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顧從禮沒說話。 時吟頓時有了底氣,覺得有必要斗爭到底,讓顧從禮這次能夠清醒的認識到自己之前的要求有多么可笑,多么神經病,多么反人類,多么不可能做到。 而且他是編輯,她才是畫畫的!時一老師入行以來叱咤風云三四年,這點場子找不回來以后還要不要混了。 這么想著,她一咬牙,側過身來,在狹窄的后座哼哧哼哧翹起了二郎腿,揚起下巴,一臉很rou的樣子,大著膽子繼續道:“三十四張原稿,你如果兩天內畫得完,我跪下來給你磕頭,再叫你三聲爸爸?!?/br> 章節目錄 9.荷爾蒙戰爭(5) 顧從禮以前是做老師的,功力自然毋庸置疑,時吟曾經見過他的畫,是真正有才能的人才畫得出的東西。 但是這并不表示,他能兩天畫出三十四頁原稿。 漫畫和普通的畫、人物肖像不同,是需要利用分鏡鏡頭來講故事的,職業漫畫家在有助手的情況下每天差不多可以完成兩到三頁原稿,彩漫則要更慢一些。 顧從禮當然畫不完了。 除非他有二十雙手。 時吟覺得自己穩cao勝券,像個大爺似的翹著腿兒癱在出租車后面,斜歪著身子,周身都充斥著一種強者的氣場。 她已經無敵太久了牛逼太久了立于不敗之地太久太久了。 現在連顧從禮都無法奈何她分毫。 這個無趣的世界到底還有什么意思。 時吟在后面一個人嘚瑟得沒完沒了,好像下一秒就要上天了,顧從禮從后視鏡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本來也沒覺得你能畫完,”他頓了頓,“也知道你不會畫?!?/br> 時吟一噎。 怎么說那種感覺呢。 就好像是初中生跟三十歲的老男人說話。 你當真的事情,你特別認真計較的事情,他四兩撥千斤就過去了,結結實實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全是無力感。 偏偏他還衣服云淡風輕,不想跟你小朋友計較的樣子。 時吟安靜了三秒,肩膀一塌,咬牙道:“沒覺得你說什么?” 顧從禮:“你罵我?!?/br> “……” 我不就罵了你一句傻逼嗎? 你幼兒園剛畢業嗎? 時吟差點沒被自己一口口水嗆著,她坐在后座中間,腦袋伸過去,從駕駛座和副駕中間的空處看她,表情看起來既可憐又憤怒,一臉憋屈著想發火又不敢發的表情:“那你也不用……今天一直提作業什么的吧,”她委委屈屈壓低了聲,“我那么多同學都在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顧從禮手肘撐住車窗框,單手撐在耳畔,微側著頭,許是因為受了酒精的影響,聲音松懶:“人多才能讓你長記性?!?/br> “……” 你說你問他這個干啥,他總是有理由。 時吟翻了個白眼,再次靠回到后座,不想再說話了。 她不說話,顧從禮自然也不會主動跟她說話的,飯店到她家不算遠,車子停在小區樓下,時吟開門下了車,轉身跟他道別:“主編,今天麻煩您送我回來了?!?/br> 顧從禮“嗯”了一聲。 時吟頓了下,又試探性問道:“那您明天還……來嗎?” 顧從禮側頭:“新連載準備得怎么樣了?!?/br> 時吟連忙道:“第一話分鏡草稿畫完了!” “的完結篇呢?!?/br> “……” 時吟目光游離:“還差幾張……” 她一副心虛的不行的樣子,垂著腦袋,看都不敢看他。 結果顧從禮也并不多問,只點點頭:“畫完給我,新連載原稿先不用畫,第一話的分鏡草稿今晚傳給我看一下?!?/br> 時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小區里路燈昏暗,小蟲飛蛾盤桓。 他說一句,她就乖乖答一句。 顧從禮抬眼。 她今天穿了件白裙子,昏黃的燈光給她描了一層毛絨絨的邊兒,大眼睛明亮水潤,看著他認認真真地樣子,像藏在森林深處樹叢里的食草動物。 他收回視線:“上去吧?!?/br> 時吟如釋重負,長出口氣,朝他揮了揮手:“主編再見!” 一路小跑著顛顛顛跑走了。 白色的一個小影子兔子似的一竄一竄逃進樓里。 出租車司機聽了他們一路,此時看著也覺得好笑,打方向盤轉了個圈兒,笑道:“這小姑娘怎么看著這么怕你呢?!?/br> 顧從禮沒說話。 司機四五十歲,可能也是第一次看到有小年輕是這樣的相處模式,打趣道:“你可要小心點啊小伙子,對姑娘不能一直這樣,我看那小姑娘長得漂亮,你對她那么兇,以后別把人嚇著,到時候被別人一哄就跑了?!?/br> “……” 這算兇嗎? 顧從禮終于有了反應。 他眼皮子微掀,彎了彎唇角:“不兇一點她就上房揭瓦了?!?/br> * 差一點點就能上房揭瓦的時吟睡得不怎么好,她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里一片汪洋大海,她踩著沖浪板魚似的在浪花見穿梭,突然一個大浪撲過來,她整個人都被淹在里面了。 又咸又苦的海水順著鼻腔口腔不要錢地往里灌,酸澀痛感刺激著淚水跟著嘩啦啦往外滾,巨大的浪花拍得她渾身疼得近乎沒有知覺,只覺得整個身體都散了架,時吟閉著眼,跟著海流不知道沖到了什么地方。 耳邊全是聲音。 哭聲,罵聲,尖利又放肆的笑聲,還有男人低低淡淡的嘆息。 海水中仿佛蘊含無數靈魂,前仆后繼往她的耳膜里鉆。 再睜開眼睛,面對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時吟怔怔地一動不動,覺得還有種在海水里飄蕩沉浮的錯覺。 好一會兒,她才坐起來,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濕漉漉的。 這夢做的也太真實了點兒。 滿身的汗黏著睡衣,時吟爬下床進浴室洗了個澡,整個人才從那種混沌的狀態里清醒過來,擦著頭發出來,剛好接到方舒的電話。 “怎么,