “三床的病人呢?”安安抓住一個護士問。 護士翻了翻資料,告訴安安:“三床今早出院了?!?/br> “……” 安安恨恨攥了攥手,連忙往家跑。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見到那個熟悉的地方時,安安從心底生出來的,竟然是陌生。她現在連家里鑰匙都沒有。幸虧門開著。安安徑直走進去。安國宏已經坐在堂屋里,似乎早有準備,“終于知道回來了?”他說。 “我也不想回來?!卑舶哺?,“我媽呢?” 安國宏冷哼,將安安買的那些水果丟在桌上,冷嘲熱諷道:“你現在有錢去買水果蛋糕這些東西,也不拿給老子用?” “我沒錢?!卑舶怖浔厮?。 “你沒錢?”安國宏指著外頭,不客氣道,“刀疤都說了,上次拿過你的錢,就有個男的替你出頭教訓了他一頓,那人姓陸。你媽昨天也說,你現在有個男朋友了。你沒錢?——你沒錢,就去找他要??!” 安安愣了愣,“什么?” “什么什么?”安國宏只覺得莫名其妙。 “姓陸?”安安還是怔愣。她一直以為刀疤男沒有再找她,是看在羅坤的面子上,沒想到——是陸昂? 所以,其實他……某個念頭不可遏制的冒出來,安安心跳了一跳。 陸昂,陸昂! “你還不去找他要錢?”安國宏不要臉的催促。 安安懶得搭理他,她直直往臥室走,“媽!”她喊段秀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